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彈指間,尋影已經在憂心家裡待了一些時日了。
芙蓉島周圍的旋流區兇險異常,自然地將芙蓉島與世界隔絕了起來。尋影找不到出島的通道,也就一直這樣待着。
這天,尋影、憂心和月明三人坐在桌旁吃午餐。外面響起了鑼鼓聲和衆多人的喧譁聲,月明開門一瞧,那七個管事老頭帶着島民朝她家趕來。她一時慌了,以爲島民發現他們偷藏尋影的事情,急叫尋影下地下室。
七個老頭和島民涌了進來。憂心、月明二人被嚇得結結巴巴:“都……都來了,坐……請坐!”
其實,小小的房子裡面也沒有幾件可以用來坐的東西。
幾個老頭以及其他人都一反常態地顯得無比的親切,“肆”老頭頗爲和藹地問憂心:“你們兩老是這樣待下去不是個事,你們想過要結婚嗎?”
月明瞧他們那樣,猜不出一個具體頭緒,也就冷冰冰地回答:“想,當然想,只是你們收走了我們的編號牌,我們拿什麼結婚?”
“伍、陸”老頭各自從懷中掏出兩個編號牌分別遞給憂心、月明二人。
兩人看到久違的編號牌有種想哭的衝動,但顫抖的手始終不敢碰老頭手中的編號牌,因爲他們相信這裡面一定有陰謀。
“肆”老頭不解地望着他們:“怎麼啦?不要嗎?這可是你們夢寐以求的東西。”
兩人還是不敢接,心裡想他們一定想要他們交出尋影,這種缺德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做的。
其他人交頭接耳地議論他們爲何不要編號牌。
尋影躲在地下室裡等了好久也沒聽出動靜,開始有些焦急了。
“肆”老頭又道:“真的不想要?”
月明試探性地說:“不……是,這編號牌來得太突然了,我們又沒有給島上面做什麼好事,當然,再也沒有做違法犯紀的事情……”
“肆”老頭詭秘地一笑,從“伍、陸”兩老頭手裡取過編號牌塞到他們兩個手裡:“放心,你們很快就要爲芙蓉島做最偉大的事情了。”
兩
人一聽,立馬跪下去磕頭:“求求你們,那小子不是個壞人,你們放過他吧!”
這下說的聲音很大,是他們故意說給正在地下室的尋影聽到的。尋影聽到了,想必事情已經敗露,於是乎,他慌亂地在地下室裡面找出口。
地下室裡哪有什麼出口?四周全是沙土結構的牆壁。這可怎麼辦?又不可以用“獅子吼”吼出一條道來。一吼別人就發現了,再說萬一吼塌了房子,憂心他們連住的地方就沒有了。
他觀察片刻,察覺牆壁溼溼的,或許是距海較近海水浸潤引起的。他決定挖出一道口子來。
說幹就幹,他找來鋤頭挖了起來,很快就挖了三尺來深,但不見任何亮光,又挖了一陣,同樣如此。他這才發現這並不是人築的牆壁,而是一直沒有盡頭的沙土地,如果繼續這樣挖下去的話,將永遠見不到陽光。接下來他便直接向上挖掘,挖不足七尺,終於通了。
他又遊蕩在自由的世界上。
天又黑了,害怕黑夜的人總是感覺到天最容易黑。該怎麼辦?他又要路宿街頭了。不然又能怎麼辦?回到憂心家?那七個老頭正等在那裡捉他。他只好一直坐在海邊的一個大石頭上吹着海風。
已經是半夜了,睏乏駕着一個個浪頭而來,打在他坐着的石頭上,弄得個粉碎,濺了他一身。
他斷想現在已經是半夜了,那七個老頭肯定早走了,決定回去瞧一下,再說如果憂心他們兩人爲他再受到什麼處罰,他是於心不忍的。
他把自己披在肩頭的頭髮攏了起來,扯了一根布條一紮,成了一個小辮子,真還換了一副模樣。
待他來到憂心家門前,卻看見了另他不可思議的一幕:憂心家門前披紅掛綵,人進人出,熱鬧非凡。
他趁天黑朦朧看不清之際,掣過一個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問道:“喂,問你個事兒,他們家怎麼這麼熱鬧?”
那男人眯着眼睛,含含糊糊地說:“能……不熱鬧嗎?人家今天正式結……婚,啊……對不起我……要吐……”他側到一旁,哇哇地吐起來。
尋影
又問:“他們不是要受到處罰嗎?”
那人只管在那裡嘔吐,也不搭理尋影。尋影一急,從後面給了他一掌打昏了他,取走他的編號牌掛在自己面前,進了屋子。
由於只有一間房子,島民把屋子給堵滿了。人羣圍着的中間,穿着新婚裝的憂心月明坐在那裡直哭泣,其他人都在安慰他們。
尋影擠進去,一把抓起憂心進了屏風,問他:“怎麼了?”
憂心哭着回答:“我被選作芙蓉娘娘人元丹的‘材料’了,我就要跟月明永別了,我捨不得離開她啊。”
尋影跟着問:“什麼是人元丹,爲什麼要你當‘材料’?”
憂心告訴他:“芙蓉娘娘給了我們福祉,給了我們自由,給了我們安寧,我們都是她的,她爲了我們過分的操勞自己,所以她需要人元丹彌補自己,而人元丹要用男人和女人煉成。”他說的時候,充滿了對芙蓉娘娘的無比的敬意。
尋影心想:“什麼人元丹要用活人來煉?”於是他問:“人元丹是怎樣的,你見過嗎?”
憂心答:“沒有,我們一般人連獨秀宮就進不了。”
尋影非常迷惑:“芙蓉娘娘是誰?那你見過沒有?”
憂心:“她是我們的主,我們的父輩見過,僅僅還是三十五年以前,之後就沒有人見過他了,而那個時候我根本就還沒有出生。”
尋影:“那你拒絕啊?你怎麼不拒絕?”
憂心搖搖頭:“不可以拒絕,爲芙蓉娘娘獻身是一種榮耀,沒有人會拒絕,拒絕的人將生不如死,我父親沒有拒絕給芙蓉娘娘做人元丹的‘材料’,我也不會拒絕,而且我將來的後代也同樣不會拒絕。”
尋影顯得頗爲無奈:“你難道不怕死,你走了月明怎麼辦?她肚子裡的孩子該怎麼辦?”
憂心道:“我怕死,但我一想到我這是爲芙蓉娘娘去死,就不怕了。我很愛月明,但爲了娘娘,我必須得放棄她,這也是她的意願。我走之後,我相信她一定會照顧好她自己以及我們的孩子。”
他說完就又去陪月明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