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說罷。此番在外行事是不是做什麼虧心事了,所以才如此待我。你且放心,我是不會那麼小氣的。頂頭讓你受些皮肉之苦罷了,對你的性命無虞。”
如槿說道,一隻手輕輕放在桑孺的手腕上,面容之間一派柔和,但眼神之間卻隱隱散着銳利的光芒。桑孺心中一驚,面容之間一派焦急,向來不擅言辭的他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話語亦是磕磕絆絆。
“我哪裡有……你這分明就是冤枉我,我……我……”
“你想怎樣?說吧,我聽着呢。”
如槿心中頓時惡趣叢生,眼中全是他結舌不已的模樣,一抹笑意不由涌入她的嘴脣之間,但卻被她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桑孺吭哧了半天,腦海中出現了無數的話語,卻沒有一句可以作用在這嘴皮子上。面前的女子神色沉鬱,看起來格外不痛快。儘管他知道這份不痛快成分並不濃郁,但是他就是下意識地焦急,下意識地緊張。
突然之間,某些人送予他的金字良言直入他的腦海,令他一下子便向着如槿撲去,瞬間就去捕捉她的嘴脣。
“你……唔唔!”
如槿神色一凜,壓根就沒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生出如此一招,於是也就落於下乘,令對方有了空子可鑽。
然而桑孺的狀態終究是不能和謙王比擬的,而如槿身懷武藝的同時也不懂得情趣,兩人的嘴脣纔剛剛觸碰了一下,桑孺便發出慘烈的哀嚎,整個人不由起身,而後捂着肚子面容苦楚。
“說,這一招是不是你同鳳清塵學的!雖然你倆不在一處,但我卻是知道你們之間是有過書信往來的,甚至還一同行事過一段時間,所以定然是他,絕對不會有錯!我說你爲何變了一個人呢,我這就去找他算賬!”
如槿猛然起身,眼神之間噴射出灼灼的火焰,聲音之間帶着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她就知道這一切不一般。
一個榆木疙瘩格外不懂如何與女子相處的男子,才時隔一月不見,就成了這般模樣,若是自學成才,只怕也得有個“好師傅”去教吧。
看來許久不做暗衛了,她也變得單純心軟了不少,這回,她定要和他新仇舊恨一起算,讓那個好師傅付出聳人聽聞的代價!
“阿槿,你去哪?你等等我,等等我,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這樣,你給我回來……”
桑禪蹙眉呼喊,而後伸手去攔,但卻撲了個空。腹部的疼痛令他難受到不行,可見這一回如槿是沒有酌情下手的。他急切不已,也不管那些,徑自加快步伐跟了上去,立刻便消失在山頂之上。
“瞧瞧阿桑那不知變通的樣子,簡直就是讓我這個做軍師的氣到不行。這種情況只要痛喊一聲倒地不起就好了啊,如槿那丫頭眼中除了他還是他,怎會丟下他不管?總好過現在忍痛追逐了不是嗎?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突然之間,一堆密密麻麻的樹叢之後出現一抹紅色的身影,隨着步伐的邁動,口中的話語亦是隨風而起,令人聽來有些刺耳。鳳清塵雙手抱胸,而後看着天際邊逐漸黯淡的光色,嘴角笑意譏誚不已,沉頓一番便繼續開口:
“而且還要找本小爺算賬?一個暗衛沒發現本小爺也就算了,竟然連手無縛雞之力的您都沒有發現,這本事啊,只怕想要對付本小爺,實在是有些牽強了。”
“的確有些牽強,如若不是她沒有發現你,只怕鳳公子你此刻亦是不會在這邊說着風涼話,糟蹋這絢爛之至極的晚霞了。”
桑禪從樹叢之中現身而出,面容由一派暗淡徑自被燃亮,雖然表情之上並無過多波瀾,但是濃濃的不悅卻在話語之間顯露而出:
“還有,請鳳公子注意措辭。我那徒兒絕非不知變通之人,作爲謙王府的屬下,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還如何當差?只不過,他是耿直罷了。對自己心愛的女子負責罷了,這也是老朽所欣賞他的。”
“桑老先生莫要生氣,清塵絕無旁的意思。言多必失,清塵知錯了。”
鳳清塵面容之間涌起一派尷尬,而後陪着笑意,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腰間的玉佩,心中暗暗告知自己莫要焦急。
“鳳公子此番讓老朽而來,並非只是讓老朽做那暗中窺伺的活計吧。有話直說即可,老朽還要回去籌備他倆的婚事,不然一切就該倉促了。”
桑禪擡頭看向鳳清塵,並不想再同他兜圈子打啞謎。事已至此,他反而覺得單刀直入比較痛快,於是令那眼眸布上了坦誠之色,令那鳳清塵竟無從遁形。
“桑老先生莫怪,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我不過是想讓老先生多多去了解一下自己的徒兒究竟娶的是怎樣一個女子罷了。畢竟她的這一面老先生自是不會接觸到。阿桑是您疼若親子的徒兒,他的幸福您亦是格外關心不是嗎?……”
鳳清塵說到這裡,不由暗自嘆了口氣,眼神之間不由凝重不已。桑禪下意識地捏緊雙拳,皮肉滄桑的掌心疼痛不已,但是面容之上卻竭力維持着最後的鎮定。
“老朽方纔已經說過,公子有話直說便好。比起軟刀磨,老朽還是喜歡一刀下去,落個痛快。”
“關於南疆的問題,以及那南宮御的蠢蠢欲動,現下已經到了一個難以調和的階段。雖然這場婚事並非如此簡單,但畢竟事關阿桑的幸福。如槿雖然到如今沒有過任何舉動,但是動機和嫌疑亦是絕對不可以排除。
這一兩日,關於她背後的隱匿亦是會水落石出。您自有權利知情,亦是可以做出任何選擇。其實按照阿墨的意思,他是想要說服阿凌來阻止的,但阿凌堅定不已,所以甚難改變她的意思。所以我便來勸勸您,如果……”
“沒有如果,這場婚事會如期舉行。而我的徒媳婦,只會是如槿。老朽相信她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