畢竟雲家的先輩,花了這麼多時間和心血,都沒能擺脫。
所以,她也早已預料,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可卻沒有預料到,連翟耀也會覺得棘手。
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雲若初頭一次感覺到了如此深刻的疲倦,心裡卻依舊咬牙堅持,“不,我不要脫離出來,要脫離也是那些人!”
那些人,寄生在雲家身上這麼多年,好逸惡勞,不知道在雲家身上吸取了多少血液,她就算再累,也不會罷休的!
聞言,翟耀沉默了片刻,片刻後,那頭傳來了他低低的輕嘆聲,“好,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達成。”
雲若初心中一震,良久都沒有說話。
太陽漸漸跨越過了海平線,冉冉升起,橘紅的光暈,灑了進來,溫暖而舒適。
兩人都沉默着,一人望着冰冷的月光,一人看着遠處了火紅,彼此長長的沉默了下去,良久沒有了聲音。
直到很久很久,翟耀纔打破了沉默,將他調查到的,告訴的了雲若初。
他那邊似乎有事情要忙,簡單的說了一遍,他便結束了這通思念的越洋電話。
電話掛了許久,雲若初卻仍舊保持着接通電話的姿勢。
她看着窗外的月光,月光很冷,一直冷到了心裡。
明知道事情艱難,卻還是讓他插手,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
b國。
豪華的餐廳裡面,十分冷清。
偌大的空間,只有翟耀一人。
他已經洗漱,穿上了筆直的黑色西裝,正優雅的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
胸前的鈕釦,十分隨意解開了兩顆,卻隨意的高貴,隨意的悅目,袖口的黑石鈕釦,隨着他的動作,散發着低沉的光芒,一舉一動之間,都是高貴與傲然,讓人無法忽視,又不敢靠近。
他喜愛安靜,除了雲若初之外,他極少與人同桌吃飯。
今天,依舊不例外,侍候的傭人,被他全數遣散了下去。
空蕩蕩的餐廳,華麗卻冷靜,沒有絲毫的人氣。
這時,窗外有了一絲輕微的動靜。
翟耀仿若未聞,依舊優雅的切着餐盤裡的三明治。
片刻後,窗戶被一雙纖細精緻的手臂推開,一雙紅色的馬丁靴,踩在了窗沿,然後跳入了餐廳。
來人,一身火紅的洋裝,烈火般的紅脣,嬌豔的妝容,無比的耀眼。
她落地的聲音極輕,常人根本無法捕捉。
落地之後,她悄無聲息的走到了翟耀身後,恭敬了彎了一下腰,“二少爺。”
翟耀聞聲,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接下來,應該是長久的沉默的,但他卻難得開口提醒了一句,“下次,你可以走正門,窗沿是鑲金的。”
這明顯,就是嫌棄對方糟蹋了他家餐廳的窗沿!
餐桌上特質的玻璃杯子,映照着他身後的人,明豔動人的臉龐,勾魂奪魄,偏偏眉眼之間,潛藏着一股傲然與冷冽,猶豫罌粟一般,讓人嚮往而又畏懼。
來人,正是小鬼。
聽了翟耀的話,她瞬間破功了,嘴角忍不住一抽,“二少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習慣了走窗戶,走窗戶方便。”
她的語氣有些鬱悶,但微彎的嘴角,明晃晃的昭示着她對自己走窗戶的行爲,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翟耀和她交手多年,能不知道她的性子,一句話就堵了回去,“知道,不過得改改了,現在誰不知道小鬼殺人,喜歡走窗戶?”
這意思是,世界各地都開始加強防範窗戶了?
還是說,她下次再走窗戶,他就在那裡放一顆?
小鬼這次,是真鬱悶了,微彎的嘴角,收了下去。
再想到昨晚那顆,她就更加鬱悶了。
不過,鬱悶了片刻,她又沉下了臉色,正色道:“二少爺,是不能亂放的,我倒是沒什麼,溟厲卻不這麼想。”
她的意思十分淺顯,溟厲此人心狠手辣,對她的佔有慾更是偏執的令人髮指,有一種‘我的人只能我弄死,別人要敢動一根汗毛,我殺你全家’的**感。
以她對溟厲的瞭解,他對昨晚的十分不滿。
雖然,昨晚的是容夏送給夏薄的,但因爲小鬼當時也在場,能在b國送,必定也是翟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結果。
溟厲此人又十分小心眼,不會善罷甘休。
在這個節骨眼,他不會去動容夏,勢必都將過錯算到了翟耀頭上。
明裡面,他還暫時動不了翟耀,但以他的手段,也不會這樣罷休,恐怕會從a市下手。
至於朝誰下手,答案十分明顯。
小鬼是溟厲看中的人,爲了其人之道還治療其身,他肯定也會對翟耀看中的人下手。
或許是翟榮,或許是翟耀天,又或許是雲若初。
這一點,翟耀在允許容夏在b國境內送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
他很清楚溟厲的行事作風,所以早有打算。
大鬼和黑桃k都在a市,溟厲想要動手,總要考慮一下左亦吧?
這是一條互相牽制的三角,溟厲會動手,但不會動真格,所以他並不擔心。
“你和他似乎發展的不錯?我以爲你會日上三竿了纔來找我。”翟耀眉頭輕挑,淡淡的放下了刀叉,回頭看了小鬼一眼,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這話說的十分內涵,小鬼頓時一驚,背後立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義正言辭的道:“二少爺,我跟他之間的關係,是無比的單純的,比聖河的水還乾淨!”
她和翟耀相處久了,深知此人的腹黑,他那句‘我以爲你會日上三竿纔來找我’,真的污染了她純潔的心靈。
她昨晚是正當的借宿而已,根本沒有和溟厲......
想到這裡,她似乎又回想起了什麼,臉上莫名的熱了起來。
“聖河?”翟耀笑意更深,頓了頓道:“聖河的水,現在是黑色的。”
這兩年污染嚴重,以前清澈無比的聖河,現在已經黑成了碳。
據說,水中雜質十分多,伸手不見五指,傳言潛水艇下去,都無法辨別方向。
小鬼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這是越描越黑,裝死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