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二嬸的大嗓門,讓葉媽媽替曉丫頭搓背的手猛然一頓,伸長脖子,也往這邊細瞅。
這一看,果不其然,撥開甜妹兒肚擠眼,裡邊確實有一個微小肉牙。粉嫩粉嫩的,再仔細一看,竟是規規矩矩的小矩形。
葉媽媽停止手上的動作,拍一下曉丫頭屁股,讓她一邊洗去,然後快速起身,來到甜妹兒身邊。
先是用手,輕輕摸她小肚擠眼,然後戳戳戳,最後再一點點加力氣,往下壓。
她一邊這麼做,一邊細聲細語詢問:
“甜妹兒,肚子痛不痛?這裡癢不癢?”
葉甜甜搖搖頭,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面還有滑滑的皁液泡沫,認真回道:“一點兒都不痛,也不癢。”
自家閨女說不痛不癢,葉媽媽才放下半顆心。
葉二嬸也摸過,小肉芽也是軟嫩軟嫩的,跟天生長得一樣,大嘆奇怪:
“昨個兒晚上,甜妹兒洗澡還沒有,今晚怎麼長出個紅疙瘩來?以前聽老人講,有的人會突然長痣或者胎記,甜妹兒也許就是這種情況。”
不過,她沒說出口得是,這種故事一般都帶有封建迷信思想。
二碧山上的娘娘廟都被拆了,廟裡佛像也被砸了。事關封建迷信的事啊,在這個年代都不能光明正大議論,這是敗壞道德風氣的行爲。
葉媽媽知她的意思,卻不願這麼議論下去,微微皺眉道:“可能是白天戳到哪啦,不然哪能突然冒出來。”
話一出口,葉二嬸知道自己又失言了,拍了自己的胸口,立馬點頭附和:“大嫂子你說的真對。”
葉二嬸子還真是無心的,這跟當地的風俗民情有關。
碧水村所處之地,自古以來,就是佛教與道教都特別興旺的城市。
比如,這裡有無數座青山,但凡叫得出名字,山頂或山腰處,一定有寺廟或道觀,有的兩者竟都有。
村民們既要傳統迷信的影響,又要接受新新思想的衝擊,他們也分不清信仰與迷信的區別,統統歸爲封建迷信。
也因此,此地村落,很多人都會跟葉二嬸一樣,出現一種用自己話打自己臉的怪異景象。
若是真要被嚴查迷信,恐怕所有人都能逃不過,因而對待佛神,背地裡反倒是比某些地方,更鬆快一些。
這時候,聽到動靜的葉奶奶,已經快速換好衣裳,從木屋裡走出來,跟着她們一起瞅。
葉甜甜鬱悶地皺了皺小眉毛,又錯過一次大好機會,明晚再戰!
葉奶奶看了一眼紅色肉芽,輕輕碰了碰,忍不住自責:
“下午老婆子只顧着摸,都沒細看,也不知道這小疙瘩是啥時候長的。你們先給思丫頭和曉丫頭洗,我帶甜妹兒回屋,抹點兒藥酒,今個兒她就跟我睡。”
葉媽媽哪怕擔心閨女,也不太會當面反駁婆婆。
也幸好,自家婆婆跟村裡半數婆子不一樣,她確實是真心疼孫女孫子。能嫁到葉家,在這個年代,也確實是葉媽媽的運氣。
她一點都不扭捏地點頭,“行,那就麻煩媽,再照顧一晚這皮猴兒哩!”
好機會!
葉甜甜的眼睛突然發亮,像是生怕大人把提議收回去,吧唧一下親在葉奶奶臉上,甜甜一笑道:“我會乖乖聽奶奶話的。”
葉奶奶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也回親在她的小臉蛋上,哄道:“甜妹兒是奶奶的心肝寶哩。”
“我呢?我呢?”
曉丫頭急急忙忙跑過來,身後面跟的是,扭扭捏捏走過來的思丫頭。
“都親都親,都是奶奶的寶!”
……
在回屋路上,葉奶奶懷裡的甜妹兒,肚裡壞水又開始冒泡。
略略略!
趁葉奶奶不注意,她給兩個姐姐丫頭,留下一串得意洋洋的鬼臉。
“奶奶!我也要給你一起睡!”
曉丫頭氣的原地跳腳。
葉媽媽溫柔地抓到她的命脈,“行!那你今晚也跟爺爺一塊兒睡吧!”
曉丫頭:……
……
夜色漸深,忙活了一整天,在臨睡前,夫妻間終於能有點說私·密話的時間。
“孩她爸,你聽說隊裡要選婦女隊長了嗎?”
葉二嬸一邊麻利地脫衣服,一邊頭也不擡地問道。
聽到此話,葉二叔的粗眉毛向上一下,調笑道:
“怎麼,隊裡的娘子軍也要建立了?媳婦兒想去當娘子軍的頭頭?別的不說,我家媳婦兒個性爽朗大方,還真很適合。”
“那我就當個老師,考你一下。額,村裡最多的就是婆媳矛盾,媳婦兒隊長,你要怎麼處理?”
葉二嬸挺胸擡頭,傲氣十足,“我雖不懂什麼家裡長短,但我能對着兩邊說好話啊!奶奶嬸嬸、大姐小妹叫得親,她們總得給我面子吧!”
“行行行!給你面子!”
葉二叔看得口乾舌燥。
此刻滿腦子都是顏色廢料。
自家媳婦兒胸前那兩坨,一動一動的,可真大真好看!
“可惜我沒有兒子!你可不知道,村裡那幾個雜碎婆子,天天背後說的有多難聽——”
話未說完,她的嘴已經被堵得嚴嚴實實,人也被撲倒在在牀上。
一分鐘後,嘶啞的嗓音響起:
“那我們今晚就給思丫頭,生個白白胖胖的弟弟!”
夜色正濃。
……
炎炎夏日,在葉奶奶的手動扇風下,葉甜甜的眼皮子一直在打架。
躺下沒多久,偷窺計劃就已被拋到腦後,隨後陷入甜甜的夢鄉。
葉奶奶從牀下櫃子裡,取出一大瓶暗紅色藥酒。
這是用野生黃角蘭花,加上少量的酒泡成的,裡面的自釀酒,還是她公公在世時,家裡纔有的。
黃角蘭泡酒,對驅蚊止癢倒是挺有效的。至於其他方面,對於碧水村村民來講,這是萬能藥酒。
只要家裡的小孩,一不小心磕到碰到哪,他們都喜歡用它來抹一下,纔會安心。
葉老爺子接過她手中的扇子,替乖孫孫扇風,他瞄了一眼孫女的小肚子,慢吞吞道:
“我看這還真像突然長出來的,抹藥酒有用嗎?”
葉奶奶將木瓶蓋一打開,屋子裡頓時飄着彌濃濃的花香與酒香味兒,她瞥了一眼老伴。
“娘娘廟的師父以前講過,這人啊,突然長痣和印記啊,說不定是什麼逆天換命的變數,說不準的。我家乖孫女纔不要啥變數……”
葉老爺子輕咳一聲,一本正經提醒道:
“那是封建迷信思想,娘娘廟兩年前就拆了,這長不長疙瘩,跟命數有什麼關係,孩他奶,你可不要出去亂說。”
“這點誰能不知道!又不是不長腦子。”
葉奶奶一邊跟老伴小聲吵嘴,一邊替甜妹兒,抹黃角蘭藥酒。
“奶奶?”
一聲軟軟糯糯的稚嫩童音,在屋子裡響起。
迷迷糊糊間,葉甜甜感受到肚子清清涼涼的,她一邊不自覺地用小手去摸小肉芽,一邊習慣性地呼叫奶奶。
“奶奶在這兒!甜妹兒乖!”
葉奶奶正要把那隻小爪子,從小肚子上移開。
這藥酒可不是專門吃的喝的那種,手上沾得多,放到嘴裡那就壞事了。
可這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葉甜甜肚擠眼裡的小肉芽,越來越紅。剎那間,小身體變得淡薄起來。
葉奶奶的手緊緊着她的小胳膊,葉老爺子的手拽住她的小細腿。
但到最後,好好的一個小孫女,就這麼憑空消失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甜妹兒:哇哇哇!消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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