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正一頓,又跟宋梅氏交換了一個眼色,宋梅氏當下便道;“囡囡困了,我先帶她去後頭休息去。”便抱着孩子迴避了出去。
臨出門前卻又看了一眼宋夫人和宋嫣然,眼看宋嫣然的屁股好像黏在了椅子上一樣絲毫不動,不由搖了搖頭,垂着頭小碎步的走了出去。
宋言正看了一眼宋夫人和宋嫣然,挑了挑眉,道;“娘和妹妹……”
宋嫣然哼了一聲,扭了扭身子,還是宋夫人道;“你一個未出嫁的女孩兒家,並不合適,還是跟我去屏風後面坐着吧。”
宋嫣然猶豫片刻,才總算起身,跟着宋夫人轉進了屏風後面,宋言正微微搖了搖頭,這妹妹還是被母親寵壞了,不過畢竟是在昆雲城這種小地方,宋嫣然心高氣傲一些也沒什麼大事,反正那樣的容貌人品和家世,總不會出什麼大事。
不過想起宋夫人所說的話,心裡還是掠過了一絲不安。
這種不安的預感,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過了。
凌家……
還是林家……
沒等他思慮完全,白衣的青年已經踏着月光走了進來。
他眉目清冷疏離,滿身月光似乎都被他的白衣斂了進去,滿室的暖爐燭光映照在他完美無缺的臉上,卻並沒有給這麼一個冰雕一樣的人增加什麼暖意。
只讓人想起了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這樣的詩句。
這個人的眉目和氣質,宋言正都是熟悉的。
也是他願意追隨一生的首領。
即便是在宋言正的夢裡,也並沒有過凌絕塵會在自家老家上門拜訪這種事情。
對於他能說,能得到這歌男人指點一二,就已經是很滿足的事情了,還怎麼能奢望更多呢。
他的敵人都成爲他爲鬼帥,卻有更多的人默認他是軍神。
無論是軍神還是鬼帥,在近五年來,都只屬於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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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逸塵,凌絕塵。
宋言正眼看那青年披着一身清寒月色走了進來,他見多識廣,也不由咳嗽了兩聲,纔回過神來,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幾分;“凌……凌將軍你怎麼會來的……你看都毫無準備的……”
凌絕塵冷然道;“我爲什麼會來,當然要問問你的好父親了!”
父親?
宋言正看向宋康樂,他父親說起來是一個老實人,老實做官,雖然也會斂些銀錢,但是這種事情,並不算過分,也不屬於凌絕塵管——不管在怎麼戰績彪捍,也只是戰場上的鬼神,這吏部的事情,也不屬於凌絕塵。
就看着凌絕塵的身邊,抖抖索索的出來了一個老乞丐。
凌絕塵這種人,怎麼會跟這種老乞丐混在一起?
還沒等宋言正念頭轉完,就聽那個老乞丐抖抖索索的將事情說了。
父親……竟然派人去監視凌絕塵?他是不是不要命了????
監視將軍行蹤這種事情,如果鬧大了,凌絕塵隨便動一動手指,就足夠讓自己一家吃不了兜着走!
宋言正心頭一驚,立即轉頭不敢置信的看着父親,宋康樂急忙搖頭擺手的道;“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
他滿臉肥肉亂顫,倒是真的有些害怕,這麼多年下來,雖然趾高氣昂習慣了,但是看兒子的態度,那裡不知道中間的關鍵,立即玩命都要洗清自己。
龔乞丐見宋康樂矢口否認,頓時就急了,他可不想再重複一次剛纔的痛苦,而且他也是個聰明人,雖然猜不到凌絕塵的身份,但是一看宋言正的態度,就知道這白衣青年的身份,只怕遠高於宋知州跟宋言正了,這樣的人,要真以爲自己騙了他憤怒之下,要弄死自己還不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而且光是那種痛楚,他就不想再說一次了!
龔乞丐立即從鞋底下面掏出一塊青玉佩,道;“這就是你們管家給我的,讓我給門房看的!”
宋言正一看那玉佩,頓時臉色一變,這玉佩的確是他家裡的信物,門房什麼的都是認識的,擁有這個令牌的人,便能隨便通報,即便是大管家手上也沒兩塊,怎麼會落到一個乞丐的手上!
但是父親雖然老邁,但是並不會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來,當下不由道;“凌將軍請稍候,等我把大管家叫來……”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道;“是我讓大管家去找人的。”
聲音十分熟悉,雖然找到了始作俑者,但是宋言正心中卻暗叫了一聲不好,只見宋嫣然臉上帶着笑意,從屏風後飄然而出。
她已經將那一隻金鑲玉嵌孔雀石的雙鸞步搖插在發現,臉色嬌紅,十分嬌豔美貌,正將十五六歲少女的那一份天然嫵媚顯露了出來。
“凌大哥,你是將軍?”她眼波流轉,笑盈盈的道;“隔了這麼遠還能夠碰見,也真是緣分呢……”
只見那青年眉目冰冷的看着自己,冷冷的道;“就是你讓這乞丐來監視我的?”
他聲音冰冷,即便是宋嫣然滿腔熱情,也不由噎了一噎,只感覺一盆冷水大冬天的就那麼劈頭蓋腦的澆了下來,讓人不由連骨子都冷透了,即便她再怎麼自以爲是,但是也只覺得一絲不安的感覺冒了出來,並不敢接話。
宋夫人眼看滿室僵硬,不由不硬着頭皮走了出來,嘆了口氣,道;“說起來倒是老身的不是了,先給凌公子你告罪則歌。”她正想找個什麼理由將這事情敷衍過去,一擡頭看兒子滿臉都是驚駭之色,從來沒見過兒子這樣的表情,心中也不由覺得不安。
但是卻轉念一想,不過是讓人去門口看上些許,也沒什麼好說道的,再說了,作爲一個知州,對這來歷不明的人多加監視,也是正常的,這凌公子雖然是一位將軍,但是這畢竟是他們宋家的地盤!
倒是大管家找的這什麼乞丐,髒兮兮的不說,就這麼將人說了出來,若是傳出去,嫣然還要不要做人了,這嘴巴一點都不嚴實,回頭還是要將人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