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間溫暖而又充滿了家的氣息的小飯館的二樓裡,兩個人沒有一個人說話。
屋子裡面充斥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平靜,那種沉重的、壓抑的、甚至有點難以掙脫的絕望。可是在這樣的絕望中偏偏又有一些糾纏不清的魅惑。
薛合從來都沒有覺得時間那麼難熬過。
就連當時他知道薛梵死去的時候,他也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的煎熬。
想起那個紅衣烈烈的女子,他的心似乎有一點柔軟,如果,她現在還活着,她現在是在自己的這個位置上,她會屈服嗎?
不,只是想了想薛合就搖了搖頭,薛梵從來不是一個會屈服的人,可是,她卻永遠懂得識時務,她總能在最差的環境中爲自己找到最好的益處。
“沈小姐希望我怎麼做?”最終,薛合還是嘆了一口氣,不得不說,沈滴舟的提議實在是誘惑力太大了,大到他都沒有辦法抗拒。
“我剛纔已經說了,我希望你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幫我保下這塊地。”
“只有這一點?”
沈滴舟靜靜的看了薛合一會兒,便笑了起來:“不然呢?薛先生以爲我要什麼?要讓你登上薛氏董事長的位置?”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眼睛完成了好看的月牙:“那是你的事情,與我沒有太大的關係。我希望你能走上那個位置,也僅僅只是希望,可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並不能都按着我的希望來吧,這不切實際。我這個人,從來都很務實。”
薛合沒有說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現在沈滴舟似乎他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他總能在她的身上看見另一個人的影子,明明知道這樣的想法有點怪,可是,他還是有這種隱隱的感覺。
“如果薛先生同意的話,給我回一條信息,那麼我會將一半的資料發給你。等到事成之後,剩下的東西我再給你。”沈滴舟說着站了起來:“不過,薛先生,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讓我等得太久,如果我要用到別的方法去拿那塊地的話,那麼,我只能對你說抱歉了。”
說完之後,沈滴舟拿起了自己放在一邊的手包,收拾了一下自己,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似乎在這一刻,她將自己所有的尖銳和氣場全部都收了起來,就如同一個老朋友一般:“這裡的菜很好吃,我很喜歡,謝謝薛先生破費了。”
高跟鞋在木頭的樓板上搖曳生姿,踩踏出了沉沉的聲音,隨着沈滴舟的腳步,漸行漸遠,重重的打在了薛合的心上。就在沈滴舟第一步踩在了樓梯上的時候,薛合忽然開口:“我怎麼知道你這些東西是不是假的。”
關於這個問題,沈滴舟半點都不想解釋,她扭過了頭,半側着身子,看着坐在那裡的薛合,柔潤的脣瓣緩緩的緩緩的露出了一個若有似無的笑意,隨後她眨了眨那雙彷彿帶着撩人魅意的眸子,淺淺淡淡的說:“薛先生,你不覺得現在所有的主動權都已經在我的手裡了嗎?”
薛合微微一愣,隨後,他忍不住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