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聲明,爸媽你們晚上不要熬夜,還有,各位叔伯們不要誤了工期或者影響質量,隨你們怎麼玩,我還得謝謝你們陪我爸媽找樂子呢!"
陳雙一點都不生氣,因爲她一早不是按天給的工錢,是工期,到了工期圓滿,超出去一天沒有完成的話,那錢陳雙是不給算的。
可現在二老兩個老小孩似的,陳雙心裡高興還來不及呢,真想陪着爸媽瘋一把,搞個麻將館讓二老天天打,打到吐爲止,反正打的小也就一塊錢一把,莊家兩塊。
難得二老高興哇……陳雙神清氣爽,瞬間就把剛纔電話的事情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一百八十平米的房子,客廳算是比較亂的,所有初步裝修的用具三合板什麼的都擺在客廳裡,三間臥室,農民工住一間,二老住一間,陳雙都給打點妥當了。
農民工有時候遇到遠地方的活計,就得"搬家",所以他們都會隨身攜帶一個超大號的蛇皮袋,裡頭有被褥,還有換洗的兩件衣裳以及鞋子之類的。
這些陳雙都不用準備了,只要給二老整理好鋪墊就行。
傍晚,陳雙就趕回了杏花村,臨着回去,宋有糧還擺擺手說:"別擔心俺倆,你該忙啥忙啥!"
那是的,陳雙走了估計晚上吃完飯,又是一頓麻將搓着。
開車回到杏花村,剛好趕上晚上的飯點兒,家裡現在就剩下五姨和思思了。
繼宗呢,因爲現在小豬崽子還在不穩定期,他陪着住在養豬場了,家裡也就只剩下五姨和思思了。
一進門陳雙就發現家裡的氣氛不對勁,五姨在堂屋坐着,可是廚房卻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音。
伸頭一看,是彭叔叔,雖然陳雙心裡有諸多疑問,可還是笑着打招呼。
"回來了呀,馬上就能吃飯了!"幾天不見彭叔叔好像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了。
"我給彭叔叔搭把手添柴火吧!"陳雙一頭就鑽進了伙房。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忙得過來!"彭叔叔鍋前鍋後的忙着,一看五姨在外頭坐着就知道,肯定也是把五姨給攆出去了。
"雙,不用幫忙,你來,五姨有話和你說!"
外頭堂屋裡陳秀蘭說道,陳雙添了一把柴火走出了伙房,陳秀芬把陳雙領進了屋裡頭關上門才語重心長的看着陳雙。
那眼神充滿慰藉,充滿心疼,擡手像母親一樣把陳雙臉上的頭髮繞在耳後:
"雙,你也大了,五姨呢,也不能一直在你家吃住,叫外人看着了說閒話!"
"五姨,可別這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什麼吃住外人說這樣的話就讓別人說去好了,關咱們什麼事兒?"
陳雙微微一愣,五姨這是要走?想想彭叔叔,陳雙心裡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在沸騰。
"傻孩子,五姨當然把這裡當自己家啦,只是思思也慢慢長大了,有些事兒,他也懂了,俺這想給他找個爹!"
說道末了,陳秀芬撇過臉去,看似嘴角有笑意,可眼淚卻盈滿了眼眶。
"五姨,你哭啥?這是好事兒,你想想我,小時候不一樣,爸媽散夥了,我也沒有爹,多少人看笑話,五姨這真不是什麼壞事兒,更何況你還年輕,終不能一輩子守寡,我都懂,五姨您就別哭了!"
陳秀芬擦擦眼角的淚水,點點頭看着陳雙。
"五姨,你說的是彭叔叔吧!"陳雙說道,但是又有些欲言又止,看此刻五姨的模樣,她又不忍心提,可是,不提的話,事實就擺在面前:
"彭叔叔他不是成過家了嗎?你們倆的事兒那位嬸子知道嗎?"
陳秀芬聽聞此話,溼漉漉的眸子看着陳雙,眼睛裡溢滿了歸屬感:
"知道!"
陳雙卻不淡定了,都知道了還不大鬧一場?就跟上回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還……還淡定的喝茶,陪着笑臉?
"……"陳雙茫然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五姨,好像在說,五姨,您沒搞錯吧。
"俺知道你想啥,俺一開始跟你媽說這事兒時候,二姐就沒容俺多說就不讓!"
那肯定了,要是陳雙是媽,自己的妹妹當人家的情婦,她陳雙也不讓啊,又不是走投無路了,自家裡這不吃好的喝好的一切都好好的嗎?誰會去當情婦啊!
到時候,村裡七嘴八舌的在後頭跟着你戳你脊樑骨,說你這女人不三不四什麼的,叫誰,誰心裡好受。
陳雙能理解母親的心裡,她是心疼她的妹妹,這一點錯都沒有。
"其實,俺也不知道咋解釋,要不,你明個要是沒啥子事兒,跟俺上一趟學校不?"
陳秀芬說道,見陳雙有些茫然,陳秀芬以爲陳雙明天有事兒忙不迭的說:
"要不,晌午叫你嬸子來家裡坐坐,把這事兒說說清楚?"
陳雙更是吃驚了,我的老天爺啊,這是什麼事兒呀,還叫那位嬸子來坐坐?
自己的男人都要跑了,她來坐坐?難不成還得給買喜糖?
"我明兒有空,跟你去學校看看去!"陳雙寧願這樣,好歹這事兒還有點符合正常人的邏輯思維,要不然,太特麼扯淡了吧!
"秀芬,陳雙吃飯!"外頭的飯菜都準備好了,彭平安吆喝了一聲就去繼宗房間喊思思來吃飯,口氣明顯充滿了不一樣的和藹:
"思思,咱不寫了,吃完飯再寫!"
"彭……老師,俺不餓,俺得寫作業!"思思感覺叫彭老師有些不自然了,說着低着頭繼續寫作業,可細心地人能看見,思思根本沒有寫作業,就拿着鉛筆在紙上胡亂的畫圈圈,也不知道畫的什麼玩意。
"吃飯吧雙兒!"陳秀芬說了一聲,和陳雙出了房門,桌面上擺了兩個菜,一個是蘿蔔燉粉條子,還有一個是土豆塊炒肉片。
稀飯和饅頭筷子都立整的擺在碗口上,一切就只要坐下來就能開吃的樣子。
陳雙見彭平安在繼宗的房裡,不由得走了過去:"彭叔叔你先吃吧,我看看思思的作業是不是哪裡不會才這麼難過的!"
"雙姐!"思思側目那雙漆黑的大眼睛閃爍着一層晶瑩,噘着嘴似乎在忍着委屈的看着陳雙,下巴頦因爲憋着還一抖一抖的。
陳雙一眼看見他的作業早就寫好了放在一旁,眼下是一張從語文課本上撕下來的一頁,上頭被思思畫的亂七八糟。
他怎麼撕書幹什麼?這一頁明顯連邊角都沒有任何摩擦的痕跡,應該是還沒有學到這裡,咋就給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