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嬌無奈,這才蹲了下去,晃了幾晃躺在地上的李娥:“堂姐,堂姐,你醒醒!”
杜儼之見了,忙打斷了李玉嬌:“李姑娘李姑娘,我瞧着這個樣子,估摸着是叫不醒的。”
於是雙手交疊,做了個下壓的動作,示範給李玉嬌看:“要這樣,擠壓下,將她胸腹中的水壓出來纔是。”
李玉嬌依言做了,只嘴上又狀似無意的問:“原來溺水的人,需得這樣救啊。”
“那可不是嗎,”杜儼之哈哈笑了,“若是吐不出來水,還得嘴對嘴給渡氣兒呢。”
說到這裡,方覺得有些不妥,又尷尬笑了兩聲:“還好你在這裡,我要是做了這些,怕是對你堂姐清譽有損。”
杜儼之這話說的本就在理,他覺着沒什麼問題。倒是一旁聽着的謝鶴江,眉心已然是擰出了一個疙瘩來。
李玉嬌見李娥口中終於吐了兩口水出來,這才擡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謝鶴江和杜儼之:“是啊,還好我來了。”
正此時,李娥已經嗆着咳嗽了兩聲,雙眼已是睜開了。
李玉嬌見狀,忙將人扶了起來,不鹹不淡的問:“你沒事吧堂姐?”
李娥還躺在那兒的時候,隱約就已經聽見了李玉嬌的聲音,還以爲自己是糊塗了聽岔了,此刻一睜眼,見眼前扶着自己的人果然是那堂妹。
而謝鶴江則是不遠不近的站在一旁,那雙眼睛裡,自始至終,只有堂妹李玉嬌一個人。
兩相比較下,一想到剛纔謝鶴江那樣無情的拒絕自己,她便心如刀割。
只是她沒想到,謝鶴江與李玉嬌相識不過才那麼幾天,謝鶴江待她居然那樣好。左右堂妹李玉嬌也在現場,就算現在她不出聲,後頭李玉嬌若問起謝鶴江,謝鶴江怕是也要將方纔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的。
便一咕嚕爬了起來,跪在了李玉嬌身前,把頭低伏在地上,嗚嗚咽咽的哀求着:“嬌嬌,嬌嬌我求你,求你救我。你也知道這些年我過的都是些什麼日子,我早也盼晚也盼,就是希望能離開現在的家,可是我爹和娘現在要把我嫁給朱啞巴,他們這不是嫁,是賣啊,是趕鴨子上架。”
李玉嬌乍一被李娥抱住了雙.腿,渾身不自在了起來,想要往後退,卻怕將她帶倒在地,現在聽她這麼說,嘴角卻是終於忍不住勾了勾:
“堂姐,既然你心心念唸的想要離了小叔叔和小嬸嬸,那嫁給朱茂旺豈不正好,正好離開現在你討厭的那個家!”
李娥聞言,身子一怔,頓了一會兒才道:“不蓉蓉,我不想嫁給朱茂旺。這本來就不是給我的親事!我是當了冤大頭!”
“哦?聽堂姐的意思,是做了別人的替死鬼。這中間的事,我也略有耳聞,就是不知道小嬸嬸在謀劃這事的時候,堂姐你是否知情?”若當初沒那一出,前幾日被朱家強行上門下聘走的女人可就是她李玉嬌了。
李玉嬌蹲下身子,扶住了李娥的肩膀,一雙目光雪亮鋒利:“也不知道,堂姐今日怎好意思來求我?更加不知道,堂姐你自己的親事,來求我又有什麼用?”
李娥雙眸一暗,忽然低下了頭,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李玉嬌冷笑:“此刻我若不在這裡,堂姐又是要求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