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顆手雷爆炸的巨大聲音,幾乎是讓整個別墅都震顫起來,這幸好還是在別墅外面的花園裡,若不是有施秋兩把飛刀立功,以此種手雷的強大威力,恐怕這棟別墅最少有一半的地方要坍塌,被破壞。
“咳咳!”譚八的聲音在煙塵中響起,“他孃的,誰來幫老子一把,飯桶,老飯桶,快來看看我老頭子,快點啊!”
範國易的迴應在三樓上響起,他是被李照壁硬拉着去住的三樓,或許是因爲李照壁有很多關於養身的問題請教範國易。被譚八一咋呼,範國易蹬蹬蹬的下樓,範立丹連忙跟着跑過去,扶着自己的爺爺,在這種帶動之下,樓上的人也都下來了。
“大家都沒事吧?”逐漸散去灰塵之中,施秋逐漸現出身形,正從地板上爬起來,在他的身下,是同樣灰頭土臉的譚老爺子。施秋一起來,譚老爺子就猛烈的咳嗽幾聲,“悶死人了!”聽聲音,應該還算是中氣十足,傷勢應該沒有大礙。
範國易小跑着過來,首先就是查看譚老爺子胸口的傷勢,“還好,沒有傷到肺部,算是初級外傷。”範國易的話,讓大家都鬆了口氣,譚老爺子勉強的笑了笑,“我就知道,看看,我嘴裡都沒有血沫子的!”譚老爺子說的也不錯,若是內臟受傷,幾乎都會出現吐血的症狀,當然,不一定是吐,也有可能只是血液隨着呼吸充斥到口腔中,肺部受傷就是這種症狀,一旦受傷,血沫子就會從氣管裡冒出來。
“施秋,施秋,你沒事吧?”韓小雨的聲音在二樓走廊裡響起來,深知自己目前不宜亂動的韓小雨,只能在樓上深情的呼喚着。
“小雨,我沒事,外公和小舅受了點傷,你先回房休息吧!”
施秋大聲的回答着,他難道就真的沒喲受傷?其實不然,爆炸的威力同樣波及到施秋,尤其是因爲他要保護外公,所以位置相對要高一些,身體上很多地方都受到衝擊,甚至是見紅。只是爲了不讓韓小雨擔心,施秋不說。
在範國易的指揮下,衆人先齊心協力將譚老爺子擡進房間,李照壁的隨行醫生,張醫生也跑過來,一看譚老爺子的傷勢,就皺眉道:“範國手,譚老爺子這個傷,必須要動手術才行!我們這裡不具備條件,我個人建議,必須馬上送醫院。”
送醫院?
怎麼解釋譚老爺子身上的傷口,雖說李照壁有一定的影響力,可現在,外面爆炸的,那是手雷啊,對於這種大面積殺傷性武器,政府一旦知道情況,絕對不會客氣,一查到底是必須的,原本李照壁就在想,現在該把施秋等人送到什麼地方去暫時躲避一下,現在張醫生又提出要將譚老爺子送醫院,這不是雪上加霜麼?
“老子給那些小崽子打電話!”譚八一拐一拐的走進房間,正好聽到張醫生說話。他跟張醫生不同,畢竟是大家大族,又是灰色產業中人,一聽張醫生的話,就知道李照壁心中在想什麼了,他說要給“小崽子”打電話,其實就是準備讓人來將大家接走,這樣一來,李照壁也就不會爲難了。李照壁尷尬一笑,“譚八老弟,這個...”
“你就別這個那個了,我知道,什麼都不用說了,因爲我們,差點把你的房子給拆了,已經很麻煩你了,現在出這麼大的事情,你總要點時間和空間來處理的,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施秋,施秋!”
“施秋出去了!”進來的人是上官世婷,敵人已經死了,她的活動也不會受到施秋限制,多個人多雙手,有些小事讓上官世婷做做也不錯。“他說要去看看,外面還有沒有接應的人!”
譚八搖搖頭,走到自己老爹的身邊,“老頭子,你沒事吧?”
譚老爺子睜開眼睛,雙眼中還算有神,“沒事,你死了老子都死不了,範國手,小妮子說要去醫院,你看看,不去醫院能能夠搞定不?成都這邊我們不熟悉,被警察問來問去,老頭子我也煩的很!”
“不去醫院怎麼處理?”張醫生有些不耐煩,作爲一名醫生的本性來說,治療必須要抓緊,尤其是這種外傷失血性的病人,別看只是一個外傷,若是流血時間過長,同樣會造成人失血性休克,最終步入死亡。所以張醫生就想催促着,將譚老爺子送進醫院,現在的她也知道,譚老爺子的身份有多麼的重要,若是真死在這裡,問題會非常嚴重。
譚老爺子對於自己的傷勢,其實心中也很清楚,他對着範國易點點頭,“範國手,麻煩你先幫我處理一下,然後我們就離開,我倒是相信你的手段,嘿,即使是治療這種外傷,我們傳統的中醫未必就比西醫差吧!”聽了譚老爺子的話,範國易點點頭,在他隨身攜帶的藥箱裡一陣翻找,找出一個小瓶子來,擡頭對譚八道:“快來,幫忙,把弩箭給我拔了!”
“不能拔!”張醫生一聲尖叫,以她的經驗,這種弩箭的箭頭必然是三棱的,一旦拔出來,等於就是將傷口重新撕裂一次,很有可能造成大出血。可惜她的話,根本不會被譚八重視,“小妮子一邊去!”譚八一瘸一拐的將張醫生擠開,站到牀邊上,從範國易手中接過一把小鉗子,“老飯桶,我老爹要是給你治死了,老子就讓你跟我一起去陪他!”
“呸呸呸!你這個不孝子,你這是在咒老子!”譚老爺子一瞪眼,對着範國易道:“範國手大膽點,老頭子身體骨還硬朗,弄吧!”
範國易跟譚八互相罵罵咧咧的都已經成爲一種習慣,不以爲意的將手中瓷瓶的塞子揭開,“上好的雲南白藥,最高級的那種,我也只剩下這小半瓶了,譚老爺子,用在您身上,倒也不算是浪費,上次這小王...呵呵,受傷,我都沒捨得用!”隨着範國易的動作,一股子濃濃的藥味在房間裡瀰漫起來,甚至有些將原本充斥的血腥味掩蓋的趨勢,讓張醫生不僅瞪大着雙眼,“範國手,你這是到底是什麼藥?”
“雲南白藥!動手!”
譚八也不猶豫,小鉗子先敏捷的將弩箭剪短,然後夾住半截弩箭身,深吸一口氣,“爹,挺住!”
“唔!”
譚老爺子雖然意志堅定,但三棱的弩箭頭拔出來的一瞬間,還是讓老爺子渾身禁不住重重一抖,隨之悶哼一聲。範國易眼疾手快,一手掐住譚老爺子傷口附近的肌肉,這在西醫上叫住“壓迫止血”同時左手裡裝有云南白藥的瓷瓶傾倒上去,一蓬白色的粉末,在範國易的控制之下,準確無誤的撒在傷口上,即使有範國易摁住老頭子,那傷口所在位置的肌肉骨骼,仍舊禁不住一陣抖動,可見,這藥粉倒上去,肯定不是很舒服。
然而效果卻是明顯的,從那弩箭傷口中汩汩而出的血液,跟白色粉末一接觸,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凝結、結疤,幾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整個傷口就已經結成一塊,不再流血。
“這,這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張醫生的雙眼,就一刻沒有離開過譚老爺子的傷口,看着這種猶如神蹟一般的變化,說話都結巴起來:“範國手,你,你這種到底是什麼藥?爲什麼我就從來沒有見過?”
範國易看看倒出來的藥粉已經足夠,連忙小心翼翼的將瓷瓶重新塞好,讓後放進藥箱的最底層,“好了,包紮的工作,張醫生你比我在行,下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張醫生點點頭,開始用無菌紗布,爲譚老爺子包紮傷口,同時仍舊不忘打聽,“範國手,你這種藥的性能,已經完全超過了美國國防部最近報道的一種全新戰場使用的外傷藥物,你,你要是能夠將這種藥的配方公佈,一定可以獲得諾貝爾獎的!”
“諾貝爾獎很稀奇麼?”譚八翻了翻白眼,“老飯桶,你的藥拿來啊,老子的腳上還有一根呢!”
範國易遞過去一瓶藥,顯然,看包裝就不如剛剛用在譚老爺子身上那瓶,譚八接過來,嘀咕幾句,最後也知道沒法跟範國易說理,還是隻有自己給自己包紮。
“範國手...”張醫生業務熟練,幾三下將譚老爺子包紮好,又過來纏着範國易。
“哎呀,張醫生,我給你明說吧,這個藥呀,不是我配製的,而且這樣一個瓶子的藥,其價值,遠遠超過同等體積的黃金,是無法量產的,我這一輩子,估計也就只能弄到這麼一瓶,你以爲是可以流水線生產的東西麼?”
“再珍貴的材料,只要能夠分析清楚裡面的化學成分,都可以用流水線生產的!”張醫生接受的純粹的西式教育,當然不同意範國易這種說法。
範國易也不跟她爭論,只是淡淡的說道:“張醫生,道不同不相爲謀啊,你學的知識,不能夠理解我們中醫傳統醫學中的精華,簡單的說吧,人工種植的人蔘,不是號稱完全模擬野生人蔘的生存環境麼?那爲何人工種植出來的人身,其效果就遠遠不如野生的呢?我們再說近一些,爲啥現在的人,總是在意去買什麼土雞蛋,難道說,它們的化學成分不是一樣的麼?”
這是個非常現實的例子,讓張醫生一時語塞,轉而她只能強辯:“那是人們的陋習,其實土雞蛋和所謂的洋雞蛋,營養成分是一樣的!”
“但味道不同!至少是味道不同!”譚八齜牙咧嘴,他心中有些憤恨,這個張醫生只是顧着跟範國易爭論,渾然沒有半點來給自己包紮的意思,譚八看看自己胡亂包紮起來的大腿,跟譚老爺子胸口相比,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心中憤恨的他,自然會在這個當口大聲的反駁張醫生。
“味道都是心理作用!”
實在是被堵到沒詞的張醫生,想了半天之後,終於憋出這樣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