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不得好死我是不知道了,你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今天一定會不得好死的!”說完,盯着姜淑蘭肚皮的目光就跟猝了毒一樣,驟然狠戾起來。
身子忽然一遠,整個人站了起來,擡起腳就朝着姜淑蘭的肚皮上狠狠踹了下來。
姜淑蘭心下大駭,急忙一扭頭朝着旁邊翻了個滾,但因爲肚皮實在是太疼了,滾到一半她就動不了了,只能咬着牙穩住身子,默默祈禱着這一滾已經避開了沈凌風那一腳。
而沈凌風看到她滾開了一半也不急,仍然將擡起的腳狠狠剁了下去……
一腳不行,他還有第二腳!
今天這個賤女人敢打他的頭,他一定要弄死他肚子裡的賤種償命!
當腳底下傳來實實在在的觸感時,沈凌風面上一喜,以爲是踩中了姜淑蘭的肚皮,垂眼正打算看看自己怎麼把姜淑蘭肚皮裡的賤種踩死,就感覺到眼前一花,姜淑蘭的肚皮像是長出了腿一樣,對着他的腳就是猛然一踢。
緊跟着,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
等到眼前再清楚的時候,他發現……發現自己居然趴在了地面上,不遠處,不遠處就是重新躺會原地的姜淑蘭,她的身邊,赫然站着一個人。
那雙皮鞋,他很熟悉。
“四哥?”
沈凌風有些不確定的擡起頭,就看到沈凌風黑着一張臉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別叫我四哥!我當不起你的四哥!”
別看他這會兒站得筆直,居高臨下,毫無懼色。
其實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這會兒渾身都在忍不住想顫抖,他不敢動,他怕自己一動,腿腳就忍不住發軟倒在地上。
從今以後,他發誓,他再也不會離開淑蘭了。
進修的機會,晉升的機會,漲工資的機會,都他麼愛誰去誰去,他都不去了。
這才半年而已,半年期間,他回來兩次,就碰到兩次讓他火冒三丈的事情,第一次還好,是因爲大哥相認的事情,到頭來也算是個好結局。
可這一次就不同了。
一秒,不,再晚半秒,他要是再晚半秒不到,等待他的將是什麼?
淑蘭還有一個月就生了,肚皮已經高高隆起,沈凌風這一腳下去,踩死孩子都是小事情。
說不定都能直接把淑蘭的肚皮給踩爆了,他不但可能失去孩子,連妻子都要失去。
這意味着什麼?
沈凌雲幾乎想都不敢去想,他的人生裡,如果沒有了姜淑蘭會怎麼樣。
他們相敬如冰時,他都不能忍受沈凌風這麼欺負她,何況現在她就是他的心尖尖,他的命,他的一切!
“四哥,我……我不是故意的,這都是誤會……這都是誤會……”
看着沈凌雲眼中閃爍不熄的殺氣,沈凌風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做的事情對沈凌雲來講意味着什麼,渾身的怒火頃刻間換成了恐懼和害怕,趴着上前就抱住了沈凌雲的褲腿哭了起來。
“四哥,我……我這都是豬油蒙了心,你別這麼看我,別這麼看着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四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任憑沈凌風抱着他的腿哭,沈凌雲仍然沒有動,一直,一直等到躺在地上的姜淑蘭回過神來,看到他回來了,哭出聲來。
“凌雲,凌雲,你真的回來了,你可回來了。”
姜淑蘭哭了起來,沈凌雲纔算是從滔天巨浪般的恐懼裡回過神來,一腳就踢開了沈凌風,轉過頭蹲下身抱起了姜淑蘭。
“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姜淑蘭擡起手摟着他的脖子,哇的一聲埋進他的頸子裡就哀嚎起來。
“哇……”
那哭聲,就像是一隻手,狠狠拽住了沈凌雲的心臟,一下一下,捏得他的心臟都快爆炸了。
姜淑蘭一直哭,一直沒說話,只想好好哭一場,把心裡頭的恐懼和害怕全部發泄出來。
他回來了!
他終於回來了!
幸虧他回來了!
腦子裡,思路一片混亂,幾乎沒辦法思考。
只要他回來了,就好了。
趁着姜淑蘭嚎啕大哭的時候,趴在地上的沈凌風看沈凌雲只顧着姜淑蘭,幾乎都沒空搭理自己,不由得眼珠子一轉,偷偷爬了起來,準備溜掉。
誰知道剛剛爬起一半,沈凌雲就抱着姜淑蘭走了過來,對着他的後堂心就是一腳踩下去,將他重新踩到了地上趴着。
“給我乖乖趴着,我沒讓你起來,不許起來。別想着跑,你要知道,我要想抓到你,我有的是人脈和辦法,你不想被我打死就給我老實點!”
沈凌雲一邊說,一邊一下一下在腳上用暗勁兒踩沈凌風。
疼得沈凌風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炸裂了,忙順着他的腳力乖乖趴在地上,抹着眼淚點頭。
“我不跑,我不跑,四哥……四哥我求求你,腳……把腳拿開吧。”
沈凌雲聽着他的哭腔,鄙夷的瞪了他一眼,慢慢擡起了自己的腳,低頭一看,就看到自己的皮鞋上還沾着他剛剛求饒時候留下來的哈喇子,沈凌雲當下狠狠皺了皺眉頭,對着沈凌風的衣服就蹭了兩下,擦乾了上面的哈喇子。
抱着姜淑蘭進屋,就看到門被踢爛了,沈凌雲的眸色又深了一點,沒說話,繼續抱着姜淑蘭往前走,把人放到了牀上,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頭髮,將人放平下來。
掏出自己荷包裡的帕子,對着姜淑蘭滿是淚痕的臉耐心的擦了起來。
“乖啊,別哭了,我知道你嚇壞了,心裡一定很害怕。但是你快當媽媽了,孩子不知道嚇着沒有,咱們先檢查檢查孩子有沒有問題好不好?”
姜淑蘭本來正哭得興起,乍一聽沈凌雲這話,頓時哽住了。
一時間,本來鬧哄哄的屋子裡,只剩下了姜淑蘭的喘氣聲。
“呼哧……呼哧……”
沈凌雲忍不住牽了牽嘴角,替她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又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哪裡不舒服?有什麼地方疼得厲害嗎?”
他發現她的眉頭一直狠狠皺着,不禁用手輕撫了兩下,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