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個人聚在一起抽菸,原先開門的年輕人先發話:“事兒就是這樣了,再過幾天我們就要跟那姓徐的起衝突,到時候可能要委屈弟兄們到局子裡坐坐,不過放心,用不了幾天就把大夥弄出來。”
一個腦袋光可照人,不知是禿頭還是可以剃的小子試探的問道:“他徐林海這些天是囂張了點兒,不過還沒到和我們死拼的地步吧?”立刻有人附和:“是啊,他們那邊有一百多人呢。”
開門的年輕人撇了二人一眼:“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孬蛋了?!”
光頭急了:“哪能啊小東哥!我禿頭是那樣的人嘛,可是他徐林海跟我們又不反衝,咱不至於沒事兒找血流吧?”
一個板寸的黝黑青年罵道:“流血又咋樣!有福哥說讓砍誰咱就砍誰!你他媽就一孬種!”
林有福拍了拍手,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向那叫小東的點了下頭,叫小東的年輕人掐滅了菸頭說道:“大傢伙要把眼珠瞪圓了,徐林海手下人現在不跟我們起衝突,但那也是早晚的事兒,沒瞅見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擴充人手嗎?養那麼多人幹嘛?那不成吃乾飯?!”
小東的話讓衆人若有所思,見衆人醒悟了,小東接着說道:“縣城裡就數我們跟他徐林海勢力一般了,他要在縣城裡當土皇帝第一個當然就是向我們下手!”
那禿頭一拍大腿:“幹他孃的!~想整我們,我們就先玩死他!”
林有福冷笑:“有件事兒大夥可能不知道,我老侄子小瓊前些日子被徐林海手下人打得進院了,這王八蛋是向我們示威呢,這就是信號!”林有福嘴上的前些日子可已經是去年的事兒了,不過其他人哪管他哪年啊,聽了紛紛叫嚷要踏平了徐林海的窩兒。
林有福擺手示意衆人安靜,可以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的說道:“我跟兄弟們交個底兒,那局子裡有的是我們的人,這回我們要做就做狠做絕了,把徐林海連根兒除了!”一聽老大連白道都有人,一干人頓時轟然,小東趁機又加了把火:“那KTV、放映廳可算是日進斗金,徐林海沒了,這裡面的好處可少不了大夥。”
林有福立即點頭,聲稱要將KTV分給這次表現出色的人管理,衆人聽了眼都綠了,KTV啊!不是街頭賣光盤,幾個月賺出一套房子一點兒都不誇張,雖然林有福不至於把純收入都送人吧,但單是每月分成就夠平時幹一年的了!一衆人歡天喜地,好像已經把徐林海乾掉正在分他家產似的,惹得鄰居一陣叫罵。
徐林海真那麼容易對付嗎?答案是絕對否定的,能堅持數年不倒,從一個拉車的小混混做到整個縣城的黑道頭人,是那麼容易扳倒的嗎?如今徐林海的勢力從表面看去是比林有福強一籌,不過如今正是他最脆弱的時刻,總的來說林桐有七成把握。
臨走,林桐又看了一眼叫小東的年輕人,不得不承認這個人比較有能力,而且對林有福的忠心絕對沒問題,他爸爸的命就是林有福救的,比較有意思的是這個人竟然叫謝文東!林桐第一聽這個名字時眼都圓了,還好這位謝文東沒那麼大本事,不然林桐還真以爲這哥們兒是穿來的呢。
哎呀呀,這個徐林海是除掉好呢,還是留着繼續騙字數呢?趙胖很頭痛啊,王仲也很頭痛,他太清楚徐林海的性格了,對與徐林海來說,徐林濤就是他的逆鱗,何止是逆鱗,就是他的核心啊,徐林海拼死拼活,大半就是爲了徐林濤,雖然他不是一個好老師,但他是一個好兄長,如今徐林濤成了廢人,徐林濤沒崩潰就不錯了。
王仲對徐林海沒有崩潰掉並沒有感到慶幸,像徐林海這樣的黑道頭人發起狂來可是不管不顧的。表面看上去他們有優勢,但王仲有種很怪的感覺,什麼呢?他感覺己方有些被動,好像感覺有一個圈子設好了等着他們跳一般,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讓他沒有安全感。
當徐林海從車中走出的那一刻,王仲注視着他的眼睛,王仲知道,徐林海已經瘋狂了,這很危險,又無法勸阻。
徐林海救過王仲兩條命,並且幫他報了大仇,無論如何,王仲的原則讓他不可能坐視不管。點上一支菸,凝視着窗外昏暗的天空,王仲自嘲的笑了笑,掐滅菸頭扔出窗外,一陣風吹過,煙帶着一道弧線沒入花叢中… …
“午夜玫瑰”是縣城最大的KTV,只要不是弱智的人都知道這家KTV有黑道背景,只有少數人知道這是徐林海的直接產業。這裡除了唱歌外也是酒吧,另外還有大型迪廳,當然,這都是合法的,有不合法的東西,不過沒人管而已。
苟勝在午夜玫瑰看門已經有兩個月了,每次別人喊他名字他就一陣氣苦,從小到大因爲這個名字自個兒吃了多少苦啊,苟勝,不就是狗剩嘛?!你說自個兒家那老頭當年怎麼就想出這麼個名兒來呢?苟勝小學沒畢業就輟學了,從此在大街上晃悠,沒談過戀愛,也沒發過財,倒了二十幾年黴的他把一切的不幸源頭都歸到了這個名字上。
昨天跟同事小李表白被徹徹底底的拒絕後,苟勝跟同是看門的兄弟黑子一起喝了一晚上的二鍋頭,第二天大清早一點兒精神都沒有,好在白天沒有生意,拉了把椅子靠在門口打算小眯一下。
苟勝還沒睡着呢,忽然感覺有人過來,這算是他一點點小能力了,就算沒看到,但只要有人靠近他就會有感覺。
不會是老闆來了吧,苟勝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一個穿着運動衣,怎麼看也不像同類人的半大小子正直愣愣的往裡闖,眼看就進門了。苟勝火了,一把拽住那小子:“哎哎,哎哎,哎!你小子這是幹什麼去啊?!”
這小子長得倒是不錯,斜眼掃了苟勝一眼:“開店的把客人往外趕?!”
苟勝樂了,敲打着掛在牆上的告示牌:“瞅見沒有,未成年人不準入內,大白天逛什麼KTV!”
“哼!~”那小子脾氣倒是大,掙脫了苟勝大聲道:“我進去找我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