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尋兇！
實際上，當伊森得知，羅伊·迪士尼希望他能成爲華特·迪士尼集團的白衣騎士後，他就已經對當下好萊塢各大巨頭的市值進行了一番瞭解。
然後……
他大受震撼。
和未來人們瞧見的傳媒航母不同，這個年代的好萊塢七大那真的是上市公司裡的小卡拉米，最便宜的不過接近兩億，最貴的也就六七個億。
若是以命運遊戲的賺錢速度來看，就算他伊森·瓊斯讓這些公司先跑十年，他也有信心在第十五年的時候收購他們。
沒辦法，誰讓電子遊戲在賺錢速度上就是這麼的不講理呢？
而當伊森的腦袋裡存有一個世界時……
那就只有核動力印鈔機能夠將他斬於馬下了。
如此一來，斯皮爾伯格說他能夠輕鬆的收購一家影業巨頭那還真不是在胡扯，但伊森自己的想法嘛……如果沒有科莫多爾和羅克韋爾的偷襲，艾倫·布拉德利的背刺，他肯定會大膽的收購，可現在？
咳——
穩點。
不說別的，在這個時間點上他要是敢搞出什麼收購，那才被他打劫的摩根士丹利是肯定會搞事情的，甭管是擡高目標公司的收購價格，還是拉攏其他買家和他競購，那都會讓他體驗到如鯁在喉的感覺。
“正式進軍好萊塢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伊森不好拒絕，但伊芙琳倒是敢開口，她笑望着斯皮爾伯格，道：“史蒂文，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電影項目只是對遊戲宣傳的一個補充，在我們看來，電影可能是一個大型廣告，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的遊戲。”
“Okay，我理解……”
兩人的意思都已經如此明確了，那斯皮爾伯格也就不糾纏了。
在他點頭應承的同時，伊森也轉移了話題，“史蒂文，你朋友大衛·貝格爾曼的案子發展到哪一步了？哥倫比亞會死保他嗎？”
由於最近幾個月伊森都在打芯片保衛戰和掠奪反擊戰，根本就沒時間關注好萊塢，所以他壓根就不知道哥倫比亞的支票造假案發展到哪一步了。
而這個問題嘛……
斯皮爾伯格嘆了口氣，鏡片下的眸子裡閃爍無奈，“這個事情……”
他拉長了自己的聲線。
似是在組織語言，但又更像是在回憶整個案件的全部過程。
“我其實也不清楚。”他搖頭道：“前幾個月支票造假案還鬧得挺厲害的，但現在已經沒有聲音了，佛伯樂和國稅局似乎都停止了調查。”
“我打聽過這裡面的原因，好像和哥倫比亞影業的股東們已經投降有關。”
米高梅是在今年年初向哥倫比亞影業發出收購邀約的，最開始，哥倫比亞影業的股東們那可是極力反對，拒不接受。
但隨着支票造假案的愈演愈烈，哥倫比亞影業的幾名大股東陸續收到了佛伯樂和國稅局的問詢函後，他們對整個收購案的看法頓時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那些股東似乎不想在這個莫名其妙的漩渦中繼續待下去了。
“大概是四五月份的時候？哥倫比亞影業召開了一次臨時股東大會，接近百分之七十的股東對米高梅的報價感到滿意，但他們並不接受米高梅的現金收購方案，他們希望哥倫比亞影業能夠和米高梅完全合併，這樣一來，在交易結束後，他們就可以獲得新公司的一定股票。”
“米高梅同意了哥倫比亞的條件，接着，有關支票造假案的調查便進入了奇怪的停滯，目前，雙方的交易正處於審批階段。”
“這個事情應該很好理解吧？因爲好萊塢以前出過壟斷的案子，所以阿美利加的司法部要評估這個合併是否會重新創造出一個壟斷市場的企業，如果審批通過，那合併就會正式進行。”
“而那時……”
“大衛·貝格爾曼或許就能擺脫調查。”
斯皮爾伯格將自己瞭解到的信息說了出來。
這番話語也讓伊森目光閃爍，他冷笑道：“那也就是說，對哥倫比亞下手的傢伙是米高梅的老闆柯克·克科裡安？”
雖然支票造假案和伊森半毛錢關係沒有，但哥倫比亞被人攻擊的事情可是切切實實的影響到了他的個人利益。當幕後黑手害得《異形》項目差點改檔時，找出真兇記住真兇報復真兇那就是伊森的唯一想法！
更何況——
米高梅本就是敵人！
他們的《湯姆and傑瑞》做的非常不錯！
然而，就在伊森把米高梅老闆柯克·克科裡安視爲敵人掛上標靶時，斯皮爾伯格卻搖起了頭，道：“伊森，這個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他清了清嗓子，說：“從表面上來看，柯克·克科裡安是整個收購案中的最大贏家，同時他也是你的直接競爭對手，所以宣揚出支票造假案，把哥倫比亞影業拉入泥潭，不僅能夠讓半退圈的米高梅重新獲得電影的製作和發行能力，還能夠對你造成打擊，用電影項目上的危機分散你的注意力，讓你不能全心全意的投入電子遊戲的主業製作中去。”
“但——”
“他不應該知道大衛·貝格爾曼的支票造假案。”
斯皮爾伯格手肘撐桌，身子前傾，目光有力的看向伊森，“大衛·貝格爾曼的案子我瞭解，佛伯樂去年在調查他時非常的低調，從未對外宣揚過這件事情，同時，哥倫比亞也沒有大肆的指責大衛·貝格爾曼，只是由董事會的幾個人進行自我調查，在這種情況下，米高梅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在過去的七八年裡他們一直在造酒店！”
“他們的發展重心根本就不是好萊塢！”
“當他們把好萊塢裡的公司拆的拆賣的賣時，他們在好萊塢裡的影響力便會衰退到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當演員無法從他們那兒拿到合適的項目，導演無法從他們那兒接到喜歡的片子，製片人無法從他們那兒拿到滿意的投資時……”
“就算哥倫比亞影業中出了叛徒，柯克·克科裡安也不可能知曉！”
“所以——”
“支票造假案的曝光應該和柯克·克科裡安沒有關係！”
雖然斯皮爾伯格剛剛已經向伊森道過歉了，同時伊森也表示，自己沒有把哥倫比亞的事情放在心上，但這些事情，兩個人其實都不信。
斯皮爾伯格不相信一個有仇必報的傢伙能夠這麼的大肚！
而伊森……
我不把事情放在心上但我可以藏在心裡吧？
在這種情況下，伊森的問詢那就是刨根問底，而斯皮爾伯格那斬釘截鐵的話語和抽絲剝繭的分析讓他十分的滿意。
在這一刻，他才終於覺得，斯皮爾伯格之前的隱瞞是自我保護。
與斯皮爾伯格對視了半晌，伊森忽然一笑，“這個餐廳怎麼回事啊？”
“半天不上餐的嗎？”
“噢——我也餓了，我去看看。”如此話語讓斯皮爾伯格會心起身。
隨着他的離去，伊森也偏頭看了姐姐一眼。
由於他啥事都不往心裡擱，遇到爛事就會和姐姐吐槽，所以知曉全局的伊芙琳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聽起來挺真誠的。”
“到目前爲止，我沒有找到他話語裡的邏輯漏洞。”
“但最終的判斷還是得根據他所指認的真兇來確定。”
伊芙琳的話語可是說到伊森的心坎裡去了！
既然斯皮爾伯格能夠大膽的表示柯克·克科裡安不會是整個事件裡的幕後真兇，那麼……他覺得誰纔是真兇呢？
他只有先找到了他所認爲的真兇，那才能告訴別人柯克·克科裡安不是真兇，而在這種情況下，聽取斯皮爾伯格所認爲的真兇的名字，那就能夠判斷這傢伙到底是在分析案子，還是在渾水摸魚乾些別的。
於是乎，等斯皮爾伯格催促着侍應生上完餐後，伊森一邊凝視着那令人無語的仰望星空，一邊問出了心中所想，而在聽到他的問題後，正在切割牛排的斯皮爾伯格也說道：“如果我沒分析錯誤……”
“那幕後的真兇就應該是華納通信。”
‘臥槽！’
華納這個名字剛一出現，伊森的眼神瞬間就直了！
因爲華納自從去年和他打成平局後，至今都沒有冒過頭，當華納通信的老闆史蒂夫·羅斯一直在裝死時，斯皮爾伯格認爲他們纔是真兇？
“Why？”
伊森有些好奇。
“理由？”
他想要知道原因。
“理由很簡單。”斯皮爾伯格叉起一塊牛排塞進嘴裡，大口咀嚼，“因爲弄死哥倫比亞影業符合華納通信的利益。”
“What？”這種逆天發言讓伊森有些糊塗。 因爲同行本來就是冤家啊！
所有人都恨不得同行去死！
在這種情況下，斯皮爾伯格的論點根本就站不住腳！
而就在伊森眉頭緊鎖覺得斯皮爾伯格有些奇怪時，斯皮爾伯格又說道：“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清楚，哥倫比亞影業擁有華納通信旗下華納兄弟伯班克工作室一半的股份，而這家工作室承載了華納名下所有的攝影場地、後期場地、道具存放倉庫的所有所有權！”
“說的再簡單一點，華納通信雖然有着全好萊塢最齊全的拍攝資源，但這裡面，有一半的東西是歸屬於哥倫比亞影業的……”
‘……’
伊森驚了！
這個消息他是真不知道！
而隨着斯皮爾伯格的講述，有關兩家的恩怨也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在電視娛樂發展壯大，逐漸走進阿美利加人民的家裡後，電影這個行當便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北美票房在時代浪潮的衝擊下逐漸收窄，各大影業巨頭從六十年代開始便感受到了冬天的寒氣。
七十年代初時，哥倫比亞影業幾乎破產，華納兄弟也遭遇到了嚴重的財務危機，他們想要自救，爲了削減成本，兩家公司的老闆碰了個頭，決定共同創建一家名叫華納兄弟伯班克的工作室，以此來管理兩家重疊的業務。
當攝影棚、後期室、道具屋、製作廠這些可以重複利用的部門全部合併到一起時，兩家公司便可以擺脫一堆無用的開支。
而在他們壓縮成本後，兩家的經營狀況那可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驟然轉好，僅僅三年，他們的攝影棚便成爲了好萊塢最熱鬧的地方，因爲隨着他們的合併，華納兄弟伯班克工作室便成爲了好萊塢最大的攝影場地，這裡幾乎可以滿足所有制作公司的取景需求，隨着這一事實的出現，各大公司也開始削減自己的拍攝場地，寧願租用也不養人。
於是乎——
“幾乎在一夜之間，華納兄弟伯班克工作室便成爲了兩家公司的盈利核心，華納和哥倫比亞驚訝發現，原來他們只要將場地對外出租就能賺錢。”
斯皮爾伯格神色嚴肅的說：“所以，從那時開始，他們兩家就開始爭奪這家公司的實際經營權了，華納想要把公司據爲己有，而在公司組建時提供場地的哥倫比亞則想要把華納踢出局……”
“他們兩家爲了這個事情已經鬥了三年了，到目前爲止雙方一直處於僵持的狀態，所以，如果能把哥倫比亞拉入醜聞陷阱，害得他們被收購，那麼華納便能獨吞好萊塢最大的攝影基地。”
“噢——”伊森明白斯皮爾伯格的意思了。
“誰獲利最大，誰嫌疑最大？”他問道。
“Yeah~”斯皮爾伯格用力點頭，“誰獲利，誰兇手。”
如果按照這種思路來判斷，華納通信的嫌疑還真的比米高梅大。
但問題是——
“我現在有兩個問題。”
思索片刻後，伊森道：“第一個問題，這事情你之前怎麼不和我說？”
當伊森向斯皮爾伯格投去灼灼目光後，那個似乎有心改正的傢伙頓時就苦笑了起來，“抱歉伊森——”斯皮爾伯格說道：“我沒告訴你這些，一是當哥倫比亞和華納明顯對立時，本就和華納對立的你和他們合作之後能夠拿到更多資源，二是當時的我在幫大衛·貝格爾曼拉項目，他需要成功，而我知道《異形》這個項目肯定會成功，但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
“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接受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個話語。”
“就拿我們腳下的這塊土地來說好了，那個發表鐵幕演說的公爵大人可是從來沒有把東邊的傢伙當朋友的……”
斯皮爾伯格說的，是WW2裡的著名事件。
雖然約翰牛和毛熊聯手對抗漢斯貓，但雙方從未把對方當成朋友，四四年的八月他們就已經爆發了信任危機，當時毛熊的軍隊已經打到了維斯瓦河東岸，與華沙隔河相望，而在他們謀劃下一步時，被漢斯貓佔林的華沙爆發了起義。按照常理，毛熊應該幫助，但毛熊拒絕了，任由漢斯貓進行鎮壓，並解釋起義方乃是罪犯，他們不會拯救。
因爲這事，後來發表了鐵幕演講的公爵可是怒噴毛熊隔岸觀火，爲了宣傳理念而罔顧無辜生命，而毛熊則在進駐華沙之後找出了一系列的證據，以證明之前的那些傢伙都是敗類，自己的行爲沒有錯。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這種理念之爭從來就沒有對錯可言，但這些血淋淋的事實也的確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敵人的敵人從來就不是朋友。
伊森不想深究這種事情，但同時他也知道斯皮爾伯格的理由很真實。
“噢史蒂文——我說了我不在意這種事情。”
伊森笑眯眯的說：“所有人都有私心，我也一樣。”
“我希望你和喬治能爲我打理電影，因爲你們的水平能讓我賺錢。”
“伊森——我——”此話一出，斯皮爾伯格頓時就想說些什麼，但甭管他喉結如何聳動，他的喉嚨裡都發不出聲。
最後只能嘆息道：“我很抱歉。”
“Okay，Okay，不說這個了。”
伊森擺手道：“第二個問題，你是用結果倒推原因的嗎？如果是，那我覺得這個結論就有些不靠譜了，因爲在有人正式對哥倫比亞提出收購之前，華納怎麼知道對方不會盯上華納伯班克工作室？”
而當伊森提起這個問題後，本還處於內疚中的斯皮爾伯格頓時擡頭，環顧四周，在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包間後，回過神來的他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了？”伊森來了興趣，“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不不不——”斯皮爾伯格搖頭道：“這個問題不難回答，但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會有損華納通信的形象，所以不能給別人知道。”
斯皮爾伯格的慎重讓伊森面色嚴肅，而在他向對方投去迷惑眼神時，斯皮爾伯格也開口了，這傢伙壓低聲線，好似做賊一般，說：“伊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說過華納通信打壓大衛·格芬？”
“是的。”伊森點頭，“你說過。”
“大衛·格芬和我一樣都是猶太人你知道吧？”
“當然。”
“華納通信的董事長史蒂夫·羅斯也是猶太人，這個你也知道吧？”
“是的。”
隨着伊森的連續點頭，斯皮爾伯格也吞嚥了一口唾沫。
他先是瞥了一眼伊芙琳，確定女孩不會亂說話後，然後這纔看向伊森，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雖然我們族羣內鬥十分的嚴重，但在同一行業裡我們還是非常抱團的，就比如說大衛·貝格爾曼，他也是猶太人，所以他對我非常得好，我也回報了他，可是，史蒂夫·羅斯不一樣。”
“他從最開始就和我們不是一類人。”
“你知道他是怎麼起家的嗎？”
“他是在紐約收保護費的。”
說到這兒，斯皮爾伯格停了下來，用直勾勾的眸子盯着伊森。
而伊森的心裡則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什麼東西？’
‘華納的老闆是混黑的？’
‘臥槽！’
‘這傢伙不會是洗白上岸的吧？’
伊森驚了。
但下一秒，他又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等等，你說他在哪裡收的保護費？”
“紐約。”
“Oh Sxxt！你說的是紐約不是紐約州？”
“是的。”斯皮爾伯格認真點頭，道：“就是你想的那個紐約。”
“至於他爲什麼能在那兒收保護費——”
“理由也很簡單。”
“因爲他也不是白手起家的。”
注：①哥倫比亞和華納的合作始於七十年代初，因爲財務問題他們只能把可以重複利用的實體場所全部合併，這個方式見效很快，而整個合作到了九十年代才終止，文中所寫的場地歸了華納。導致這個事情出現的原因也很簡單，索尼收購了哥倫比亞。看美娛的應該都知道，索尼收購了哥倫比亞後從華納挖來了彼得·古貝爾和喬恩·彼得斯這兩個大坑貨，爲了得到這兩個人，索尼把哥倫比亞大廈的一半股權，哥倫比亞故事片、電影電視發行權全部給了華納，還把華納想了快二十年的製片廠也交出去了。（華納今年五月份自己出了一個紀錄片《百年華納》，還算客觀吧，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們只挑好的說，就比如說文中的事情，索尼在自己的影業公司大事記裡記載了，但華納自己沒有說，而做這些事情的人都是史蒂夫·羅斯。）②文中關於‘敵人的敵人是敵人’的例子出自《WW2回憶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