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恆蕪就是一個。
“什麼?那怎麼行?如今仙規有嚴令,人族和神獸族,是不可以通婚的!阿良,她初出茅廬什麼也不懂,你怎麼能也如此糊塗?”
“那福安,老夫徒兒他,豈不是……豈不是半獸人,這可如何是好!哎?不對啊,我徒兒是人族沒錯……”
“閉嘴!”
良未白真是忍不可忍,厲聲喝止了恆蕪,繼而一雙怒火中燒的鳳目,直直瞪向梅筱樂道:“你說話就說話,盯着我看做什麼?又不是我幹……又跟本尊沒關係!”
梅筱樂這時像被驚到,捂了捂嘴巴道:“啊?哦,真是對不住,無常絕不是故意的。”說着臉現愧色,急忙向恆蕪解釋道:“仙尊莫慌,福安父親應該是人族,這您不用擔心,也真的不是良仙尊乾的,啊!跟良仙尊無關!”
其實心中早已樂翻了天,暗道叫你猖狂叫你橫,保守的像只老鵪鶉,這回可算變了臉色。
良未白確實被氣的夠嗆,但還未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心知被梅筱樂耍了,便不客氣的道:“知道就好,本尊就算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你這等貨色。”
恆蕪卻鬆了口氣,道:“還好,還好,無關就好。無常仙友真是嚇煞老夫咯!只不過,你說的這人,確是與阿良相似,在我仙界,可也是屈指可數啊!”
他這話,倒拉回了良未白的心思,貌似仔細想了想道:“若你說的屬實,這人倒不難猜測。你不是也說猜到了麼?且將你們碰面之地,大致情形道來,本尊也幫你參謀參謀!”
梅筱樂是真沒想到,堂堂一個仙尊,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就算懷疑她說的是假話,外加想要報復,扳回一局,也沒有這麼追根究底,問人家失·身經過的!
可惜良未白,就是這麼若無其事的看着她,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只得道:“好,是這樣的……”謊圓不回來,戲本子上的段子,她知道的可就多了,要是補不上才蠢呢!
當下,梅筱樂就編了一出精彩大戲,將恆蕪和來良未白,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話說,她將自家編成了一個,初出飛昇入仙界,不諳世事的無邪女仙。
被百花天惡毒女上仙盯上,明明資質很好,卻不知什麼原因,非要迫害她去當守衛邊境的炮灰。而後她在路上陰差陽錯,碰上並救了中毒的福安爹,一場露水姻緣過後,爲了不被人發現他的蹤跡,自己便毅然離開了。
哪知福無雙降,禍不單行,她離開沒多久,邊境飛昇修士便起了叛亂,在一通奔逃之下,就到了玉平天的礦山,最後又被人擄去礦山挖礦,在那裡生下了福安。
這一通胡編亂造,雖然有些荒唐,但許多地方,都與目前的仙界局勢相符,且她半真半假摻雜在其中,也不容易被瞧出破綻,反而活靈活現,讓人多信了幾分。
尤其是,她將自己從百花天飛昇,在叛亂下,逃來玉平天礦山挖礦之事,實話實說的入情入理,就讓恆蕪和良未白,更加深信不疑了。
梅筱樂不知道的是,她去礦山中挖礦的時候,百花天邊境,確實發生了一件大事,叛亂的還不光飛昇修士,還有本土的金仙一門。
正是鼎鼎大名的,百花天碧靈仙子,帶着整門徒子徒孫,包括碧蓮仙山所在的仙坪,都一起叛入了豔陽天。
這事兒致使後來,豔陽天靈虛仙帝,和百花天柳兮顏,差點大打出手,再次拋起仙界戰端。若非中天東華仙帝及時趕到,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恆蕪和良未白這兩個知情人,比梅筱樂自己,還覺得明白了許多。
這時,良未白懷疑盡去,卻突然簇起了眉頭,若有所思起來。
恆蕪見他這樣,便問道:“如何,你可是想到,我徒兒是誰的孩子了?”
梅筱樂心道:誰的孩子?當然是老孃的孩子,難不成仙界也重男輕女,孩子非得跟爹姓,纔算認祖歸宗!那簡直是放屁,修真界如今都不這樣了!
良未白猶豫的看看恆蕪,又望着梅筱樂半晌,道:“本尊是有所猜測,不過……若真是這個人,無常仙友和福安,怕是有些麻煩了。”
恆蕪一聽,自家好不容易尋到的徒兒有麻煩,雖然不明所以,卻還是立時焦急起來,道:“是誰?一個孩子而已,如何就惹上麻煩了?”
梅筱樂沒語,也是挑了挑眉,貌似疑惑的看着他。
良未白這才輕聲道:“以無常仙友的描述,這人喜着寬袍廣袖,面容精緻,身姿極佳,神情慵懶,還在百花天邊境出現,身中……某種毒的話,本尊猜測,唯有一人全部符合。”
說到這兒,他深吸了口氣道:“就是,中天境東華仙帝。”
恆蕪:“……”
梅筱樂:“……”
恆蕪是完全不知說什麼好,噎在那裡,半天沒憋出一個字來。既不相信這是事實,又擔心被良未白猜中,自家徒兒麻煩纏身,自己也護不住他。
梅筱樂卻是心中暗道,臥槽,這傢伙的腦洞就不是一般大,這樣胡說八道的來歷,也能被他猜中真相。
只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如遭雷擊,終於明白了許多不解之處。
“看來你我所猜一致,無常仙友也不是全然懵懂。
東華仙帝身份尊貴,是十方仙帝中之最,可也是最尷尬的一位。
他,是仙界自始以來,唯一證道成功的神帝之子,被其他仙帝所嫉。又生來仙靈之體,實力異常強大,被衆仙畏懼忌憚,本來就地位特殊。
兼他容顏極爲俊美,行事張揚不羈,素來被衆多仙界女仙追捧,不久前,他還與百花天柳兮顏仙帝,訂立了雙修鴛盟……”
豈止如此,就連仙界這寬袍廣袖長衫,敞襟露懷的風潮,都是他老人家引領的。
良未白說道這裡,見梅筱樂臉色先是雪白,有變得漲紅,情緒極其不穩,以爲她懼怕東華仙帝的身份,擔心兒子安危,又憤怒於東華的輕浮,便也生出些不忍道:“仙友稍安,這東華仙帝雖然不羈,但既與柳兮顏訂立了鴛盟,應該也沒精力追究前事。況且,他想來也不知福安的存在!”
他這話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梅筱樂的臉色,更是紅的發紫,就差噴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