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第二天一大清早,尋影等師徒三人辭別客棧,來到湘江邊,準備租一條船前往潭州。熟知,這日去潭州的人太多了,船都給租走了,只剩下一條破敗不堪的駁船倚老賣老地躺在沙灘上跟他的老主人一起曬太陽。還沒等尋影一行開口,老船家眯縫着老眼,伸出十個指頭,老氣橫秋地說:“到潭州,十兩銀子,一個字兒也不能少。”
三人一聽,乍驚,這不是在敲詐嗎?尋影說:“老船家,到潭州哪裡要那麼多?他夠你買好幾副棺材了。”
老船家堅持:“去潭州,十兩,否則,免談。”
尋影還要跟他理論,應文說算了,十兩就十兩,免得誤事。尋影這才作罷。
老船家把船推到江裡,尋影一行上去,順湘江南行。
剛行片刻,就有人喊船家,望去,原來是雲麓宮的顧藝母女。
應能說:“我們走我們的,不要理她們。”
應文合掌:“我佛慈悲,普渡衆生,船家靠岸吧!阿彌陀佛!”
船家撐船轉彎靠岸:“上一個人一兩銀子。”
應能尋影真想立馬揍他一頓,苦於應文在身邊,只好嘀咕:“賺黑心錢去多買幾副棺材。”
船已靠岸,顧藝二人正要上船,卻被人擠到了一邊。昨天在客棧裡的五個韃靼人擠上了船,一武士道:“船家,你的船我們五十兩銀子全包了。”
船家眼睛睜得鴨蛋一樣大,望望和尚,尋影警告:“千萬別爲了幾個臭錢失掉自己的名節,去賣國當漢奸。”
船家諂笑着對韃靼人說:“對不起,他們已租在先,生意人要重誠信。”
應文合十:“阿彌陀佛,施主如果不嫌擁擠,船上尚有立足之地。”
由於再也沒了去潭州的船,五人只好上船。
本來就不大的船突然多了五個人,吃水很深,稍一動,船就左右搖動。
船上的人各自在各自的世界裡想着各自的事。
顧藝一上船,就用仇恨的眼光掃了應能一眼,應能就像被滷水點過的豆腐,收斂了許多。
香兒一上船,尋影就悄悄對他說:“我們兩真有緣,又
見面了。”
香兒伶牙俐齒:“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做了什麼缺德的事,又讓我看見了你。”
船緩緩行駛,沒過多久,一壯漢持雙錘踏波而來,落於船頭。還尷尬地解釋:“各位兄弟姐妹、哥哥嫂嫂、弟弟妹妹,我有急事兒,需要趕往潭州去辦,不得已,佔用一下你們的地兒。”
那壯漢五大三粗,本來就負載不起的小駁船怎麼能再添加這麼一個人?船身已經明顯向前傾斜了許多。衆人都在一個勁兒地叫不得了了,船就要沉了。船家急忙叫他跳進船倉,才保住了平衡。
這時,尋影認出了他是高忠,喊了一聲高忠大哥。
高忠看見了尋影,興奮之極,邊喊諾兄弟邊跑過去。這一跑,船又失去了平衡,歪到了一邊。衆人一陣驚慌,他忙回到原處,船又保持了平衡。
那男人發話:“把這個不速之客扔到河裡去!”
高忠扭頭一瞧,認清了那蒙古韃靼男人就是阿魯臺:“喲,阿魯臺太師是不是也要到彌勒教去混吃混喝?”
一聽“阿魯臺”三字,衆人大驚,原來他就是跟明朝作對的阿魯臺,衆人一下子把矛盾轉向了他們國家的敵人阿魯臺。三和尚因爲應文的關係保持中立。
顧藝首先鳴不平:“不速之客,應該是你們這些胡人吧!”
衆人附和,船家也精忠報國,說他的船不歡迎他,還說他姑奶奶的孫子就死在北征的戰鬥中。
何魯臺見自己成了衆矢之的,不以爲意,還口出狂言:“我不下去又奈我何?”
高忠倡議:“同胞們,讓我們攜起手來,趕走這個殘害我們同胞的敵人!”
顧藝、香兒和高忠衝去,船家沒武功,只好在一旁倚着槳吶喊助威:“蒙古人不會水,一落水就沒氣兒了,打死他們,打死他們,衝啊衝啊!”也不顧自己的船搖晃得厲害。
四武士迎戰,顧藝香兒各戰一個,高忠持雙錘戰兩名。不愧爲韃靼太師護衛,還有些本事,打了一段時間也沒制服一個。顧藝三人也非泛泛之輩,覺得這樣跟幾個蝦兵蟹將鬥下去掉底子,也就發了威。首先顧藝叱吒一聲,用她的“太極無影掌”擊斃了一個;
高忠沒有落後,扔了一隻錘子砸向一個,那個退步急躲,退到尋影身邊,尋影一讓,那人掉進了河裡。尋影向着應文合十:“阿彌陀佛,不能怪我,是他自己要掉的。”
高忠收錘,順手砸向另一個,把他砸得腦漿迸裂。顧藝去幫香兒,把那武士逼到船沿,沒了退路,自已跳到河裡。
阿魯臺見罷,雙臂豎垂,彈出兩把尺來長的柳葉形匕首,在手裡把玩,旋轉如輪,釋放一把,迅速飛向高忠。高忠舉錘一擋,那匕首旋即改變方向,但還是割了他臉一刀,又打掉了顧藝的拂塵,擊向香兒香兒來不及閃躲,眼看着匕首擊向她。
尋影大叫一聲“當心”撲了上去,踢走了匕首。應能搶先一步,抱住了正要倒地的香兒。
香兒在應能懷裡彷彿找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父愛之情。
尋影見自己遲了一步,被應文撿了便宜,抱怨他大師傅老牛吃嫩草!
顧藝虛驚一場!
阿魯臺見他的匕首被破:“小和尚,你竟然能破掉我的‘無敵雙葉飛刀’!”
尋影傲勁兒十足:“我不僅能對付你兩把飛刀,還能操你八代祖宗!”
“無知小子,你能再破我一次嗎?”
“那當然!”
阿魯臺哼了一聲,兩把飛刀旋轉成兩個火輪,正要發出去。
應文制止:“太師且慢,孽徒無知,還望包涵!”
阿魯臺收刀:“大師慈悲,既然你開口,我就放過他一次。”他望望躺在船上的兩位武士和正在往船上攀爬的另兩名落水武士,指着其他三人:“不過,這三人殺了我兩人,我非得要他們嘗命不可。”
應文:“施主,貧僧勸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要是不放屠刀呢?”
“既然這樣,我問太師,你一個人能打贏我們這麼多人嗎?”
阿魯臺知道應文明顯褊袒漢人,又考慮到連他徒弟就那麼歷害,斷定他更厲害,要是他們聯手,他必輸無疑,只好作罷。
一船人死了兩個,行走得四平八穩。他們雖然心中裝有仇恨,但彼此又無能爲力去反抗,只好強忍着,和平相對,向潭州進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