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上慕容家門的理由?”張魁還是不相信。只憑只一點,陳頌就嚮慕容家低頭了。
可是在陳頌看來,家族的名聲,兒子的性命,兩樣東西對他來說都極其重要,他也不是嚮慕容家低頭,只是對道個歉而已,家長爲小子之間的小事,去賠個禮,道歉,其實是沒有什麼的。
而在張魁眼裡,家族的名聲,兒子的性命,都比不上他的名聲,他的面子。如果不是他猜測慕容家要出妃子,打死他,他也不會給慕容家道歉的。
可是現在他不但道歉了,還給了豐厚的賠禮,這一口氣,張魁,他咽不下。
這一氣,張魁的臉色立刻就刷白了,眼不斷的向上翻着,整個人抽搐不斷。陳頌一看,這還得了?萬一張魁就這樣死在了自己家,自己可無處可說的,“老大哥,你可別出事啊!大夫,請大夫,拿藥來,快。來人,備車,我們送張大哥回家,快啊,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這可是你爹,他的事,你可麻煩了。”說着推了推旁邊看着張魁出事,而不知道如何處理的張弘。
“爹,爹你可不能有事!……!”張弘哭喊着,卻手足無措的,不知道應該如何。
看到張弘的用沒的樣子,陳頌在這一刻,決定了,要讓自己的兒子遠離這個敗家子,沒有用的人,省得自己的兒子也像他一樣的沒有用,兒子還是帶在身邊好好的管教纔是正道。
……
最後,張魁並沒有死在陳家。
可是回到家裡的張魁卻病了。大病。
就在這大病的時候,張家的掌櫃被放了出來,城裡的流言也慢慢的散去。
雖然是這樣,可是張家在城裡的人的心裡卻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也因爲這一個印象,冷了城裡許多人的心,張家開始慢慢的沒落了。
張魁也將慕容家記恨上了。
……
張家沒落,在暗處,其中有着慕容家的手段,因爲張家給的道歉禮實在是太過的龐大了。所以慕容家對張家實施了重點的照顧,有事,沒事,只要張家有行動,慕容家立刻作相應的調整,防止張家對慕容家有所不利。
在這時,京上來的客人竟然離開了張家,他們自己找了個院子獨立的住着,在陳家,張家。慕容家看來,這些人在表面上表示着,他們與張家沒有多大的關係,慕容家要對付張家,他們也不會出手。他們與張家劃清着界線。
這讓陳頌抽着嘴角,在心裡嘲笑着張家。覺得張家是偷雞不着,還虧了米糧,真是沒事找事。
而張家這時,才知道,京上來人,不一定是好事,你招待了別人,別人不一定就會領你的情。這一趟虧大了。
慕容家卻知道,京裡來的人因任務還沒有完成,所以他們是不會將自己敗露於人前的。這樣離開,就是不想惹事上身,省得給自己帶麻煩。他們可能還不知道,不清楚,自己已經被慕容家看得一清二楚了。
……
打擊了張家。在城裡立下了威,陳家自動的收起了爪子,慕容家在城裡就猶如新出的明日之星,其他望族大家也多了幾分忌諱,不再看輕慕容家。
慕容家得勢了。感受最深的不是慕容家裡的各人,而是在李家生活的守菊。
她雖然沒有再掌權,可是大家見了她,面上的譏諷少了許多,態度也好了許多。甚至李江在她屋子裡的時間也明顯的多了起來。
這讓守菊原本已經平靜了許多的心再一次熱切了起來。
她想回慕容家,她想見江氏,她想見老爺子,她想拿回她在李家應有的地位。可是慕容家並不爲她打開大門,甚至小門,側門,也沒有爲她打開。
失望,除了失望,更多的是不甘。
於是她寫了一封信,讓人將信送進了慕容家,交到了江氏的手上。
江氏本身是不識字的,嫁進了慕容家,在老爺子的薰陶下,才認了幾個簡單的,所以那信,她能看一些,卻又不能全看懂。也正是因爲這樣,江氏拿着信,心卻越發的擔心。問人,她不敢,可不是問人,她卻不知道信上寫的是什麼。
江氏很焦急。
最後,讓她想到了廟裡的解籤人,藉着到廟裡求神,江氏離開了慕容家。求了籤,打發了下人,讓解籤人給她讀了信。
信裡一開始是罵江氏的,後來卻訴說自己現在的苦。
說江氏當初不給她嫁給佟晴,所以她沒有當上狀元的夫人,江氏不幫她,所以她沒有選上秀女,進不了皇宮當妃子,當皇后,江氏不關心她,所以沒有嫁給大官,當官夫人。她聽話,所以嫁給了她娘讓她的人,因爲她乖,所以她以爲自己會幸福的,可是……當了一個商人之妻,而這商人卻納妾,想要寵妾滅妻,在李家,她已經沒有地位了,不但管家的權被剝奪了,還被禁足了,不但家裡的大門出不了,連自己的小院子也不能出,每一天,那個得寵女人帶着下人過看自己的墮落,看自己的慘況。現在她只能以淚洗臉,卻不可以回孃家看看自己的娘,看看自己的爹,病了,躺在牀上,想找個人看看自己也沒有,這樣的日子,她快過不下去了,如果那一天,李家送出了她的喪,請江氏不要記掛她。
聽完了信,江氏大悲,她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竟然過着被禁足,與妾爭寵,被冷落的日子。
在渾渾噩噩之中,江氏回到了慕容家。
踏進家門,江氏就想要發飆。可是看着何氏正在教訓下人,那個兇狠的樣子,讓江氏怯了,看着張氏正在收拾行裝(守禮兩天之後就要出發了),她擔心自己也要收拾行李回鄉下,看着佟氏一見她回來,立刻迎了上來行禮,叫喚着下人給她上茶,然後問長問短的想由她口中知道她的行蹤,她立刻就知道,守菊給她寫信這事,不能被家裡的人知道。否則,不但守菊的日子不好過,她的日子將更不好過。
沒有什麼精神的,江氏垂頭喪氣的往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在前院,她看到了如棋等幾個小的正陪着老爺子在散步,江氏的目光暗了暗,同樣是閨女,這兩人卻穿金戴銀,下人成堆(伺候老爺子的下人一溜的在旁邊伺候着),在家裡大權在握,想要什麼有什麼,可是自己的女兒呢?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江氏的心裡很不平橫,她很氣,很想罵人。
可是目光一觸及老爺子,她愣住了,不可以在老爺子的面前發飆,不可以!
不可以讓老爺子生氣,不可以!
不可以失去老爺子這一個最後的依靠,不可以!
江氏感覺自己很不舒服,她的心很悶,她的頭很痛。
站在院子的前面,江氏身子一軟,她暈倒了。
……
江氏醒過來了。
她發現屋子裡多了許多的白色。
迷濛之中,感覺聽到許多人在哭。
怎麼一回事?
發生了什麼事?
江氏想叫人!
啞着聲,嚷着幾句,沒有人前來,她掙扎着自己坐了起來。
徐娘子過來了,眼裡有着淚光。她伺候着江氏喝了水。
“這屋子裡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掛滿了白綾?”
白綾兩字一出口,江氏愣住了,她盯着徐娘子,一屋子的白綾,表示家裡有人不在了,是誰?
“老太爺走了。”
說着徐娘子抹了抹眼。
“怎麼會?”江氏愣愣的問道,立刻想起最後的畫面,“是那個丫頭,是她們害了老爺子?是她們,一定是她們!毒蛇的心,好毒啊!好狠啊!咱不會放過她們的,走,咱要讓那兩個丫頭好看!”江氏惡狠狠的瞪大着眼。掙扎着要下牀,要去給如琴,如棋好看。
徐娘子看到江氏這樣,她怕啊。老太太醒來了怎麼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是小姐她們!不是!”
“你還想騙咱?”
“沒有,沒有!”
掙扎了一會,江氏起不來,“是不是她們向咱下藥了,咱是怎麼一回事?咱怎麼整個人都軟了,咱怎麼都沒有力了?”江氏發現自己的身體有問題,她慌得不行。
“老太太,你剛剛暈倒了,如耀少爺來給你看過,說是你受了點刺激,血氣堵塞了,纔會這樣,歇着點,等喝過藥,養一養就會好的。”徐娘子安慰道。
“不,不是這樣的,是他們給咱下藥了,是他們,……老爺子不是病了,也是被他們下藥了,所以纔會半身動彈不得,他們害了老爺子還不夠,現在又來害咱了,毒啊!他們狠毒啊!”江氏像是瘋了似的大喊着,掙扎着。
徐娘子看到江氏這樣,她也慌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剛好,外面的下人聽到了聲音,也進來了,“去告訴如耀少爺,老太太醒了。你過來幫忙,按着老太太,不要讓老太太傷了自己。去啊!”
剛進來的兩個下人立刻向外飛奔而去。
不一會,幾個下人與如耀一起進來了。
看着江氏還在不斷的掙扎着要起來去教訓如琴,如棋,嘴裡更是嚷着一些不三不四的話,他氣不打一處,“爺爺是被你害死的!”
八個字,讓全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