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塵太瞭解蔚雪晶,這女人偷偷摸摸地敢做一些壞事,公開的,給她膽子,她也不敢,說得直白一些,蔚雪晶就是個只會張揚,沒有膽量的廢物。
“如果你不打算現在開車撞死我,我可要走了。”初塵冷然地轉過身,大步地向前走去。
“林初塵,你認爲韓棕智是真的喜歡你嗎?別做夢了,他離不開我們蔚家,他和你在一起不過是想玩玩你而已,這年頭,男人總是喜歡在外面拈花惹草。”
在蔚雪晶嘲弄的冷笑聲中,初塵的步履沉重,韓棕智的名字,好像一道道利劍刺穿了她的心,那個她曾經青梅竹馬的男人,卻真的傷透了她的心,就算她現在成了林初塵仍舊覺得心痛。
她一步步朝前走着,卻沒有回林家,而是去了爺爺的墓地。
雨還在下着,將她從頭到腳都淋透了,冷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站在爺爺的墓碑前,初塵聲淚俱下,這纔是她最親的親人,她卻將他遺忘了整整四年。
“爺爺,我回來了,我是您的七七。”
林初塵鼻腔酸澀,回憶着那天的情景,韓棕智宣讀了遺囑之後,她成了衆矢之的,當得知姐姐和未婚夫有染的時候,她悲痛欲絕。
電梯何時安裝了炸彈,沒有人知道,可爆炸的一瞬間,她知道,她被家人設計了,在失去爺爺不到二十四小時之後,她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一直試圖尋找的記憶,並不是林初塵的,而是另外的一個自己。
在爺爺的墓碑前,她屈膝跪下,嗚嗚地哭了起來。
“爺爺,七七不孝。”
就在她哭得傷心的時候,一把雨傘遮在了她的頭頂,雨點在阻隔在了雨傘之外。身邊是一雙佔着黃泥的布鞋。
她仰起了面頰,看到了一位年約七十餘歲的老人,一張慈愛的臉,這個老人她認識,是蔚家原來的老管家趙亦華,她曾經一直叫他趙爺爺。
“小姑娘,別哭了,你是不是哭錯墳了?這是我們家老爺的,姓蔚的。”
“趙爺爺。”她哭得更厲害了。
“你是?”趙亦華皺着眉頭,良久說不出話來,好久沒人叫他趙爺爺了,雖然他還沒被趕出蔚家,可已經不怎麼管蔚家的事情了。
“我是七七……。”
一句她是七七,將趙亦華嚇得連連後退。
“不可能的,七七那孩子已經死了。”趙亦華盯着女孩兒的臉,很年輕,比七七好像小了好幾歲,雖然她們並不像,可這孩子的眼神怎麼這麼眼熟。
“我沒死,只不過發生了意外……”
林初塵站了起來,眼裡含着淚水,她講述了那一天的情景,她走進電梯,爆炸突然襲來。
“我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一直以爲自己是林初塵,可我不是。”
“這怎麼可能,小姑娘,你別開玩笑了,她已經下葬了。”趙亦華搖着頭,後退了一步,他的神情有些狼狽,雖然不願承認,可這孩子的語氣實在像七七。
林初塵深吸了口氣,說了兒時的一件事,那時的趙亦華還不到六十歲…
“我十歲的曾經調皮爬上了院子的大樹,卻下不來了,是趙爺爺爬上去將我抱下來的,一次爺爺還生氣了,說掉下來有多危險。”
林初塵一件件地回憶着,她說到了一些很小時候的事情,趙亦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目光仔細地打量着這個女孩兒,無疑,這女孩兒口中描述的,很多是連七七的父親都不知道的,那個時候,她除了跟着爺爺,就是跟着趙亦華進進出出。
“你真的是……七七?”
趙亦華的眼睛紅了,滿是皺紋的臉抽/動着,爲什麼會這樣,七七明明死了,可她的思想卻在另一個女孩兒的身體裡。
林初塵點了點頭。
趙亦華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他一把拉住了林初塵的手臂。
“你跟我走。”
“趙爺爺,你這是帶我去哪裡?”林初塵只是希望有人相信她是七七,卻沒想讓一個七十歲的老人幫她什麼?
“別問了,跟着爺爺走,爺爺不會害你的。”
趙亦華一直將初塵拉到了一輛等待在墓地外的出租晨前,他拉開了車門,將初塵塞了進去,然後上車,出租車司機詢問着。
“老爺子,您現在要去哪裡?”
“原路返回,我要回家。”趙亦華吩咐着司機。
“好了,我們原路返回。”
司機發動了車子,出租車在雨簾中,向墓地外看去,初塵伏在後座上,看着漸漸遠去的墓地,心也漸漸地遺落了,心中暗暗地念着。
對不起,爺爺,七七沒能守好您的事業,讓周萍母女霸佔去了,她發誓,只有她還有一口氣,不管使用什麼辦法,她都會將失去的盡數搶回來。
一路上,趙亦華都沒有說話,臉色沉重。
出租車在一個灰色的老宅院前停了下來,趙亦華付了錢,打發了出租車,才帶着初塵進了這間古老的宅子。
林初塵走進了陰暗的小客廳,發現這裡並不整潔,地面和牆壁上都落了灰塵,茶几上還有一個空的酒瓶子,看來趙亦華過得並不好,他很頹廢。
“這是蔚家的一個老宅,老爺去世之後,我雖然還是蔚家的管家,卻很少管事了,就住在了這裡,因爲蔚家的房子多,宅院也多,這裡又破舊,不值錢,幾乎被遺忘了,周萍也懶得理會我這把老骨頭死在哪裡了。”
“您一個人住嗎?”初塵詢問着。
“是啊,一個人住,兒子比我走得還早,就剩下我還有這一口氣沒嚥下去,可能是老爺在天有靈,讓我在這裡等着你回來。”趙亦華說着話,讓初塵等一會兒,他到房間找個東西出來。
大約十分鐘之後,趙亦華拿出了一個大盒子。
“這是老爺去世之前留給我的,說一旦你被人欺負了,身無分文的時候,就把這個給你,後來你被炸死了,我也萬念俱灰,幾乎將這個東西忘記了。”
初塵詫異地看着這個盒子,這是爺爺留下的,裡面裝着的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