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合的眼睛彎了起來,看起來他的心情很愉快。
“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沈滴舟現在發現自己跟薛合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不然的話,爲什麼她總覺得他說得話,自己怎麼會有些理解不了呢。
“爸爸的希望,薛家的輕視,還有我的野心,如果薛梵沒有死,這些事情又能怎麼樣呢?”薛合閉上了眼睛,靠在躺椅上,陽光從樹葉的陰影中落了下來,打在了他那筆墨難以描繪的容顏上,居然讓人有一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妖嬈。
“如果薛梵沒有死的話,我願意一直呆在她的身邊。”說到這裡,他微微頓了一下,“你說得沒錯,薛梵是妹妹,所以,我可能會娶一個不起眼的妻子,然後生兩個孩子。然後一直呆在她的身邊。”
“你,你就願意這樣了?”沈滴舟真的是覺得自己有點理解不了薛合的想法。在沈滴舟一直以來的生存法則中,那就是隻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要拿到手中,揣在口袋裡那纔算是把穩,像是薛合這種一直默默的呆在別人身邊還給自己強迫過一種外人都願意看到的生活,她無法理解,她也真是做不到。
“不然還能如何?”薛合反問。
“你不打算將這事告訴薛梵?”
薛合定定的看着沈滴舟,然後冷笑了一聲:“告訴薛梵?然後亂她的心思?我倒是無所謂,她拒絕了我倒是也罷了,但是以後我們還要不要見面了,如果她接受我了又該如何?這個社會對於女人始終是嚴苛的,我不會被怎麼樣,但是梵梵要揹負着**這樣的名聲一輩子,這樣對於她一點都沒有好處都沒有的事情我爲什麼要說出來。”
“那你現在爲什麼要說出來!”沈滴舟心中忽然就多了一股子氣,對於薛合這樣的咄咄逼人,她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
“因爲薛梵已經死了。”薛合說。
接下來,沈滴舟所有的話全部都消失了。她的原本還充滿了力度的身體在僵硬了片刻之後,也終於癱軟了下來,倒在了躺椅上,她看着上面的樹影,半天才自嘲一般的扯了扯嘴角。
是啊,她是沈滴舟,她不是薛梵。
薛梵,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
死了。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深秋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了,風捲起了落葉在草坪上掠過,發出了沙沙的聲音。沈滴舟好半天才從那種屬於薛梵的情緒中將自己抽離出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於將自己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她轉過了頭,看向一邊的薛合,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半開玩笑的說着。
“你放心,我嘴巴很緊的,這種秘密我一定不會說出來了。”
薛合卻只是看着沈滴舟,露出了一種高深莫測的笑容:“那你可要好好的幫我記得這個秘密。”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重重的落在了“秘密”兩個字上。
沈滴舟直覺有什麼不對,可是細細的想過去,又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於是她看着薛合,而薛合的目光深沉,像是一灘不見底的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