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知了吱吱亂叫,已經麻木了的學生們對討厭的小蟲子們沒有絲毫不滿的情緒,或者說,已經習慣了。
隨着鈴聲響起,董澤昊擦掉額頭的一絲汗澤,收好圓珠筆,等待監考的老師將試卷收起。
老師拿走試卷的那一刻,董澤昊心頭一跳,一股乏力感直竄心頭。
“終於結束了。”
意外同董澤昊在同一考場的林桐手按在課桌上淡笑道。
董澤昊苦笑:“能休息一天不?”
“那可不行,大夥都等着呢~!”
中考結束了,兩位至交勾肩搭背出了考場,早就等候在外的一衆人歡呼一聲。
已經能跑能跳的林一凡掙脫了媽媽的胳膊跑到林桐跟前兒大叫:“開飯了!~”
絕倒的林桐捏了捏小屁孩兒鼻子:“不能吃我。”
中考結束,林有慶老爺子擺宴,不僅是林家人,林氏餐飲有限公司的另外幾個股東也通通到場,兒子還在國外的章澤斌拿林桐和董澤昊當兒子看,招呼着兩人上車去孫武飯店。
剛從北京回來不久的簫文在飯桌上談笑風生,但仍舊被有心人發覺簫文不在興致,曉得現在應該歡慶的林桐沒說什麼,幾家人吃喝到下三點才散去。
林老爺子今天高興,上車時已經有些不清醒了,不會飲酒的文秀紅責怪老頭子沒分寸,已經睡過去的老頭兒哪裡聽得見老伴兒絮叨。送妻兒老小上車,幾個主事人煞有默契的去了辦公室。
端坐在沙發上,簫文點了支菸:“統一上市了。”
早已料到的林桐絲毫不慌:“早該來了,情況怎麼樣?”
“跟我們想的一樣,他們在價格上下了功夫。”
針對“林師傅”兩元一包的售價,統一把方便麪的價格打到了一塊五。
方便麪的售價超出成本很多,所以擁有極大的降價空間,章澤斌咬牙:“我們也降。”
喝多了酒,眼眶有些發紅的董延瑞打了個飽嗝皺眉道:“不好吧。”
林桐對澤昊爸爸的眼光表示佩服,與市價值過億的大公司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資金並不雄厚的“林師傅”打不起硬仗。
市場就這麼大,躲是躲不開的,打不起,換個法子也要打。
“降價是不行的,有實力降價也不能降,不然讓經銷商怎麼看我們?大陸是我們的,臺灣佬想玩這個遊戲就要按我們的遊戲規則。”林桐惡狠狠地說道。
簫文從文件夾裡抽出委託廣告公司設計的方便袋。
“我們用多系列打死他們。”
林桐打了個響指:“沒錯,最近從省城新招了一批技術員,新的口味已經基本做出來了,不僅如此,我們的主要幾款麪食要全面提價!~”
沒有參與之前的會議討論的章澤斌同董延瑞具是一愣,簫文掐滅了菸頭解釋。
“我們要做第一品牌,不能學‘統一’降價,不然買家會找你退錢。降價不是第一品牌該做的事。況且拼價格我們真的不是對手,‘統一’是老品牌,資金雄厚,實力比我們強太多了。”
已經抓住其中關鍵的董延瑞點頭,章澤斌繼續發問:“可也不用提價吧?”
林桐告訴章澤斌:“他敢賣一塊五,我們就賣兩塊五,這樣檔次就拉開了,那麼消費者會怎麼想?好就是好,只有產品差,賣不出去纔會降價,‘林師傅’不降反升那就是比‘統一’好。”
敞開話匣子的林桐繼續說道:“我們把現在的產品分爲三個等級,第一等用紙筒裝,售價三元五,第二等用精裝紙袋,售價兩元五,第三等用簡裝紙袋,售價一元。這樣我們跟‘統一’的檔次就徹底拉開了。
督促那些技術人員繼續研究新產品,我們可以做打開就能吃的乾麪,體積做小點兒,可以當零食吃,能吸引大量小孩兒。”
章澤斌聽罷連連歎服,林桐的手段還不止如此。
“現在各地沒有我們的生產點,產量上過不去,很難將手滲入南方市場,我現在有三條計劃。
第一,跟鐵道部門聯繫,我們可以捐贈一批物資,將我們的廣告掛到車廂裡去,建立和鐵道部門的長期合作,以保證產品可以源源不斷送入全國各地。
第二,發掘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手,在各地開設分廠,儘可能節約成本。
第三,人才,繼續招募各類人才,我什麼都要,特別是營銷方面與技術方面的人才,賺大錢就要靠領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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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豪言的林桐屁顛顛去了兵法城,演員全部選定,辮子導演已經開拍了,林桐作爲創意總監加出境演員之一不得不去做免費勞力。
這他,媽,的都算個什麼事兒!
恭敬的對矗立在棋盤式廣場正中的兵聖雕像拜了三拜,林桐緩步進了兵法城大門。
兵聖雕像是由一整塊兒巨大的大理石雕刻而成,已經受了二十餘年香火祭拜,兵法城落成後又從原址請到了這裡。林桐能氣息的感受到一股浩大的正氣在雕像內升騰而出,這是常年接受香火,逐漸加持在雕像上的念力,並非兵聖本人的氣息,不過強大的念力波動仍舊使林桐震撼。
穿過一座大殿,林桐右拐走了一段路後就看到一片人工湖,老遠就能看到攝影組的一大羣人在湖邊忙碌着。
林桐的頭髮長得飛速,爲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林桐還是去了家絕對信得過的髮廊做了頭髮,換了一個三七分的林桐整個人的氣質飆升了不少,如果能戴一副眼鏡的話,相信就能徹底擺脫“大哥”的陰影了。
“導演好!~~”
林桐誇張的給辮子導演做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身禮,辮導哪有時間跟他打趣,喊了化妝師給林桐換形象。
任由臉上爬滿青春痘的小姑娘收拾自己的腦袋,林桐盯看着唱了一遍又一遍仍舊火熱非常的若冰嘆息:“就這麼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