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好像世界都安靜了。
冷置慢慢的站了起來,擦了擦手上的油脂,隨意的拍了拍馮婧的臉,脣間掛着淡淡的笑容,然後慢慢的看向了冷母,“媽,家裡的事我不參與,不過,婚禮上的事,還要多請您費心。”冷置說的那個客氣啊,可分分鐘有種讓冷母吐血的感覺。
她能說,她現在都不想讓冷置娶馮婧了嗎?
那個,把趙若弄的流產了,姑且就當是爲了冷家着想,但是冷老太太這個呢,當時的情況她也聽說了,以爲是於婉做的,還把於婉的祖上十八代問候的一遍,可現在突然成了馮婧做的了?
冷母就覺得後背發涼,這馮婧也太狠了吧,萬一有一天,她不站在馮婧這邊了,是不是馮婧也用這種辦法來對付自己,竟然將冷老太太的藥給換了,這個事一個鬧不好也許是會出人命的啊。
冷置看着冷母的表情,脣間的笑意卻更濃了,“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奶奶,爸媽,我先上去了。”攪亂了所有人的心,冷置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去。
“媽。”馮婧有些顫抖的喊了一聲冷母,現在好像也只有冷母能幫的了她。
“你可別喊我媽,我受不起。”冷母擺了擺手,說這話的時候,肯定是有些沒好氣的。
冷老太太的手動了動,盯着馮婧看了一會兒,然後莫名的笑了笑。
馮婧的目光一直注視着冷老太太的表情,畢竟,在冷家最難對付的就是冷老太太了。只是這種表情卻讓她揣摩不了冷老太太的用意了。
馮婧咬着脣,這一次她可以說是背水一戰,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真的,馮婧真的是下了血本了,“對不起,我只是太喜歡冷置了,我在這裡給奶奶,爸爸媽媽賠罪了。”馮婧說着,從剛纔被打翻的碗拿了一個,啪的一聲,直接扔在地上,然後碎成一小片的,馮婧真的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直直的就跪在了這些碎片上。
冷母嚇的直接是跳起來的,就這麼個瞬間,馮婧的腿上的血順着那些碎片就流了出來。
“你快起來。”冷母趕緊去拉馮婧,萬一這要真出個什麼三長兩短的,這不是要賴上冷置了?想想,心裡就覺得後怕。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到底是我這個晚輩做事欠考慮了。”都說柔能克剛,就冷父這麼一個漢子,滿肚子的火氣,現在卻發不出來了,人都會犯錯誤,都已經低三下四成這樣了,還能把馮婧如何,總不能讓人家償命吧。
冷父指了指馮婧,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上樓休息。
冷老太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起來吧,到底是你本事。”這話說的模棱兩可,也不知道這是打算放過馮婧,還是說帶着點嘲諷?總之,這頓飯吃的是誰都不痛快,不過,到底這婚事暫時還是保住了,馮婧鬧這麼一出,所有人都沒辦法提出了暫緩婚事,或者其他。
鬧成這樣,只能各回各的房間,只是馮婧看似擺平了眼前的這個危機,可是她最擔心的還是於婉,萬一,萬一真的冷置找到了於婉,她一定會受到報復,所以,第一次,直接打給了寒三爺。
信號一發出,在監視中的葉啓文趕緊開啓了定位,而且通話內容也很快被破譯,於婉果然不在馮婧的手上。
低頭看着冷置他的一個名字,葉啓文還真的有些聳了,挑人這種事,還是交給趙若,去黑手黨家中找人,可不是一般的人能辦到的。
冷置拿着手機看到了葉啓文的消息,離着真像似乎越來越的近的時候,冷置突然冷靜了下來,難得有心情倒了一杯酒,好像真的,很快就有結果了。
外面的門敲了起來,冷置說了一聲請進,冷母推門進來,就看到冷置悠閒的品着紅酒,冷母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她跟冷置的距離是拉近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冷置比以前還難懂。
“你跟趙若,你倆。”冷母想了想,乾咳了一聲,看着冷置也不順着她的話說,乾笑了一聲才又說道,“其實你倆也挺不錯的,我看趙若那小丫頭,也是個乖巧的。”
冷置拿着酒杯輕輕的搖晃,微微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冷母,“我以爲媽最喜歡馮婧,不過馬上就要結婚了,在換新娘也不合適吧。”冷置的話聽起來是在商量,可是那意思可是非常的清楚。
這個道理冷母也懂,可是冷母就是怕啊,就說以前於婉討厭吧,但是於婉好歹不說沒暗地裡做這種嚇人的事,可是馮婧,對自己都那麼狠,那對別人不更狠了,冷母絕對的被馮婧是嚇住的。
都說一物降一物,可能就是這種感覺。
“媽,婚禮上的事,還是要勞煩您多費心,馮婧她不太懂事,勞煩您多在一旁多提點提點她。”冷置說完,就開始下逐客令的意思了,低頭拿出手機,好像是有什麼急事。
冷母笑了笑,心事重重的出去。
等冷母出去之後,冷置的脣慢慢的勾了起來,是時候找喬僑了,擡腿,出門,遇到冷亞男的時候,慢慢的點了點頭。喬僑是跟冷老太太她們住在一起的,門是直接打通的,而對着外面的那個門,基本是沒有開的。
冷老還在部隊,恰巧這個時候,冷老太太在書房,冷亞男去纏着了冷老太太了,冷置進去的時候,喬僑正在寫字,用毛筆寫的,據說很有這方面的天賦,冷置低頭,看着好像也不錯,只是棱角分明,看樣子也不是一個圓滑的人。
沒有外人在場,喬僑突然看見冷置,身子還是抖了下來,雖說這一陣子,他好像是成熟了不少,但是那種害怕的時候就想抱頭躲起來的習慣並沒有改。
真的,看着喬僑因爲害怕身子蜷縮在一起的時候,冷子還是忍不住心疼,這個孩子真的很可憐,可是更可恨,一個恩將仇報的人,不值得別人對他這麼好。
冷置的手放在喬僑的頭上,一下下的順着,“我知道,你在恨我對嗎?”冷置很溫和,眼睛依舊只看着喬僑的字。“你到底還是給孩子,跟我玩心機,着實的嫩了一些,假如有一天,你消磨了所有我對你的憐憫,就算是親兄弟,我也會將你親手掐死。”冷置每一個字,都非常的清晰,明明是非常平和的語氣,卻讓喬僑的身體抖的更厲害了。
冷置的手始終沒有從喬僑的頭上拿走,“於婉真的很用心教你,不過,不知道她有沒有教過你審時度勢。”冷置的手慢慢的擡起來,而後,在喬僑嚇的以爲他要打自己的時候,冷置已經擡腳離開這個房間了。
腳步很輕,輕的就好像他沒有來過一樣。
喬僑的眼微微的眯了起來,也許是因爲有心事了,才讓人好像長大了許多。
冷老太太看着冷亞男老是纏着頭,心裡隱隱的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不理會冷亞男,趕緊衝了出去,青燈氣喘吁吁地回來的時候,喬僑依舊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寫着字,聽到冷老太太進來,擡頭,不由的給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冷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孩子,你哥哥真的很在乎你嫂子,以後你見到她能躲遠就躲遠點,奶奶到底還是沒下去那個手。”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冷置私下裡的動作,她多少知道一些。
喬僑詫異的看着冷老太太,眼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更加清明。
這一夜註定了不平靜,還剩下一天的時間,所有的東西都要定下來,冷母雖然沒心事,也不願意,但是冷置都開了口了,她也不好置之不理,一大早就開始定東西。
冷置下來吃飯的時候,冷母都已經將明天婚禮現場的東西給定好了,不過這麼趕的時間,想要別過於婉那時候是不可能的,定完之後,肯定是要先讓兩個人新人看一眼的。
冷置就一句沒意見,就要出去。
“我們是不是該先去領證?”馮婧真的快瘋了,與其這樣一直猜測,倒不如讓冷置給個痛快,只是在跟冷置那一雙冰冷的眼睛對上的時候,馮婧不由的退縮了,低頭有些緊張的來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們是不是也該組內什麼,比如婚戒什麼的。”
“好。”冷置說在這一個字,馮婧還以爲聽錯了,趕緊擡頭,眼睛都的彎了起來。
真的,沒有安全感的她,現在總是想抓住什麼。
兩個人一大早就出門了,冷母總是有些不高興,好像就是不喜歡有女人一直粘着冷置,比如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冷置沒有回來,馮婧也沒有回來,冷母的眼睛都快看瞎了,一直盯着大門。
“越來越沒有規矩。”低頭唸了一句,本來還想看看再準備什麼,也都沒有精神。
冷父躲在屋子裡不出去,只能來回的走着,明天這冷置又要結婚了,可總是覺得心裡沒底的,“你說這馮婧跟咱們那小子配嗎?”只是這幾天第一次,冷父這麼好聲好氣的跟冷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