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應生自然是聽到兩人的對話,送上果汁後,就去一旁拿了兩份菜單過來,然後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待點單。
品言最近倒並沒太過研究新菜式,而是在口味上鑽研起來,比如一種菜式換種搭配,換個配菜,再或者換個調味料,便又是另外一道菜,迎合到了另有喜好的客人。
樑立夏看着有些新奇,便看得久了些,等到白少羣點完又裝模作樣的看起了報紙,方纔挑好。
等到那‘侍’應生下去,她便託着下巴看似隨意的問道:“這些話在電話裡也是可以說的吧,你特意讓我過來一趟,僅僅只是想讓我請你吃頓飯?”
白少羣聞言先是一笑,然後才慢條斯理的收了報紙,摺好放到一邊,對上她的眼神有些狡黠,“當然不是,我找你,還另外有正事要說。”
她就知道,如果真是那麼幾句簡單的話,那麼他肯定就在電話裡邊告知了,至於請吃飯這件事什麼時候做都好,沒必要非在今天。
樑立夏無奈的搖了搖頭,但隨後還是坐直,一本正經的問道:“什麼正事,說吧。”
自從開始做酒吧,他就沒跟她談過什麼正事,這會難道是又有什麼想法了?
“咳……”白少羣輕咳一聲,“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酒吧的事,雖然我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做出來了,開業了也有過後續想法,但還是覺得不太穩妥,就想跟你聊聊,看能不能做得更妥善一點。畢竟我開酒吧不僅僅是爲了方便朋友玩樂,想的還是要賺錢,以及有長遠路線可走。”
他還真是找她找習慣了,樑立夏苦笑道:“我之前那都是些小聰明,而且酒吧我也絲毫不瞭解,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持久的發展下去。”
當初他提起要開酒吧時,她就考慮了兩點地段,人脈。
白少羣這兩點都具備,至於其他的,可能還有的需要去做,但那也不是她所能想到的了。
“你先別下結論,聽我說完我的後續想法了再說也不遲,”白少羣卻是不着急的擺手道,“酒吧和飯店其實大同小異,只是吃飯是必須的,喝酒卻不是那麼必須,所以會稍微難一點而已。”
這話倒是沒說錯,一個是絕對有必要的吃喝,一個是可有可無的吃喝,樑立夏便點了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道:“那你說。”
“酒吧剛開,除了宣傳工作要繼續做到位外,還要通過活動來吸引客人,”白少羣緩慢的一點點的道,“然後就是需要設定幾個特別的點,好讓客人們在活動過後對酒吧有足夠的記憶點,比如員工長得不錯,駐唱樂隊很好聽,夜景也很獨特這些,再就是調幾種特別的酒,不出售只對客人隨機送出這樣,你覺得如何呢?”
前面的樑立夏聽着只是笑,聽到後面那個,眼神就有些微妙起來:“只送不賣?這樣是不錯,就怕別的酒吧學去了,那就沒多大意義了。”
白少羣含笑道:“既然當得起特別二字,那就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的學去。”
聞言樑立夏不由一挑眉:“你確定?如果真的特別又不會隨便被人模仿,那就是一個非常好的點。”
“目前還是可以確定,萬一真被人抄了,那就再想別的,反正學無止境。”白少羣說着還‘露’了幾分得意和不屑。
還學無止境呢,樑立夏搖頭笑道:“那還是少了點,假如喜歡這些送的酒的客人不多,那不是毫無作用?”
白少羣聽了就不由無奈道:“我也覺得不夠,所以才找了你來,聽過我的想法,你有什麼感覺了嗎?”
“嗯……”樑立夏琢磨着道,“在不虧本的情況下,除了送酒之外,另外送點小東西吧,吃食也好,別的東西也好,要讓人覺着每個客人你們都是重視的,那麼下次要去酒吧,就會第一選擇來你這家。”
“另外就是那個駐唱樂隊,”樑立夏一笑道,“感覺每晚唱個一兩個小時就好,根據氣氛所需最好都是慢歌,然後有條件的話可以添一架鋼琴,偶爾換成鋼琴曲也‘挺’有情調。既然要清靜,那就要往那邊靠攏,不能有一點鬧的因素。”
白少羣聽着不住點頭:“好,行,沒問題,我立即讓人着手去辦……還有嗎?”
還要?會不會太貪心了點,樑立夏無奈搖頭,隨即沉思片刻後,忽然想起後世曾無意踏入過的一家酒吧,腦子裡不由靈機一動。
地利人和只差天時,但如果試着去做了,說不定也漸漸會有天時。
“有倒是還有一個想法,只不過……”樑立夏猶豫的頓住,隨即才接着道,“估計不怎麼好實行。”
有什麼是讓她都覺得不好實行的?
白少羣想着就更是好奇的問:“是什麼?不妨說來聽聽。”
想了想,樑立夏還是先鋪墊了一下:“其實很多想自主創業的都並沒那個條件,只是有好點子和好才能,然後還有很多人手裡有錢沒地方‘花’,或者不知道該怎麼錢生錢……”
她說得不算委婉,白少羣一聽就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想說,酒吧可以作爲一箇中介所在,幫這些創業者介紹投資人?”
“也可以幫投資人找合適的創業者,”樑立夏點頭笑道,“畢竟依照你的人脈,去你那的有錢沒地方‘花’或者不知道怎麼‘花’的人不少吧?這既可以留住客人,又可以做好事得名聲,就是可能會有一點的風險‘性’,不能太胡來。”
不能隨便投資,也不能給創業者找不負責或者不靠譜的投資人,即使說讓他們自己互相會面談定,可既然是酒吧在中間牽線,必然還是要負一定責任。
邵奇對這個風險度自是再瞭然不過,想當年他也是個一無所有的創業者,得以找到能信任他的人投資才走到今天,而有時候信任不信任沒什麼關係,重要的還是結果。
倘若他創業失敗了,家裡的處境一落千丈,就連給他投資的朋友都要對他失望,不再多信任了。
他思慮良久,方纔微微頷首道:“這個想法我明白了,也會試着用一用,如果不行,也只能作罷。”
“這是當然,不行就棄之,不必不捨。”樑立夏很是乾脆的道。
看她如此灑脫,白少羣亦是不由一笑:“對,不行就棄之,沒必要過分執着。”
談完了,菜也都上了,招呼着她開吃,而後白少羣又想起的問道:“臨時拉你過來吃飯,沒耽誤你什麼事吧?”
耽誤?讓她沒能及時去成S市,大概的確是耽誤了吧。
顧長安倒也真是生氣了,一天下來都完全不理會她。
樑立夏扯了扯嘴角道:“沒事,明天再做都可以。”
第二天一早,她便再不管別的,徑自趕往了火車站,買好了票等到時間上了車,便才放了心。
昨天雖然沒去成,但今天一早過去還是沒有耽擱太久,還好還好。
而才鬆了一口氣,她的一顆心就又提了起來,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車是上了,但那邊還沒通知呢。
從前天開始,她跟顧長安就沒通過電話發過短信,到今天爲止算是持續兩天整了,在一起之後還真是頭一遭的事……看來果然如邵奇所說的出大事了。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樑立夏就一直在糾結是不是先打個電話服個軟,但想打又怕他不接,就又猶豫了。
但這會,卻是不能再猶豫了。
深呼吸過後,她便解了手機鎖,思索片刻後,還是先打到公司那邊先跟哥哥說了聲。
想着樑立冬八成不會那麼好心的特意去通知顧長安,樑立夏就還是故作無意的撥通了他的手機。
等待過程中,她的心跳很快,比之當初他跟她告白時差不多,好不容易接通後,她反倒一愣,一時沒想起要說話。
那邊的顧長安等了一會沒聽到聲音,便還是忍不住的先開了口:“怎麼,話都不敢說了?”
“哪有,”樑立夏這纔想起要開口,只是多少還是有些理虧,所以語氣有些弱,“我在火車上了,很快就能到。”
聽到這話,顧長安似是有些鬆動,沉默片刻後,語氣還是有些僵:“哦,知道了。”
什麼叫哦知道了,就不會說來接她麼?
樑立夏也是有些憋悶,本來到了嘴邊的對不起愣是說不出口,轉了個圈後就乾脆又咽了回去,低低迴道:“那到時見。”
說完就乾脆掛了電話,沒給他再次彆扭開口的機會。
那邊的顧長安聽到一串忙音,面‘色’就有些難看,她從來是先掛電話的沒錯,但今天這通是他好不容易纔等來的,結果就說了那麼兩句話就掛了?掛了?
他都還沒說什麼,她反倒是先跟他鬧起彆扭來了!
顧長安握着手機沒動,半響後方有些氣餒的將手機丟到一旁,重重往椅子上一坐。
正坐在一邊沙發上整理文件的樑立冬見狀,不由好奇的一挑眉:“不是立夏電話嗎?怎麼才說了這麼兩句話就掛了?”
淡淡看了他一眼,顧長安沒有說話。
但就是如此才更明顯,大略的猜測了下,樑立冬的表情就不由有些奇怪:“你們這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