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頭兒和喬慕然見根本勸不動喬蓮藕,暫時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幾人說了一會兒閒話,只得先去睡了。
喬蓮藕進了自己裡間的屋子,合衣躺到了牀上,眼睛呆呆得看着天花板。
喬慕然當然睡不着,便走過來和妹妹說話。倆人都大了,喬蓮藕不許慕然再跑到牀上和她一起睡。別人說不說什麼是別人的事情,但是她覺得不應該那樣做。慕然,他不是凡類,他有自己的夢想,他有自己的原則,兄妹倆感情再深,一切也當以尊重爲第一。
喬慕然將燈光滅了,只留下一盞檯燈,在地上抽出一小片微微的亮光來,屋子裡顯得柔和多了。
他坐在桌子邊的椅子上,對喬蓮藕說:
“妹妹,你不要衝動,我們再想辦法。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萬一因爲救你爸爸,你卻丟了性命怎麼辦?我要你都活着,除非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才允許你那樣做的。你知不知道,萬一你去了,我們怎麼辦?”
喬蓮藕從牀上坐起來,倚在牀頭,看着燈光下幽幽的喬慕然,心裡百感交集。
“慕然,我知道你心疼我的生命,希望我好好地活着,我也何嘗不是這樣?我還有好多的夢想要去實現,但是一切的一切,在爸爸的生命面前,都顯得不太重要了。是的,我知道這麼做肯定有一定的風險,但是世界上哪一件事情是百分之百有把握的?我雖然不是專家,但是我也知道,只要控制好,不出意外,一般情況下供體死亡的可能性還是很小的。你是知道的。我身體健康,只要魯叔叔幫着咱找最好的醫生來做手術的話,那就不用擔心什麼。如果因爲有風險而不去做的話,我心裡不會安心的。再說了,就是再等一些年去做,依然會存在風險的,不如現在就做,我相信會沒有問題的。”
“哎。我真是沒用,連爸爸的命都救不過來,還要你去……”喬慕然很是內疚和自責。
喬蓮藕笑笑,看着哥哥說:
“別想那麼悲觀吧,遇到事情一定要朝着好的方向想,這樣事情纔會像好的方向發展的呢。相信醫生,相信我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正在這時,吳老頭兒走進了屋子裡來。
“吳爺爺。你怎麼不睡呢?時間晚了。”喬蓮藕忙從牀上下來招呼,喬慕然也站了起來。
吳老頭兒淡淡地說:
“剛纔你倆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看來,這次不依蓮藕是不可能的了。那好,既然蓮藕已經決定了,那我們就聽你的好了。你放心。我雖然不能做那樣的手術,但是你們知道我是有醫術的,加之空間裡的藥草效力神奇,只要手術做了,我會盡全力將他們保住的。”
“啊,那這樣的話就太好了!慕然,我們差點兒忘記了我們的身邊還有一位神醫呢!現在你不用擔心了吧,現在一切都好了……”
慕然茫然地看着喬蓮藕,眼睛裡滿是擔心。不過因爲吳老頭兒都發了話了。他也不用再糾結了。一般的問題都是難不倒吳老頭兒的。他們一起見證了不少的奇蹟,只要不是必死的病人,他都可以救活,現在他和其他的醫生聯起手來。也許真的能夠創造奇蹟呢。
事情商量定了,大家各自安然睡覺。
馬上大學就畢業了,喬蓮藕和喬慕然被學校保送了研究生,所以還要在學校裡繼續讀書,他們並不着急出去參加什麼工作的。
這個年代,一個清華畢業生那是想找什麼工作都是可以的,他倆的目的不是到哪個單位去上班,他們還有自己的宏偉的規劃,不過現在這些規劃都要等到喬蓮藕的父親喬振軒做了手術才行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暫時從其他事情上轉移過來了。
吳老頭兒每天變着法子地做好吃的,做有營養的東西,看着喬蓮藕吃下去。喬蓮藕也不含糊,根本不用提心長胖的事情了,這幾天,一定要好好地養養身體,做了手術才扛得住呢,胖點都沒有關係,只要體質好就行了。
在學校的時候,喬慕然也是時時地陪着妹妹運動,讓她長得更結實一些。不然,下了手術檯幾天就瘦了,那可不好了。
不過幾天,老魯就打來了電話,說是他已經和北京醫院的一位姓李的醫生聯繫好了,他們願意做這個手術,第一例就是在他們醫院由他完成的,他們有經驗,聽了老魯的介紹,很想全力以赴。
“蓮藕,醫院這邊我來安排,明天,你就將你爸爸送到醫院來吧,手術前,他還要進行一系列的檢查呢,可是馬虎不得。”
“好,謝謝魯叔叔,明天上午,我便親自送爸爸過來!”
喬蓮藕又緊張又激動,說話的音兒都有些變了。
等待這麼久的時刻就要來臨了,她又可以見到她親愛的爸爸了!
晚上,一家人吃了晚飯,關緊了院門,然後回到喬蓮藕的屋子裡,三人一起進了空間。今天晚上,他們要將喬振軒喚醒,還要從空間裡帶出來呢。
下午的時候,喬蓮藕就收拾好了一間房間,專門拿出來給爸爸住。
“慕然,吳爺爺,這空間的秘密我們要不要告訴給爸爸呢?”喬蓮藕覺得有些爲難。
喬慕然搶先說:
“我看,還是告訴爸爸吧,他是一個穩妥的人,知道我們的良苦用心,將真相告訴給他,他肯定會爲我們保密的。人與人之間還是要相互信任的纔好,吳爺爺你說呢?”
吳老頭兒想了想,說:
“也只能告訴他了。這事太過重大,不好撒謊的,等他問的時候我們再說吧,他會理解的。”
喬慕然的手上拿了一些喬父要穿的內衣和外衣,他們打算將他從寒石屋子擡出來後,放在那空間裡的水裡讓他洗個澡,然後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必竟時間過去這麼多年了,他以前穿的那些衣服已經落伍了。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喬蓮藕三人來到了那個神秘山洞的門口。
但是現在已經找不到入口了,只隱約知道是在這裡,因爲外面的植物已經將洞口全部覆蓋住了。不過這難不倒吳老頭兒,他早有準備,手裡拿着一把鐮刀,他走到洞口前,將那些植物揮刀砍掉,扯下來後,那山洞的洞口就露出來了。
他走在前面,喬慕然和喬蓮藕走在裡面,越往裡走,越覺得冷得厲害。終於,他們來到了寒石牀前,見到了分別了七八年的喬振軒。
分別之初,喬蓮藕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而現在,她已經長成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身邊的喬慕然更是玉樹臨風。吳老頭兒還是老樣子,彷彿永遠不會再老下去一樣,真是神奇。
三個人懷着不一樣的心情看着靜靜躺在寒石牀上的喬振軒,只見他神情安祥,除了有些蒼白外,還是和七、八年前一模一樣。時光在這裡真的停住了。
喬蓮藕一見到父親,眼睛不由流了出來,喬慕然一把捏住她顫抖不已的手兒,暗暗地用力。
“爸爸,我們來救你來了,爸爸,我們終於又見面了……”喬蓮藕泣不成聲,極力壓制着。
吳老頭兒比較淡定,喬慕然的眼睛裡也沁出了淚花來,他和喬振軒是有父子感情的,喬振軒以前真是將他當作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不,甚至比對親生兒子還要好呢!那些點點滴滴,那些一幕幕的溫暖情景,他是永遠都忘不了的。
“好啦,蓮藕,現在激動還爲時過早,我們先將你爺爺擡出去吧,他在這裡是醒不過來的,非得出了這山洞身子軟和過來才行的。”
“好,吳爺爺,我聽你的,我,我……”喬蓮藕說着讓到一邊,讓喬慕然和吳老頭兒一起擡。
喬慕然雖然不像其他小夥子那樣長得威猛結實,但是他好歹是一個大小夥子了,身上還是很有力氣的。
他走到寒石牀邊上,對吳老頭兒說:
“吳爺爺,你幫我將爸爸扶到我的背上,然後我揹他出去好了,兩個人擡不好擡的呢。”
“好行。”
於是,吳老頭兒和喬蓮藕一道,將一直處於深度睡眠狀態的喬振軒扶到了喬慕然的背上,喬慕然輕輕鬆鬆地揹着就走出了山洞,按照吳老頭兒的吩咐,將他放在了離泉水很近的草地上。
外面的氣溫大約有二十五六度,十分宜人,他們三人靜靜地看着喬父,一直等待着他重新醒過來。
一個小時過去了,喬蓮藕輕輕地摸了一下爸爸的手,感覺到了一點溫軟;又過了一個小時,喬振軒終於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喬蓮藕終於忍不住了,失聲痛哭起來……
喬振軒的意識在一點點地恢復,他茫然地看着天空,眼珠微微地轉動了幾下,然後側頭就看到了眼前的幾張面孔,這些面孔讓人覺得更是茫然,好像認識,但是好像又變了樣,他們是誰呢?
“爸爸,我是蓮藕啊——”當喬振軒的目光與喬蓮藕弱弱地對視的時候,喬蓮藕再也忍不住,叫出了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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