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想了想,張口要說什麼,轉而卻又閉上了嘴巴。郭靖這一沉默,別人倒還好,華箏卻是急了,張牙舞爪的對着郭靖打着手勢,郭靖看她旁若無人的樣子,差點就想笑出來。
郭靖仔細看了華箏幾眼,說道:“大汗待我母子不薄,郭靖銘記在心,自然不需要什麼賞賜。”
鐵木真見他不住的看着自己的女兒,自然明白兩人深情,但無奈女兒早已許配給都史,也只有乾笑一聲,道:“這把金刀隨我殺敵無數,如今依舊鋒芒不減,正好賜予你英雄男兒。將來你就用它來助我殺敵吧!”說着,取下隨身的佩刀。
郭靖看也沒看那刀,便伸手取來放進自己的懷中,道:“謝大汗!郭靖定不負大汗厚望。”
事了,待衆人離開後,華箏一鞭子打在了郭靖的臉上,饒是郭靖皮糙肉厚,亦不禁浮現一道血痕。
郭靖心中火了,暗道這小妮子不知輕重,但轉頭看去,卻見華箏滿面淚水,儼然楚楚可憐之色,與她平日裡嘻嘻哈哈的表現大不相同。
“說,你怎麼不向父汗請求,把我嫁給你。”華箏什麼都顧不上了,也不考慮羞不羞了,直咧咧的問道。
“呵呵,怎麼說?難道說叫你不嫁都史了,嫁給我。你父汗可能會同意嗎?”郭靖心頭大軟,低沉的回答。
“那你就眼睜睜的看着我嫁給都史嗎?”華箏更難過了。
“怎麼可能?我會想辦法阻止你嫁給都史的,放心好了。”郭靖安慰道。
華箏終於忍不住了,猛的撲到郭靖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郭靖任由她抱着,撫摸着她的秀髮,道:“別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不說還好,一說,那華箏哭的更兇了。郭靖只得無奈的沉默了。
是夜,郭靖翻來覆去睡不着覺,便開樹着如何陷害這都史。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第二天,郭靖煩的無聊,起了個大早,牽馬要出去放放風,剛走了幾步,就見對面走來韓小瑩,韓小瑩也看到了郭靖。急速奔來,大喊着:“郭靖,你這個渾小子,這麼怕我幹什麼?你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不然咱們沒完。”韓小瑩氣狠狠的,渾然不是一派師長作風。
郭靖哪敢等她跑來,嚇得上馬就跑,不一會就只留下一個黑影。
韓小瑩看着他離開的身影,沉默了,淚水不自覺地從眼睛中流出。
郭靖看到韓小瑩沒追來,頓時鬆了口氣。卻不知揮馬跑了多遠,等到他來到一個山坡上後,就下了馬,準備休息。突然聽到遠處一聲馬嘶聲,只見一羣人自南面而來。
待人羣稍近,郭靖赫然看到完顏洪烈騎馬走在最前面,郭靖馬上踹了馬兒一腳,那馬便嘶叫一聲跑掉了。而郭靖就匍匐在草地上,觀看着坡下的情況。
不一會,北面也有大隊人馬奔來,帶頭的正是桑坤。
兩隊人馬恰好停在了山坡下面,完顏洪烈下馬,桑坤也下了馬。
“王子殿下,不知您找我來也何要事相商?”桑坤問道。
“也沒什麼,只是上次與桑首領一見如故,這次不過是來送兄弟點東西。”說着,擺手對手下道:“把大汗的禮物奉上。”
桑坤見他對自己如此禮遇,就是自己的父親也沒享受過此等待遇,頓時樂翻了,更別說自己還有禮物了。
桑坤看到六王子命手下搬來一箱箱的東西,一種念頭滋生。待那手下打開箱子,一時金光沖天,桑坤心道果然。就算他剛纔已經猜到裡面定是黃白之物,此時一見也是呆住了,就差口水流下來了。
“怎麼樣?桑坤首領,你對我的禮物可還滿意?”完顏洪烈得意的笑了笑。
“六王子之禮重如山,若有用到在下的地方,粉身碎骨,萬死不辭。”桑坤堅定地說着。
“哈哈,也沒什麼事情。桑老弟感覺那鐵木真怎麼樣?”完顏洪烈暗暗嗤笑這桑坤的目光短淺,一點錢財就能令他賣掉族人。
桑坤本就對鐵木真恨意滿滿,裸的嫉妒之心此時顯露了出來:“那鐵木真自恃有幾路兵馬,便把誰人都不放在眼裡,現在就連父汗的話他也不聽了。我部大多數人早就對他不滿了,只是苦於父汗的壓力,沒有發作。”
“現在本王支持你,若你能打敗那鐵木真,本王便讓你取而代之,做這片草原之主,怎麼樣?”完顏洪烈誘惑道。
“不瞞六王子殿下,在下早就想滅了他鐵木真,只是怕父汗怪罪。”桑坤道。
“那現在你不用怕了,王罕那裡我來說。”完顏洪烈道。
“有王子這句話,殺那鐵木真還不是屠狗一般容易。”桑坤自信滿滿的道。
“哦?你有什麼主意?”完顏洪烈問道。
“明天鐵木真要去找父汗商議事情,兵馬肯定不會多帶,我們就埋伏在路上,將他圍殺掉,待他一死,我們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奪下他的部落。”桑坤陰險的道。
“好,桑兄弟真是人中之龍,我答應你待鐵木真一死,你就是這大漠的王。”完顏洪烈喜道。
“謝六王爺!”桑坤感激的說。
接下來,兩隊就交換了“行李”。
郭靖在遠處把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尋思道:真是天助我也!這次那桑坤自作孽,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當晚,郭靖來到中軍帳內。
“大汗,明天是否要去見王罕?”郭靖問。
“恩,你是怎麼知道的?”鐵木真眼中精光一閃,反問。
“我無意間聽到桑坤說的。”郭靖道。
“桑坤?你在哪見到了他?”
“在去王罕部的路上?那時他旁邊還有完顏洪烈。”郭靖不驕不躁的說道。
“完顏洪烈?大金國六王子,他什麼時候來的?”鐵木真似是自言自語。
“還有,那完顏洪烈送了十幾箱金子給桑坤。”郭靖又是一句。
鐵木真陷入了沉思,他料定這不是什麼好事。
“那完顏洪烈要求他殺了您。”郭靖不緊不慢的說着。
“哼!”鐵木真沒好氣的道:“郭靖,話可不能隨便說,你若敢欺騙與我,那可是死罪。”
“郭靖自然明白,不過那桑坤設下奸計,待你明天去王罕營帳的路上下手,大汗若不信,明天一見便知。”郭靖亦是不急不緩。
鐵木真見他態度堅決,已經信了八分,心下卻是甚是難過。他明白自己與王罕的父子關係要斷了,自然,自己最親密的安達也要站在王罕那邊,自己又要失去這個兄弟。
“大汗,郭靖告退。”郭靖見他面色淒冷,定是在傷心,便也不欲打攪。
“你下去吧!”鐵木真木然地向郭靖擺了擺手。
郭靖走到帳口突然回頭道:“再奉勸大汗一句,真正的皇者是沒有親情的,還有,對方還不知道你已知曉他們全部計劃,這是個好時機,您要把握好。”說完,掀門出去了。
待郭靖走後,鐵木真重重的嘆了口氣,皇者無親情,他又豈會不知道,但是一個人要絕情絕義又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