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陳公臺驚曉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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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天明,袁紹大軍降者無數。餘衆盡皆潰散。自此役之後,袁紹束手,再不敢輕易領兵相犯。

戰後,得關羽、陳宮授意。張飛、許褚、裴永三將帶領部曲。將平原勾連袁紹,趁機作亂的豪強,盡皆以從逆之罪族滅。查抄所得錢糧軍器無數。

待出榜安民之後,劉備便盡起四衛,遷到了北海國。

然後調遣周倉,率領五千兵馬來平原駐紮。

此時有不少百姓,盡皆跟隨劉備遷走。以致平原國,這個有百萬人口的大郡,此時竟然只剩下不到三十萬人。

因爲北海國是黃巾叛亂最爲猖獗的地方。待遷到這裡之後,衆將便開始四處清剿黃巾。

陳宮也沒和劉備商討國家大事,而是把主公拋給許褚陪着。然後找到關羽,兩大陰謀家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算計。

雖然臨走的時候,陳宮又在呂布、張邈那裡又下足了料,好好算計了曹操一回,但是他此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陳宮坐在幾前,看着滿眼的佳餚,卻食不甘味。

嘆了口氣後,他對關羽說道:“此次雖然清理了叛亂豪強,但是也動搖了主公的根基。想在青州獲得這些人支持,更加困難了。”

陳宮一路上,沒少在關羽面前哀聲嘆氣。

關羽卻毫不在意:“公臺不要自擾了,這天下又不是士族門閥的,得民心者得天下。雖然大哥暫時沒有士族支持,也無天險可守,但是卻甚得民心。連我都沒有想到,這平原之民,真願意跟着大哥一起離開。可見大哥已得人和矣。”

陳宮說:“我有些不明白,如今四衛加起來,已經有七十餘萬人。雲長爲何仍將大軍限制在十萬以內?便是此次同袁紹大戰,也只是抽調了三萬兵馬。”

關羽說:“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窮兵黷武,動輒便用兵數以十萬計。這樣的戰爭打不了幾次,我們自己便被拖垮了。而且未必起到什麼戰略效果”

陳宮聽了關羽的話,心頭一跳:“雲長你還要謀什麼?”

關羽知道他耿直,便直接說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我的戰略是從青州轉戰豫州,收攏周圍數州之流民,用十來年的時間,收起數百萬之衆。我已洞悉天機,數年後袁術會做出一件大事,到時他將大失民心,我們趁機在豫州而起,盡奪了他豫州的基業。之後大有可爲也。”

關羽記得在歷史中,袁術本是最強的軍閥。後來他在197年稱帝號,然後就形勢疾轉而下,他勢力內兵爭不斷,水旱連年。只用了兩年的時間,這個最強的軍閥就垮了。

關羽認爲,這是個趁勢而起的好機會。

至於那收攏流民的政策。

關羽知道赤壁之戰以後,全國編戶人口只剩一百四十餘萬。雖然還有流民之類沒有統計,但三國時期,確實是華夏人口的一個最低點。

這也造成了之後華夏黯弱,以至於出現五胡亂華的慘劇。

關羽覺得雖然現在收攏流民,會觸犯到士族門閥的利益。但手下有數百萬之衆,勢力大增後,劉備何嘗不成了最大的門閥?到時再慢慢普及科舉,消除士族和庶族的界限。會慢慢將這些門閥消解掉的。

陳宮聽完關羽的話,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雖然這劃分四衛,可以說是一個妙策。

但關羽所說奪袁術基業的事情,實在太匪夷所思了。要知道他可是兵精地廣,民富糧足。又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消亡?

過了許久陳宮才說道:“雲長此策,真是太駭人聽聞了。想那袁術可是當今天下最強的一路諸將,我們去奪他的基業,真是太過匪夷所思。”

關羽知道他擔心什麼,陳宮不像自己這樣瞭解歷史,自然猜不到,這袁術的會稱帝號。更加想不到他稱帝號之後,就像被詛咒了般黴運連連,很快就滅亡了。

關羽笑着說道:“要是袁術僭越稱帝呢?”

“什麼!”陳宮聽了關羽的話失聲驚呼。要知道古時之人,最相信卜算之事。再加上關羽表現出的種種神異,他說出的話,不由得陳宮不信。

關羽看到陳宮被自己嚇得不輕,知道火候到了:“還請公臺三緘其口,現在一定要保守住這個秘密,莫要泄露了天機。不然便會生出許多變化來。”

陳宮聽關羽這麼說,心裡很感動“雲長不愧是我的知己,便是連這天機都和我透露。既然如此,我便要幫他完成這個大計。”

他鄭重道:“雲長果然有大才,竟然能洞徹天機。若是真能奪了袁術的基業,則天下之事大有可爲也。”

關羽端起酒杯,遙遙向陳宮敬了一杯,然後說道:“公臺客氣了,以你的文采韜略,定然能在青史上,留下燦爛的一筆。”

陳宮聽後連連擺手:“雲長如此說,可是有點過了。若說文才,改天我給你引薦一個人,那真是文采過人,才思敏捷之士。”

關羽聽他這麼說,也有些好奇。但是陳宮沒細說,他也不便多問。

只聽陳宮繼續問道:“既然雲長心中早有韜略,不知下一步,我們該如何謀劃?”

關羽心想“也是時候謀略徐州了,我先和公臺先通好氣。讓他可以慢慢的想一想。”

“我卜算過,那徐州陶恭祖,明年便會離世。他那兩個兒子,俱無多少才能。再加上他今年發昏,做下這麼一件錯事。更不敢讓他兩個兒子,繼承自己的刺史之位。來年便有個機會,令陶謙把徐州讓給大哥。”

關羽說完後,陳宮欣喜異常:“到了徐州,卻比偏安青州,困守一隅要好多了。到時不論是北攻兗、冀,還是向南退走,都比在這裡方便的多。若能名正言順的成爲徐州刺史,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受到這些門閥士族的排擠了。”

關羽冷笑道:“這些青州的士族門閥,就先讓他們得意着。等中原戰局糜爛,只要略施小計,定讓他們成爲羣雄惦記的肥肉!”

陳宮聽了關羽深惡痛絕的話,不由得嘆氣,這些豪強太過短視。真正的英雄,又豈是他們能輕易左右的?他們忘了洛陽的富戶,一夕之間,便被董卓找了個藉口,給族滅了。

陳宮對關羽勸道:“如果把這些士族都得罪了,恐怕到時候會無人可用啊!”

關羽見陳宮滿臉擔憂的看着自己,知道他是好意。

他捋須微笑:“公臺,除了士族之外,還有那些寒門庶族,在等着出頭之日呢。”

陳宮是聰明人,關羽這樣一說,他便明白了大概:“你是說,想要用考舉法,選拔寒門爲官?”

關羽點點頭:“現在這些士族,大多是沽名釣譽之輩。很多都沒有什麼真才實學。他們只需要自我表演一番,便能被舉薦爲孝廉,然後去做官。我和大哥商量過了,想在時機成熟時。給這些寒門士子,一個和門閥士族公平競爭的機會。”

陳宮聽了關羽的話後,點了點頭。劉備、關羽都出身貧寒,自然知道寒門的辛酸。他們這樣做,肯定能得到不少寒門人才的支持。

真要實行考舉制度,那些驕奢、做作、不理實事的世家子弟,恐怕要逐漸退出政治舞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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