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薛遼的迫不及待,薛功的話就含蓄多了,他首先十分自責的說了自己已經退居三線,對與薛遼的把控實在是不大,這筆生意自己實在沒有辦法做主,不管做不做成,他都沒有經歷再管了。再則,他現在退休有一段時間了,對與薛氏未來的也不能太操心,他畢竟年紀大了,需要保養身體,便將這些事交給薛遼自己做吧。最後,他十分誠懇的將讓沈滴舟離開薛氏的行爲歸在了薛遼的身上,力圖保全薛氏和沈氏的臉面,也保全他和沈延的面子。
沈滴舟從頭到尾沒有說什麼,她的臉上一直都帶着淺淺的笑容,並沒有將薛功的這些話放在心上。
當掛上了電話之後,薛遼幾乎是迫不接待的看着沈滴舟,急切的問:“怎麼樣?沈小姐,我們並沒有騙你對不對!這件事可是家父的意思。”
沈滴舟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薛遼,覺得十分有意思,這父子兩個人,一個將責任推到了另一個的身上,另個卻根本不把這事兒往身上攬,倒是也很有趣。只是,在有意思之於,她也未免有幾分的齒冷,這便是薛家人,這便是她的父親和祖父。
沈滴舟沒有迴應薛遼,只是用一種別有深意的目光一直看着他,弄得薛遼十分不安起來,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薛功剛纔跟沈滴舟說了什麼不一樣的話,他的幾乎要按捺不住再撥一個電話回去跟薛功好好的說一說了。
就在薛遼這種無法按捺的時候,沈滴舟卻轉頭對着身後已經幾乎要把銀牙咬斷的季藍說:“去收拾一下重要的文件,全部帶走。”
季藍微微一愣,似乎對於沈滴舟這麼柔順的決定有些訝異,而沈滴舟卻揚了揚眉頭:“沒聽到?”季藍咬了咬嘴脣,最後低下頭,悶悶的答應了一聲是之後,就拿出了鑰匙,快步的走到了已經狼狽一片的辦公室,找到了沈滴舟的那個專門存放重要文件的櫃子打開,將裡面的文件全部拿了出來,一份份的點清楚,收拾好。
沈滴舟並不進屋子,她只是雙手抱胸站在門口,看起來她是一直在看着季藍,可是,誰也沒有發現,她的目光卻一直盯着薛遼。季藍打開了她那個櫃子之後,薛遼的深情就開始變得緊張起來,目光緊緊的盯着季藍手裡面的文件,整個人的身體也開始繃了起來。
可是,當季藍數完了文件,並沒有說出什麼疑義的時候,他的身體又陡然放鬆了,甚至脣角都露出了一分藏不住的笑意。
沈滴舟收回了目光,那被烏黑捲曲的大波浪長髮微微掩住的眼角下,溢出了幾分譏諷的笑意,而她的嘴角則勾起了一抹即可不見又意味深長的笑容。
等季藍收拾好了東西,薛遼的志得意滿似乎已經達到了頂點,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對着沈滴舟別有意味說:“沈小姐,我就不送了,希望你一路走好!”
沈滴舟當然明白薛遼話裡面的意思,她卻半點都不放在心上,甚至也回了薛遼一個燦爛的笑容,“薛總,你也是。”說到這裡,她用那雙明暗不定的眸子深深的看了薛遼一眼,用一種只有自己才明白的意味祝福:“千萬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