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佩嵐不確定張麗寧會不會被她嚇住,也不確定已經小範圍流傳開的謠言能否被成功控制。所以,她必須做兩手準備,她要保護好自己,張麗寧這個人已經不再可信,她不能等着再次被算計。
於是,第二天上午,傅佩嵐請了假直奔張麗寧母親任職的小學,成功在校長室內見到了這位嚴肅正直的女人。
張媽媽本是不相信女兒會作出這樣的事情的,可是在聽到傅佩嵐提起沈寒時,她突然沉默了。
傅佩嵐不知道當晚張媽媽是如何教育女兒的,只知道此事之後張麗寧沒來上學,大概兩天之後才聽到輔導員說張媽媽來學校幫她辦了休學手續,據說是要離開青城。
而與此同時,新一撥兒的流言傳出,張麗寧是因爲喜歡傅佩嵐的男朋友,所以才造謠污衊曾經的好朋友,甚至將老鄰居沈寒也扯了進來,只因爲沈寒的母親是招生處的主任,校領導的兒子被牽扯進來,學校會更加嚴厲的處分傅佩嵐。可是這樣險惡的用心被明眼人發現並捅破,張麗寧沒有臉再上學,迫不得已只好休學。
聽到新的傳言,看到同學們同情的目光,傅佩嵐有些無語,難道流言事件這麼簡單就解決了?可是這新的傳言又是哪裡來的?她還沒來得及行動啊?而且居然說張麗寧喜歡馮霄,他們倆壓根兒就不認識好不好?
“說說,你準備怎麼感謝我?”放學的路上,鄭靜一向純真的臉上滿是得意與自豪。
“……是你編的那些話?”傅佩嵐有些驚訝,她從來沒想過鄭靜居然也會給人使壞兒。
“怎麼是編的呢?最多半真半假!”鄭靜哼了一聲,“她能污衊你,難道還不許我們反擊一下?反正她都要休學走了人,也沒法子給自己辯白,更何況大家說的也未必都是假的!”
傅佩嵐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鄭靜,語氣誠懇的說道,“小靜,謝謝你。”謝謝你肯相信我,也謝謝你這樣幫助我。
其實在傅佩嵐的計劃裡,也是想要悄悄將責任推到張麗寧身上,藉此機會摘清自己,可還沒等她行動,鄭靜便出手幫了她。雖然鄭靜的行動和她最開始的計劃有些微的出入,但是無疑,她的方式要比自己的更直接,而且更能取信於人,更重要的是,這裡雖然牽扯到了沈寒,卻沒有給他造成不好的影響,簡直是一舉數得。
自從有過張麗寧這樣一位“好朋友”,傅佩嵐和同學朋友接觸時總是不自覺的帶着兩分戒備,雖然開學至今一直和鄭靜交好,可是她心裡,還遠沒有讓鄭靜走進自己的心裡,可是現在,這個姑娘卻毫不遲疑的幫助自己,這讓傅佩嵐有些感動,也有些愧疚。
鄭靜的臉頰微微泛紅,有些害羞的說道,“謝什麼,我們是朋友啊!”
“恩,我們是朋友。”傅佩嵐拉住鄭靜的手,感慨的笑了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對了,你怎麼知道是張麗寧害的我?”
“那天你喊走張麗寧時我就在旁邊啊,你忘啦?”鄭靜說道。她知道傅佩嵐和張麗寧曾經是好朋友,可是開學這麼久這兩人幾乎都沒有交集。傅佩嵐一直是遠着張麗寧的,當時卻突然怒氣匆匆的把她喚走,鄭靜不是傻子,當即便明白謠言事件恐怕和這個張麗寧有關。
而第二天,她更是看到同樣不住校的張麗寧去了她隔壁寢室,而有關傅佩嵐的謠言,就是從那個寢室傳出的,這讓鄭靜確定了自己的推測。鄭靜是住校生,消息遠比傅佩嵐這樣的走讀生靈敏,因此在第一時間得知張麗寧休學的消息時,便覺得自己可以趁此機會幫傅佩嵐澄清一下。
傅佩嵐沒想到鄭靜居然能夠僅憑這麼一點事情就猜出事情的始末,雖然她編出的消息和真相略有出入,可卻相去不遠。
和鄭靜分開後,傅佩嵐一個人去了圖書館。
青大的圖書館共有五層,一到二層是自習室,三到五層則是借閱室。因爲傅佩嵐是走讀生,因此很少會在學校上自習,大多時候都是直接上樓借來一兩本書拿回家看。
傅佩嵐選了一本習題冊和一本服裝設計方面的雜誌,辦好了借閱手續,可卻在樓梯口碰到了沈寒。
“來借書?”傅佩嵐問道。
“我來找你。”沈寒回答,將傅佩嵐領到了一間空着的自習室,鄭重的說道,“佩嵐,我很抱歉,我沒想到張麗寧會那樣對你。”
傅佩嵐一挑眉,她認識沈寒也有一段時間了,可卻從來沒見他和張麗寧說過話,因此一直以爲這份感情根本就是張麗寧的單相思,而她則是無辜被牽連的案外人,可是如今沈寒這樣一說,她又不確定了。
“你和她到底什麼關係?”
對面的沈寒有些尷尬,“……我們倆小時候是鄰居,那些大人們開玩笑便說要給我們定個娃娃親……”
娃娃親?傅佩嵐睜大了眼睛,這個年代還有人弄這東西?
“其實長輩們就是看我倆玩得好開個玩笑,誰也沒當真,可是……”沈寒嘆息。
沈家和張家以前住在一個樓,還是對門兒,更巧的是,沈寒和張麗寧同一天在同一家醫院出生,這樣的緣分讓兩家父母十分驚喜。張麗寧的父親是軍人,經常不在家,因此沈家父母對張家母女十分照應,兩個孩子更是經常湊到一處玩鬧。有些鄰居閒着無聊便愛拿他們打趣兒,而他父母更是開玩笑說要把張麗寧討來給他當媳婦。
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小學三年級他準備搬家時居然會收到張麗寧的小紙條,說要嫁給他。那時的他壓根兒沒在意,小時候他們倆也玩過過家家,那時他就是娶了張麗寧做新娘,只以爲這回也是鄰居小夥伴是捨不得自己搬走,而沈寒的父母知道這件事後更是樂的不行,直誇這姑娘有意思,一樣也沒當真。畢竟,誰能想到一個十歲剛出頭的小姑娘會這樣早熟。
可是從那之後,張麗寧經常會給他寄信,初中時還時不時的跑到他的學校,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雖然沈寒打小便喜歡和女生嬉笑,甚至也玩笑似的追過兩個女同學,可這從不包括張麗寧。那時候的沈寒還講不出什麼大道理,只知道張麗寧是他的朋友,而朋友是不能調戲的。
可偏偏張麗寧不能理解,仍舊和他糾纏不休,從最開始的溫柔軟語情意綿綿變成了後期的死纏爛打粗暴刁蠻,每次見到他和女孩子聊天都要鬧上一場,甚至擡出了小時候的娃娃親,這樣的行爲將沈寒最後的一點耐心耗盡,直截了當的和張麗寧說了個明白,甚至言明以後不想再見她,兩人就當從不相識。
張麗寧許是沒想到沈寒居然會和她絕交,哭着離開,從那以後確實沒有再找過他。可不幸的是,半年後他們居然考上了同一所高中,而當天放學,張麗寧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我當時很煩,不明白平時看着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做起事兒來跟神經病似的。”沈寒扒了扒頭髮,煩躁的說道。
“然後呢,張麗寧爲什麼會恨上我?”
傅佩嵐一直知道張麗寧有些早熟,看她的爲人處事便知道這姑娘有些心機,可是卻沒想到對待感情也是如此固執,那時候他們才初中,張麗寧怎麼就會盯上了一個男孩不放呢?那麼小一個孩子明白什麼是愛情?更不可思議的是,那時的自己作爲張麗寧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居然一點都沒發現她的異常,絲毫不知道白日裡柔順溫雅的她每天放學後居然會去糾纏一個別校的男生。
聽到傅佩嵐的問話,沈寒的臉突然一紅,眼神也有些閃躲,吞吞吐吐的說道,“……我當時真的是怕了她了,我甚至找她媽媽告過狀,可是隻要張嬸嬸一不注意,她就會跑來找我……”
“說重點!”傅佩嵐沒耐心聽沈寒描述他的苦衷,只想知道她到底哪裡招惹了這尊煞神。
“我當時生氣,就說隨便一個女孩子都比她強,讓她多跟你學學,女生要矜持點……”沈寒心虛的垂下頭,“……我當時就是那麼隨口一說,你們倆不是好朋友麼……”
“就這一句話,她就把我記上了?”傅佩嵐不可置信的問道,這也太誇張了吧。
“……她應該是誤會我又看上了你……”沈寒的頭垂得更低。
傅佩嵐氣得拿起懷裡抱着的兩本書照着沈寒的頭拍了過去,“你可真行,明知道她誤會卻不澄清,你是不還挺得意用我轉移了她的視線?合着我就是那個隨便拎出來給張麗寧做比對的倒黴鬼!”
“……我哪知道她心眼這麼小啊……我無緣無故的被她纏上不是更倒黴……”沈寒委屈的說道,“而且過後我看她還天天和你黏在一起,以爲沒什麼事兒呢……”
“她那是伺機而動呢!”傅佩嵐嘲諷道。
“佩嵐,我現在有些懷疑她有心理疾病,真的!”沈寒突然認真的說道。
正是因爲拿傅佩嵐當過一回擋箭牌,所以暑假時他在母親的辦公室聽說她的錄取通知書丟失,這才主動幫忙。開學後見她和張麗寧生疏,雖然有些奇怪可更多的是慶幸。他對傅佩嵐還是很有好感的,可是對張麗寧則是敬而遠之,如果她們倆還像高中時那樣交好,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主動接觸傅佩嵐的,他害怕再次被張麗寧纏上。
原本他只是覺得張麗寧行爲固執表裡不一,可是在聽說了她休學和誣陷的這些事情,沈寒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姑娘的心理絕對不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盜文,我真的不想說什麼,也真的做不了什麼,不過,能不能請那位轉帖的親晚個一兩天?就當體諒一下作者碼字的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