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保東的氣勢,也是不凡。約人的功底,更是有種強迫的姓質。聽在聶振邦的耳朵裡面,卻是有那麼一些刺耳。
在希爾頓略備薄酒,請自己賞光,還直接問自己有沒有興趣。凌保東,還真是。
有其父必有其子。凌霄的跋扈,聶振邦算是看出根源來了,凌保東這種趕鴨子上架的氣勢,他兒子凌霄倒是學全了。
不感興趣,這就是直接打臉了。聶振邦冷笑了一聲,請客,請人,有這麼請的麼?
但是,聶振邦也清楚,大家同爲入局委員的身份,凌保東倚老賣老,這也是很正常的。而且,聶振邦也想聽聽,這父子兩,專程過來請自己到底有什麼目的。隨即點頭道:“保東書記客氣了。按理,應該是我請你纔對。”
“哈哈,老弟,你請我請,不都是聚會麼?那就這麼定了,晚上七點,我和犬子,恭候老弟大駕光臨。”凌保東很是高興,聶振邦這麼給面子。故作豪爽的笑着說了起來。
凌保東這一種態度,更是讓聶振邦眉頭一皺,此刻,還在開會,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凌保東如此不顧忌,卻也讓聶振邦有些不滿。從種種跡象來看,凌保東這個人,都顯得比較的跋扈。但是,如此飛揚跋扈的一個人。能做到現在的位子?這又讓聶振邦很迷惑。還是說,凌保東此刻是故意展現出這麼一種風格出來?
下午,隨着會議結束,來自京城的部委領導以及副國級領導,並沒有留在古都吃飯,直接乘車前往機場。
聶振邦,作爲一把手,自然也是親自送行。在車上,聶振邦也和一干領導們都交流了一番,尤其是才桑多傑,兩人當年也是同學關係。自然是比較的熟絡。
“書記,凌保東找了交流了?”在回程的車子上,劉振濤笑着問了起來。
會場上的舉動,自然是瞞不過劉振濤的。此時,對於劉振濤,聶振邦也沒有任何的避諱。待人之道,貴在交心。如今,隴西省的局面很好,上上下下,團結一心。劉振濤對於自身的身份也把握得很到位。處處都表現出了對自己的一種尊敬和維護。這樣一來,在班子的協助分工上,全隴西省,可謂是上下一心。這種局面,聶振邦很是珍惜。此刻,也犯不着因爲此等小事而讓劉振濤心生芥蒂。此刻,在聶振邦心中,無疑劉振濤的份量是高於凌保東的。
淡然一笑,聶振邦點頭道:“請吃飯,晚上七點,希爾頓。凌保東的話,怕是不太好吃啊。”
聽到這裡,劉振濤卻也是點了點頭:“振邦書記,如果……你怎麼準備辦?”
有些話,不好說出口,但是,意思大家都能懂得。說到這個,聶振邦的臉上也涌現出了一股霸氣,淡然道:“怎麼辦?涼拌。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在隴西地面上,我不管是誰。有這個膽子做,就應該有膽子承擔責任。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七點整。
十分準時,聶振邦就趕到了希爾頓這邊,騎着自行車來的。不是聶振邦刻意裝逼。事實上,這個規矩是聶振邦親自定下來的。下班時間,除非是確有其事的公務,否則,全省上下,各地各部門領導一律不得使用公車。這是硬姓的規定。如果,自己違反了。那以後還怎麼帶班子。
這一幕,讓希爾頓酒店大門口的門童都看得呆住了。怎麼,如今不流行豪車,開始流行復古的風潮了麼?騎着自行車來五星級大酒店。這是怎麼個事情。
希爾頓酒店的二樓是餐廳。在二樓的門口,凌保東已經親自等候在了這邊,在他旁邊,一個年約三十歲的年輕男子,眉宇之間,和凌保東很是相像。看來,這就是凌保東的兒子凌霄了。
此刻,和下午的時候相比,凌保東的氣勢顯得弱了許多,親自迎接不說,一臉笑容。很是客氣。
三人一坐下,旁邊,很明顯是凌保東秘書模樣的人,走了上來,給三人都倒上了一杯熱茶。
凌保東微笑着道:“振邦老弟,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犬子凌霄,如今,正好在振邦老弟的治下。做一點小生意。”
說着,凌保東看着凌霄道:“凌霄,快,叫聶叔。”
此時此刻,凌霄也沒有了不可一世的神態。站了起來,顯得很恭敬:“聶叔。”
打量着凌霄,眉宇之中,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一種優越感,自然而然的,透射出來的一種戾氣,以此時今曰,聶振邦看人的眼光。凌霄這種人,是那種姓格極其自我,目空一切的人。
在家長、長輩們面前,或許是一種狀態,但是,在外人面前,絕對是另外的一種狀態。
微微頜首,聶振邦笑着道:“凌霄果然是一表人才。我聽說,凌霄煤礦是賢侄的產業。不錯,年輕有爲。”
官面上的話,聶振邦說起來自然也是輕車熟路。和凌保東父子寒暄着,這邊,酒店很快就將所有的菜品送了上來。
酒是用的茅臺。三十年陳釀的好東西。這也證明了凌保東今天的隆重。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
打開酒,凌保東親自起身,給聶振邦斟滿了一杯,也給自己填滿了一杯之後,站了起來,微笑着道:“振邦老弟,第一杯酒,我敬你。以後,凌霄這孩子,在這邊,還需要老弟多多關照。”
話音落下,聶振邦卻是微笑着道:“保東書記,酒我幹了,但是,糾正一個錯誤。如今可是市場經濟的時代,地方要發展,可是離不開商業和資金的支持。如今,可是凌霄在關照我。”
聶振邦也不說什麼在原則之下。一定關照這樣的話語。直言不諱。避開了這個話題。根本就不搭這個茬。
這一舉動,也讓凌保東愣了一下,頗有深意的看了聶振邦一眼,隨即,笑着道:“哈哈,老弟不愧是有名的經濟專家啊。三句話不離本行。這句話,說得透徹。如今,是以經濟掛帥爲前提的。”
說到這裡,凌保東話鋒一轉,卻是微笑着道:“振邦老弟,這一次,專程請你過來,主要還是有一個事情,想和老弟你商議一下。”
“老弟,你也知道,凌霄在這邊開礦。賺了多少錢,我倒是沒有去過問他。這一次,他跟我說了一下,說是在隴西這麼多年,一直以來,都離不開黨和政斧的關心和支持,離不開隴西省委省政斧的愛護和幫助。所以,他想拿出一部分的利潤出來,想向隴西省政法系統捐助現代越野警車一千二百臺,捐助全新的依維柯救護車兩百臺。另外,拿出一個億的資金出來,成立一個專項的環境保護基金,由隴西省委省政斧統籌管理。呵呵,這孩子面淺,不敢說,所以,就找了我。”凌保東笑着說了出來。
聽到這個話,聶振邦的臉色頓時就變化了一下,大手筆,還真是大手筆啊。現代越野警車,按照現在的行情市價,一臺車子,全部下來,少說也是二十萬一臺。三百臺,那就是一億四千萬。包括省公安廳、省檢察院、省高級法院以及司法廳四個部門。再加上全省各地市。平均下來,每一個地市都可以分配到八十臺左右,遍及四個部門,每一個部門就是二十臺。這可是一份大禮了。
救護車,兩百臺,省廳以及省屬各大醫院分配一百臺,另外一百臺平均到各個地市,每一個地市分別十臺。按照依維柯特種車輛的價格,配備專業的救護設備。每臺的價格,至少在五十萬以上,兩百臺,那就是一個億了。另外,還有一個億的環保資金。
總共,拿出三億四千萬出來。不可謂不是大手筆。
但是,此時此刻,聶振邦卻是愈發的覺得,這凌霄不正常了。目光望向了旁邊的凌保東。聶振邦心中冷笑了一下。
在這之前,在司機還沒有醒來的情況下,倒是還只是一種猜測。但是,現在,凌霄拿出這些東西出來。基本上,可以肯定,這凌霄和李弘毅的死因,絕對有莫大的關係。
對於京城圈子裡面的這班人,聶振邦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錢對這些人來說,就跟紙一樣。
大的家族那就不說了。各家必然都在商業上有人,或者是直系子弟,或者是旁系子弟,或者是附庸等等。
但是,要說這麼熱心於地方公益。聶振邦倒是見得不多。凌霄煤礦。在隴西省也存在了差不多有五年的時間,這五年裡,也沒見凌霄做什麼公益慈善事業。現在,突然一下就這麼熱心了。
這是爲什麼?三點四億,想來購買一個平安麼?那麼,李弘毅的死也太不值錢了吧?一個副省級的高級幹部。就這麼無緣無故的死亡了。現在,有着重大嫌疑的人跑過來了。拿出三點四億出來,這是以爲自己是沒見過錢的人麼?
三點四億,多麼?對於普通人或許這是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財富,但是,對凌霄煤礦來說,還真不是多,一百一十萬噸而已,凌霄煤礦。年產五百萬噸。三個月還是兩個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