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香雪氣惱回頭,就眼看那紫衫女郎嘴角微微含笑,一個人坐在那裡,但是卻好像什麼都沒有入眼一眼,讓她瞬間想起數月之前在泥人大會上搶了她一對泥人的青衫男人,真是一樣讓人討厭的神氣。
想起那個男人,雲香雪的臉色,不由更難看了幾分。
她心中一怒,臉上頓時就極難看了,立即方微雨便在旁邊道;“還沒問你們是那裡來的呢,知道雲小姐是什麼身份麼!也是你們招惹得起的?”
方微雨這麼一說,雲香雪臉上的神色倒是輕鬆了幾分,倒是綠萱在一旁嘻嘻一笑,鸚鵡學舌道;“你知道我們家小姐是什麼身份麼?也是你們招惹得起的?”
她這麼一說,在場的幾位小姐倒是不由同時心中一緊,那紫衫女郎雖然穿的簡單,但是頸中明珠和高貴氣質,卻顯示着這人的身份一點都不簡單。
只是綠萱這麼一說,倒是讓在場的幾位小姐都變了臉色,在幾人看來,這綠萱不過是個丫頭,那方微雨雖然平時逢迎雲香雪,但是正正經經說起來,也是五品提轄官家之女,眼看綠萱這麼一個小丫頭,竟然蹬鼻子上臉了,頓時臉一沉,冷冷的看着綠萱。
只可惜綠萱完全不將她的惱怒看在眼裡,靈活的眼睛一轉,
她眼睛落在一旁的蘇晚雪身上,蘇晚雪深知自己短髮引人注意,只是綠萱靈活的眼睛在她身上一轉,並不多說話就轉開了,看着紫衫女郎站在江婉兒身邊,不由哎呀道;“哎呀是我笨了,竟然讓小姐還站着。”當下走了出去,跟門外那高挑的女子說了兩句話,有個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紫衫女郎指着江婉兒笑道;“綠萱你看這胭脂,是不是有幾分眼熟。”
江婉兒心中暗奇,綠萱走到江婉兒身邊,江婉兒甚至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綠萱靈活的眼睛在江婉兒臉上一轉,道;“是有幾分眼熟,難怪小姐你愛了。”
那紫衫女郎點了點頭,他們主僕二人說話,卻將雲香雪等人完全置之不理了,對於她們來說,沒有比忽視更大的侮辱了。
雲香雪一皺眉,方微雨便叫道;“跟你們說話呢,沒聽到麼?”
那紫衫女郎才顰起秀美的眉毛,若有若無的望了她一眼。
她眼波如水一般,但是卻讓人有一種浸在寒水裡的感覺。
她擺了擺手,止住了正要開口的綠萱,柔柔的開口道;“賞花作詩本來是一件雅事,自然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參合的,若是隻圖熱鬧,倒是白白的糟蹋了花兒。”
她聲音雖然溫柔如水,但是卻有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疏離。
就宛如高山上的積雪融化之後,緩緩順流而下的雪水。
總是帶着一絲冰寒,清澈透明,但是想要觸及,就會被冰冷凍傷。
她這麼一說,雲香雪頓時氣歪了嘴巴,大聲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不配參加麼?”
紫衫女郎淡淡的道;“我最初沒這個意思。”
方微雨立即一旁道;“你的意思是現在有這個意思了?”
那個紫衫女郎卻不搭話了,幾人那裡看不出來她是默認了,頓時氣的雙雙臉色都變了。
王小姐王玉靜眼睛一眨,湊到雲香雪耳邊低聲道;“這女子雖然來歷不明,但是身邊只有一個小丫頭,想來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她這麼一說,雲香雪頓時看了一眼綠萱,見她年紀尚幼,衣着也十分樸素,頭上只帶着一朵小小的絹花,雖然嬌俏靈動,但是卻極沒規矩。
這大家的小姐,身邊那裡沒有幾個婆子麼麼跟着的,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人物。
當下冷哼一聲,道;“那裡來的東西,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紫衫女郎攏起秀美的眉毛,綠萱立即道;“東西說誰呢?”
“當然是你們了。”方微雨搶先道。
綠萱嘻嘻一笑,道;“是啊,你們是東西好了不起呢~”
她聲音本就嬌脆,又是笑嘻嘻的,乍聽之下還沒什麼問題,等回過神來,雲香雪幾人的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方微雨眼看雲香雪臉色難看,不由心中暗自叫了一聲糟糕,立即下意識開口反駁道;“我們不是……”
卻又在東西兩個字出口之前硬生生吞了下去,差點咬住了自己舌頭。
不是東西,這話可比是東西難聽多了。
方微雨只見那綠萱雙目瑩瑩,一臉期盼的看着自己,還笑嘻嘻道;“不是什麼呀,不是什麼呀,你說呀~你說你們不是什麼呀~”
方微雨氣得身子搖搖晃晃的,扶住旁邊的柱子,纔算是站住了,偏偏綠萱還在一邊笑嘻嘻的道;“不是什麼呀。”
偏偏這一句不是什麼讓幾個小姐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是東西不成樣子,若說不是東西,那就是更不成樣子了。
最後還是紫衫女郎道;“綠萱你少說兩句,吵得我頭疼。”
她一開口,綠萱急忙吐了吐舌頭,跑到外頭,那高挑女子已經回來了,將一個半舊不新的彈墨青緞椅袱交給綠萱,綠萱先將東西放在石凳上,又跑了出去,捧了茶盞回來。
她本來是個極靈動活潑的性子,但是此時捧了東西,卻是臉色凝重,顯出一份端莊來。
方微雨臉上閃過一絲惡毒,眼看綠萱走到她身邊,暗自伸出一隻腳去橫在綠萱的道路上,心中只想摔這丫頭一個跟斗,纔算是出了心裡的一口惡氣。
江婉兒將方微雨的動作看在眼裡,心中不由一緊。
耳邊似乎還聞到那紫衫女郎身上淡淡的香氣,腦海裡思緒翻滾,卻瞬間下了一個決斷,卻聽到身邊有人道;“方小姐,你伸出腳在路中間要做什麼?”
扭頭一看,開口的卻是蘇晚雪。
少女小小的臉上帶着幾分憤怒瞪着方微雨,
方微雨惡狠狠的瞪了蘇晚雪一眼,蘇晚雪毫不畏懼的與她對視,紫衫女郎坐在一旁,嘴角帶着一絲神秘的笑意。
方微雨眼看綠萱已經近在眼前,她父親是提轄,平時在家中也學了兩下子,當下心一橫,一腳往綠萱腳上掃去,有心要讓她摔個跟斗毀了那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