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死丫頭,你看什麼看?你這種身份配看我的臉嗎?”
袁喜蘭好整以暇的撩了下額前的髮絲,淡淡的說道,“我不配呀,所以我看的是豬臉。”
樑文娟反映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袁喜蘭這是拐着彎罵她呢。她雙手掐腰,杏眼一瞪:“你牛什麼牛?你在我家的時候還不是被當成下人來使喚?你親爸爸都不要你了,而選擇了我,你就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袁喜蘭的臉上沒了笑,她站直了身體,握了握拳頭,往前走了兩步,下巴一擡,就在樑文娟以爲她要過來打架的時候,袁喜蘭卻是大踏步的走了。
樑文娟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鐘,又去攔袁喜蘭的路:“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承認了在我家被當做丫鬟使喚的事了嗎?”
袁喜蘭嗤笑一聲,“這有什麼好不能承認的,分家的時候我們都是把一切都說清楚了的,你以爲不把我在那邊糟糕的情況說清楚,我能分得出來嗎?那個渣爸會把我趕出來嗎?”
樑文娟瞪大了眼睛,“難道你不怕丟人?”
袁喜蘭諷刺的搖了搖頭,是諷刺她自己,她從來沒想到樑文娟也有這麼愚蠢的時候,就這麼個東西,上一輩子她竟然鬥不過她。
“只要我不覺得丟人,丟人的是你的新爸爸,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就這樣吧,別再擋我的路了。真不知道你們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的都喜歡攔我的路,沒見我心情正不好嗎?”
一提到季永順,樑文娟牙齒咬得咯咯響:“既然你不喜歡季知青,那你爲什麼還要勾引他?”
袁喜蘭覺得樑文娟簡直是不可理喻,很想甩她一巴掌:“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勾引他了?哪一次見面不是他巴巴的湊過來的?你眼睛是瞎了還是怎麼的?要是不能用的話,還是今早挖掉好了,免得看到不該看的,像你這種看不清楚情況的人,還用這雙眼睛來幹什麼?”
袁喜蘭這次是真的憤怒了,罵她傻,罵她笨可以,但是說她勾引男人,呵呵,三輩子加起來她都沒有這個意思,就算是上輩子看上季永順,也都是光明正大的追求的,可季永順太可惡了,爲了一時的安逸,不喜歡她還要吊着她。
袁喜蘭看上季永順的那段時間,袁弘正好當上了隊長,袁弘這麼寵溺袁喜蘭,雖然不喜歡她看上的季永順,但也會多多少少照顧着一點。當時季永順可是在所有知青當中最輕鬆的了,基本都不用幹什麼活就能混到工分,吃喝不愁的。
“你自己思想骯髒,不要把所有人都看成像你一樣的人。”
“不要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你說,你是不是對季知青有意思?要不然我跟季知青相處的好好的,一遇到你,季知青就完全像變了個人一樣。”
袁喜蘭大笑幾聲,走到樑文娟的跟前,因爲年齡問題,身高上也差了人家一截,這一點讓袁喜蘭十分不滿。
“是,要不是因爲我,或許你們倆的感情還能夠更進一步,怎麼樣?你能拿我怎麼辦?”
看到樑文娟氣到發紅的眼睛,袁喜蘭心裡暢快極了。
“喜蘭。”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從坡上傳來。
袁喜蘭擡頭看去,見是多天未見的李鬆,她展開笑顏,衝他招招手:“李鬆!等我一下,我馬上上去。”
像是完全忘記了在場還有一個女人,她撒丫子就往上山坡上跑。
樑文娟陰鷙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袁喜蘭,第幾次了?第幾次被她落了面子?第幾次被她這樣無視?
她心裡滋生了無數個陰暗的想法,突然感覺到一道冰冷冷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樑文娟順着視線往上看,原本注視着袁喜蘭的寵溺的目光如今完全變了另外一種模樣看着她,可怖嗜血。
這樣的眼神她還從另一個人身上看到過,就是王明陽,這兩個人全都是跟袁喜蘭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樑文娟落荒而逃,一秒鐘都不想耽擱,她已經心生恐懼,怕自己再待下去恐怕會噩夢纏身。
袁喜蘭跟着李鬆又去了荒山,李鬆依舊興致勃勃的佈置陷阱,可袁喜蘭已經沒了當初挖到草藥時的那種興奮,興趣缺缺的亦步亦趨跟在李鬆的身後。
李鬆下了幾個套以後才發現她的不對勁,他將東西放下:“今天怎麼回事?怎麼不開心?”
袁喜蘭嘆了一口氣,席地而坐:“唉,也沒什麼,人生哪有順遂的,過幾天緩過來就沒事了。”
李鬆在她身邊坐下:“回去我帶你去鎮上玩玩?”
“不玩。”
“去吧,陪我去,等我下好套就去,我晚上再過來收。”李鬆單方面決定了接下來的行程。
袁喜蘭給他翻了個白眼,默認了下來,閒來無事,也沒什麼心情,去哪兒都無所謂。
只是她沒想到,王明陽也跟過來了。更讓她鬱悶的是,纔去鎮上,就有幾隊士兵才人羣中尋找着什麼,時不時的抓一兩個人,弄得人心惶惶,還有一小隊士兵還鎮門口守着,想出出不來,外面的人見狀掉頭就走,但也被抓了回去。
好在王明陽和李鬆眼疾手快,拉着袁喜蘭飛快後退,他們也不走,就帶着袁喜蘭爬上樹,藉着茂密的樹葉遮擋看着不遠處的熱鬧,想要從中品出政局變化。
“砰”
一聲槍響把袁喜蘭的神思拉了回來,她伸長了脖子往城門口看去,一個想要強行出城的中年人被打死了,而城外帶着三個孩子大哭的女人好像是她老婆孩子。
女人哭的撕心裂肺,孩子們也痛哭着爬向城內已經死去的人,而那些被抓或沒被抓的人眼神漠視,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
那三個孩子最終沒有跟自己的父親見最後一面,死去的男人很快被兩個士兵拖走,女人和三個孩子也被控制了起來,進不能進,走也不能走。
袁喜蘭緩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問王明陽:“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王明陽撇了她一眼,“我跟你一樣,都是在村裡,我怎麼知道這裡發生的事。”
“我有種感覺,好像你什麼都知道。”
李鬆哼了一聲:“你太看重他了,不過是個知青而已,又不是什麼幹部領導。”
袁喜蘭夾在中間,爲難的看着倆人夾槍帶棒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