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媽的兒子,她的大表哥蘇上華因爲猥褻女大學生被對方給告了。
聽老爺子說,那女大學生,還是顧楓的同班同學,事情發生之後,她非但沒有維護人家女學生的權益,還幫着威脅她那同學,給了對方一筆錢幫着封口。
現在是那女孩被查出得了抑鬱症,家人看情況不對,這纔將事情給鬧大了。
老爺子因爲這個事,氣得住了兩天醫院,昨天才回來。
沈茗靜了靜心,想到前天顧楓找到她時,拿她從前的事來威脅她。
分明自己纔是那個黑料百出的人,和她對談時,竟然這般遊刃有餘。
她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妹妹,心思還真是叫人摸不透。
她來看老爺子,老爺子精神轉好,也不想提蘇上華這件事,問起她最近的狀況。
“瑜言去瑞士了,公司你一個人忙不忙得過來,忙不過來我派個人過去幫你。”
老爺子話裡的意思,沈茗是真聽明白了。
老爺子想把公司交給她和蘇瑜言兩兄妹打理。
現在把她留在蘇瑜言身邊,是對她的一種歷練。
這麼好的一位老爺子,顧楓卻說,她從小並不是在蘇家長大的。
到底是真是假,她自己不能亂了陣腳。
和老爺子聊完天,知道了點家裡的狀況,也知道她媽蘇凝因爲生氣,已經將顧楓從公司清了出去,項目的事沒讓她負責。
說是讓她好好反省反省,反省夠了再說。
在老宅,她留下吃了頓午飯。
午飯過後,她算着時間,終於給遠在瑞士的蘇瑜言撥了個電話。
她打這通電話,目的有兩個。
第一件是說容氏集團內部即將面臨換血的事,第二件,便是她近期發生的狀況。
“哥,這些天我頭痛又犯了,容兆南看我看得特別緊,我前天,差點被車給撞了。”
蘇瑜言驚慎。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話,也只敢和他講。
“追我的那幫人,容兆南派人去查了,只是,那天傍晚,我最後見的人,她纔是最可疑的。”
“那晚你見了誰?”
“我,見了顧楓。”
和老爺子見完面之後,下午三點,她準備從老宅走人,想起容兆南跟她說的話,要她走的時候,記得跟他說,等着他來接人。
她從車庫裡開走了一輛她媽的車,獨自去了公司,甚至都沒和容找南打招呼。
直到傍晚。
她的助理小吳跟她說,樓下有位容總正在等她。
她這些天在公司落下了很多業務,還要整理好和蘇瑜言彙報,晚上根本沒有時間去接見什麼人。
但這個人,如果是容兆南的話。
那就請他在樓下附近的餐廳吃頓飯好了。
拿着她的手機下樓,想到一會兒要見容兆南,他一定很生氣,下午她都沒跟他打招呼就走了。
走路的腳步卻很輕快,下了電梯,路上遇到的人都跟她打起了招呼,她微笑迴應。
到這個時間段之前,她的心情都還是很好的。
直到看到了在樓下等着她的人。
容總。
容天琪。
不是容兆南。
這個小吳,真是不靠譜。
容天琪開着車過來的,跟她道。
“好多天沒見,請你吃頓飯,有時間嗎。”
“有……”
在附近找了家日料店,環境清雅,坐着吃了頓飯。
刺身才剛送上桌,她就接到了通電話。
容兆南打來的。
蓋下手機,她對容天琪道。
“抱歉,我接個電話。”
在門外,寬闊的走廊上,和容兆南通起了電話。
沒好氣。
“怎麼了嘛。”
她還先氣上了。
說話陰風策策,他同樣沒好氣,告訴她。
“沈茗,我現在在你公司樓下。”
他真的來找她了。
面上閃過一瞬的欣喜。
又想起他來得太晚了,她已經被人約走了。
靠在牆邊,摳着自己衣服上的紡織花。
“你來幹什麼,回去吧,我今晚要在公司加班。”
加班,呵。
他在電話那頭,說話持續放着陰風。
“是在加班嗎,我怎麼聽你助理說,你被容天琪約走了,還和他一起出去吃了頓晚飯。”
這個小吳。
真是腦子不太行,回去是要好好說說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
他們容氏集團不是在激烈地爭奪着新一輪的總裁戰嗎,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跑來找她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去吃飯了,拜拜。”
說着,她就把電話掛了。
再和他聊下去,一定被他指着鼻子說,她纔不要。
再進包間,桌上的日料基本上已經上齊了。
容天琪還點了一瓶酒。
他今天約她來吃飯,像是有什麼事要和她說。
“你和江添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說着,給她倒了杯酒,倒滿了。
容天琪對她,已經超過朋友之間的那種界限了。
“分了,家裡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又做回了朋友,現在處的挺好的,只對接下工作上的事,他們那個項目,我挺有信心的。”
容天琪喝了小半杯酒。
“我猜也是這樣。”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什麼話。
沈茗對他的那種疏離,是肉眼能看出來的。
他自打回海市後,她就從沒有主動聯繫過他。
“雖然說我們倆家鬧掰了,但你跟我,好像沒什麼矛盾,沈茗,我們現在連朋友都不能做了?”
他怎麼突然間,開始對她咄咄逼人了起來,前一次的相處,分明覺得他是個很有分寸的人。
“容……二公子,現在是我們兩家公司在競標華髮項目的關鍵時候,特殊時期,不好跟你走太近,沒想到會讓你產生這些誤會,抱歉。”
她說得誠懇,但對面的他卻沒應下她這句話。
有些方面的疏離,不僅僅是不聯繫不來往的疏離。
即便是面對面吃飯,她對他,言語神態間,那股陌生的勁,瞞不住人。
這之前,他們談的東西還很多,現下,她似乎沒有話要跟他說。
沈茗坐在座上,吃着他撥過來的生魚片。
看見他只專心做着這些手上的事,神態隱隱失落,不太想同她說話的樣子。
抱着酒杯,她默默啜了兩口酒。
觀察着他的神色。
“哎,你別給我弄了,你自己也吃吧。”
在一起吃飯,他似乎一整個餐桌上,一直在伺候着她。
切好沾了醬的魚片,都放到了她碗裡。
又放了一小疊刺身過來。
頭也不擡的,說起話來。
“你跟我大哥在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