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前面就是武安了,天色以黑,我們是不是要在這裡休整一下。”先鋒將軍張勳快馬來到了袁紹中軍身前,抱拳而說着。
“到武安了嗎?那便先休息一下吧。”袁術聽後點頭答應着。
他清楚,過了武安就是涉縣,在那裡便是最前線之地,就要面對着張超的大軍了,而在大戰之前,養足精神是必不可少的準備之一。
袁術下了命令,十萬大軍這就不在向前,而是直向着武安方向而去。
武安,是冀州的西門戶,也是這裡的一座大城,城中百姓足有三萬餘戶,十萬餘人。當袁術帶着大軍趕到這裡的時候,這裡的官員是慌忙出來迎接,同時也將備好的糧食一一貢獻而出,以備大軍補充軍需所用。
相對於張超的早有準備,這一次袁紹是倉促迎戰,在軍需尤其是糧草方面都沒有太多的準備。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張超會突然對袁紹下手,而且出手即是重兵。
但好在,一切都是本土作戰,糧食運輸距離短,倒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只是如此一來,確是苦了冀州的百姓,他們原本己經交過了賦稅,可因爲大戰的原因,不得不將明年的也要提前的交出,這對於很多僅夠衣食的百姓來說,無疑是加重了許多的負擔。
要說袁紹也知道這樣是積起一定的民憤,只是他現在確是管不得那麼多了,所能做的就是先擋住張超大軍的鐵蹄在說,至少百姓的疾苦,他只要有吃的喝的,又哪裡會管得了那麼多呢?
如此一來,整個冀州的百姓生活水平都下降了一半不止,尤其像是武安這樣並不富裕的城市,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這一方面,袁術倒是與兄長袁紹一樣,更多的時候只是想着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對於百姓的想法是很少會去顧及得。就像是這一次一到了武安,他就要求這裡的官員將最好的吃食拿出來,說是要保障大軍有着足夠的力氣去作戰。
袁術的性格很多時候是翻臉不認人的,這一點冀州之官員就沒有不知道的,即然他下這樣的命令,主管武安的官員也是不得不去辦,這就將城中的百姓又搜刮了一遍,引起了更多的民怨。
只是這些百姓也知道,做爲弱勢羣體,他們所能做的只是在心中罵一罵而己,要說反抗可是不敢的。他們不會不清楚,城內城外足有十萬袁紹大軍,若是激怒了他們,怕是小命都會不保。
而在武安官員將好吃好喝的送來之後,袁術即命令下放下三軍,他要好好勞軍,他要讓自己的士兵吃得最好,如此纔有力氣去打仗,去打勝仗。
當天夜裡,十萬大軍倒是吃了一頓好的,甚至是人人都還分到了一瓶英雄醉,這倒是不少士兵對於袁術將軍的所爲心存感激,畢竟就算是明天一戰而亡了,至少也不會是一個餓死鬼了。
袁術帶着親兵巡視了一圈之後,見到很多士兵看向自己時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也不由即是在心中哈哈的大笑,他很爲自己這一手而自得,高興之餘,這就一揮手對着手下親兵道:“走,我們也去吃東西,今天晚上不醉不歸,哈哈哈。”
“不醉不歸。”衆親兵們皆是高興的大叫着,跟着袁術一起向着中軍之帳方向而去。
這一天晚上,十萬大軍們是吃了一頓飽的,甚至不少士兵還在醉酒之下睡了一下好覺。
但確不是人人都是如此的,像是在偏將軍李豐的營帳之內,他面對着眼前袁術所賜的吃食確是有些食不下咽。
在李豐對面座着的也是一位身穿鎧甲的將軍,長相普通,但雙眼冒着精光,可見此人也是一個厲害人物,他就是與李豐同爲偏將軍的袁術老部下樑剛。
這兩人都是跟了袁術很長時間的人,他們都曾在紀靈的手下任過職,也是被此人一步步提拔上來得。
可這一切,自從袁術與紀靈被俘之後,那光耀便不在有了,他們就像是沒有了親孃的孩子一般,走到哪裡,都是受盡了別人的白眼。尤其是深得袁術信任的張勳將軍,更是一直看不慣他們兩人。
以前有着紀靈將軍撐腰,兩人倒也無懼於張勳什麼。尤其那個時候此人還沒有得勢。
可是現在確是不同了,人家竟然成爲了先鋒將軍,成爲了袁術最爲依仗的武將,那在接下來,此人可是沒少給這兩位偏將軍吃苦頭,平時他們帶的兵是最弱的,吃的喝的也是別人剩下的。
便像是在今天晚上,李豐與樑剛兩位將軍以及部下所吃的喝的東西也遠不如其它士兵所吃的那麼充足,更有甚者,他們被分開的英雄醉中竟然還滲了水。
要說酒大多都是兌了水的,不然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那般的酒量可以接受原釀的灌溉。但當酒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其它都是水時,這酒也就沒有了味道。
當下面的士兵將酒水太過於難喝之事上報時,李豐與樑剛知道後也是陷入到了無語之中。此時他們可是不敢與張勳去較什麼真的。
大戰在即,做爲袁術最爲依仗之人,兩人可是十分的清楚,現在與此人對着幹,那一定不會有什麼下場的。
“唉,這或許就是命吧。”李豐自感嘆一聲之後,拿起了一塊桌前之肉這就要去咀嚼。
“李兄難道是認命之人嗎?”眼見得李豐的舉動,對面樑剛有些烈性的聲音就此響了起來。
這一記發問,讓李豐的手臂自停了一下,可是接下來他又是搖了搖頭道:“不認命能如何,與那張勳拼命嗎?我們的兵力可是不及他的,若是動手,吃虧的只會是自己。且袁術會饒了我們嗎?”
苦笑的李豐這便己經拿起肉向着嘴中塞了過去,儘管這塊肉也算是美味,可是吃在嘴中的時候確是一點滋味都沒有,這顯然與人的心情是有着很大關係的。
得着李豐如此難受的表情,對面而座的樑剛不由就是眉毛輕皺,接着眼角處就劃過了一道的喜色。只是在帳中並無人注意到此舉而己。“李兄呀,有人說人的命天注命,可我確是想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我們想去改變,一切都是皆有可能的。”
“皆有可能,呵呵,樑兄,你就不要說笑了,如今的我們還有什麼前程而言嗎?明天到了涉縣就會與張超軍碰上了,那個時候一場大戰將不可避免,或許你我兄弟兩人的屍骨就要埋葬於此了。”一邊說,李豐又是搖了搖頭,然後嘴巴一用力,將口中的食物盡數的咬爛。
這一刻的李豐很是有一種頹廢之勢,這看在樑剛的眼中,他便道:“李兄,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在跟着紀將軍的時候,那是何等的義氣風發,可現在怎麼變得這般了呢?”
“樑兄呀,好漢不提當年勇。在者說,紀將軍現在以不在這裡,說這些還有何用呢?”李豐依然是一臉的苦笑着,而嘴巴也是在話話之後不斷的蠕動着,顯然那塊肉並不好吃,亦或是他根本就沒有嚐到其味。
“紀將軍雖然不在這裡了,可他確沒有戰死,相反,我還聽說他現在在大將軍那裡混得是如魚得水,己經成爲了一名副軍團長,手下兵力何止數萬呢。”樑剛有意的提起了現在的紀靈,然後滿臉的嚮往之意。
話說到這裡,那邊的李豐也是神情一震,“這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了。”看着李豐起了興趣,樑剛連忙說道。
此刻李豐的眼中明顯的劃過了一道希望之色,但接下來那一絲波瀾即被壓下,他又是苦笑的說着,“紀將軍己經是張超的手下,我們現在去談他還有何用呢?來吧,還是將這些東西吃了,要不然沒有力氣,明天也無法趕路了。”
“李兄。”眼見得李豐竟然有一股自暴自棄之態,樑剛不由蹭得一下就由座位之上站起,然後伸出右臂,直指着對方道:“我們當時也不過就是一個沒有飯吃纔不得不從伍的小兵而己。但那個時候我們兩人吃不飽,穿不暖,精神狀態確是很好,我們也曾幻想有一天可以成爲將軍,可以改變自己的生活。可現在,我們真的成爲了一名將軍,你怎麼反倒不如以前那般開心了呢?你這是爲何呀。”
面對着樑剛的指責,李豐搖了搖頭道:“爲何?還不是因爲我們這個將軍當得還不如士兵那般的如意順心嗎?沒能人看重我們,即便是我們立了軍功,那又如何,還不是去替他人做嫁衣嗎?這樣的功勞不搶也罷,在者說,你認爲我們能是強大的張超軍對手嗎?還是你認爲袁術是一個可以依靠之人?好了,不要去想那麼多了,過一天算一天吧。”
李豐道出了心中的苦水後,又是搖頭苦笑的繼續吃着嘴中那一塊半天都沒有被吞下之肉。
“過一天算一天,難道我們這一輩子就要這樣過嗎?不,我不甘心,而且我相信紀將軍知道了這些也會瞧不起我們的。”樑剛眼見李豐還在吃東西,不由便是氣不打一處來,更深度的刺激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