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什麼事?”沈滴舟微微一愣,對於薛合的說法有些摸不到頭腦,她飛快的在腦子過了一遍應該發生在薛合身上的事情,可是最後也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改變他決定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薛合的脣邊的笑容漸漸的浮現出了一種難以捉摸的溫情,他的目光也軟了下來,周身那原本豎起來的銳芒也跟着軟和了下來,他靜靜的看着桌上的咖啡,似乎已經回到了一種遙遠又美好的回憶中去了。直到好一會兒之後,他終於停頓了這種想法,擡起了頭,周身的氣勢再次冷硬了起來。
“薛梵的死。”
沈滴舟愣住了,她的心臟似乎猛然之間就漏跳了半拍一樣,她似乎根本就沒有料到從薛合的嘴裡說出來這個答案,她的嘴脣抖了抖,才露出了一副看起來輕鬆的表情:“怎麼又跟薛梵有關係的呢?”
“我從記事的那天起,我父親就告訴我,我是薛家人,從一開始就是,一輩子都是,我一輩子都要爲家族付出,我可以有野心,也可以上位,更可以廝殺,但是一切都不能損害薛氏的利益。因爲,我姓薛。”薛合緩緩的說。
這確實是薛空會說得話,比起薛遼來,薛空簡直就是個真正的紳士。
“我一直是這麼做的,我知道父親心裡的不甘心,所以我一直努力,一直要完成父親的心願,要登上薛家最高的位置。一直到……我遇見了薛梵。”薛合似乎一點都不忌諱講出這些在別人看起來是驚世駭俗的想法,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朝着沈滴舟的方向看去,並不是不敢,而是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想法。
而沈滴舟卻覺得嗓子幹得厲害,她連忙端起了咖啡,朝着嘴裡大大的送了一口。
“如果說,在遇見薛梵之前,我是爲薛家活着的機器,那麼,當我第一次見到她開始,我就覺得,我可以做一個人了,我可以在作爲薛家機器之外,能做一個普通人。儘管,我知道,我這樣的想法是不容於世的,也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但是我還是很高興,我小心翼翼的保存着這個秘密,甚至不讓薛梵知道。”
“爲什麼不讓她知道?”
“爲什麼要知道?她不迴應,我覺得我會傷心,她迴應了,對於她就是致命的傷害,薛功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感發生在薛梵的身上,既然沒有結果也不能有結果,那爲什麼要讓她知道。”
沈滴舟的心裡好像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鹽,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薛梵是提防我的,可是,沒有關係,哪怕她提防我,也代表我在她的生命中有一個特別的位置,所以,只要有她在,我可以安分守己的呆在薛氏,守着她,看着她,做他所需要的一切角色。可是,薛梵死了。”
“在薛梵心中最重的難道不是薛氏嗎?”沈滴舟再也忍不住,她開口。
薛合終於冷笑了起來:“那是她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被人擺佈的棋子,薛梵是我見過的最驕傲的人,如果她知道這一點,你覺得她會將薛氏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