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高順等人一個多月的挑選,整編之後,劉繇軍被俘的全部五萬大軍,只留下精選的一萬五千人,充入了孫賁的部曲。
而調出了孫賁的五千跟隨兩年忠誠沒有問題的老兵,去做爲駐守各地的郡兵。
如此新老各半的孫賁軍達到了有史以來人數最高的三萬人。而餘下的三萬五千劉繇士卒,則全部充入軍屯,分駐廬江與丹陽各地進行屯田。
施行屯田之策兩年來,老天也十分的照顧。風調雨順之下,廬江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堆滿了糧倉裡的糧食。除去軍民的食用,廬江人再也不必爲飢餓擔心,再沒有人會反對孫策的屯田政策。
由於要做些手腳,故而孫策在安排了宋謙率領一隊衛士將劉繇送去豫章,暫時郭嘉安排之後。命令由許定倆兄弟護送着五千俘虜們去舒縣屯田。那裡負責的張紘,張昭等人自然會做出妥善的安置。
一切準備就緒,孫策幾人商議一番,馬上就安排程普、韓當、黃蓋、黃忠這一班老將,與孫賁一起統率三萬大軍進攻會稽郡的王朗。
對他們一路孫策只提了一個要求,儘量活捉王朗與虞翻。其他的士卒,能少殺,就少殺一些,必竟這些士卒將來都是開發江東的重要勞力。
孫策自己則帶着高順、趙雲等將,率一萬陷陣營精兵,向着吳郡開去。兵分兩路開始最後的掃平江東之戰。
許貢與王朗的兩郡,都在先前的大戰中分給了劉繇一半的士卒。如今手中都並無多少實力。如今大軍壓境之下,除了死戰就只有投降一途了。
不出孫策的意料,吳郡一戰,許貢這個自詡英雄豪傑的傢伙選擇了頑抗到底。
吳縣。自從江東軍加入到進攻劉繇的行動中以來,許貢就發動了全郡的軍民,開始積極的備戰。所有的城池中都準備了大量的作戰物資,並修繕加高了城牆。
更不要說,做爲吳郡郡治之地的吳縣,更是城牆平地撥高了八尺。
給孫策的大軍增加了不少的麻煩。不過對與全身被甲的陷陣營,加上有新式的投石機與井闌配合攻擊之下,這些都不再是大問題。
普通的箭矢對於陷陣營的士卒們。殺傷力極小。原本居高臨下還有很大威脅的滾石擂木,卻因爲如今陷陣營,是通過高於城頭的井闌上的吊橋來衝城。
唯一有殺傷力的守衛兵器,也失去了應有的作用。如果城中沒有牀弩之類的重武器。那麼吳郡必然要被一舉攻陷。
面對刀箭難傷的陷陣營登城的士卒,郡兵們只能用長槍,大棍之類的長武器,在架上城頭的吊橋上推擋着陷陣營的進攻。
但在陷陣營士卒們手中鋒利的繯首刀砍劈之下,這樣軟弱無力的反擊。怎麼可能擋住陷陣營勇猛的士卒們進城的勇氣。
在高順指揮的陷陣營猛的攻下城頭,郡兵們終於堅守不住向後退卻時。站在城樓高處,看着雙方不平等大戰的許貢陰沉着臉,表情卻並不十分的緊張。
冷聲對着身邊的衛士吩咐道:“傳令。讓死士們準備好火油罐,馬上出擊。
弓箭手。火箭預備。將那些上城的敵軍與那些井闌都燒了!哼哼,仗着刀槍不入攻勢很猛啊。本官倒要看伱們怎麼死!
本太守的城池,豈是伱們仗着兵利甲堅就能隨意佔領的!”
對於陷陣營身穿刀槍不入全身盔甲的消息,時刻關心戰局的許貢早已探聽到,並安排好了相應的殺手鐗。
就算牀弩也有可能射不穿的鎧甲,最怕的就是巨力的砸擊與火攻了。
衛士應聲下去傳令,很快許貢的三百死士紛紛涌上了城頭。這些都是郡中各地犯下了死罪的囚徒,許貢承諾他們戰死後,爲他們照顧好家人。所以這些人才會出現在城頭,
只見那些死士們一上城頭,隨後就瘋狂的叫嚷起來。每個人都攜帶着各種大小相異的瓦罐,撞向了一羣羣的結陣的陷陣營士卒們。
更有些死囚在陷陣營的長刀入體之前,纔將手中的瓦罐重重的砸向了眼前的敵軍人羣之中。
裝滿的瓦罐都是應手而破,無數飛濺的液體,幾乎沾溼了所有登上城頭的陷陣營士卒們的身體。天氣已經很熱,這一罐液體從頭澆下,卻帶來幾分涼爽。
除了一些士卒被砸傷了腦袋,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這樣奇怪的事情,卻是讓陷陣營士卒們,都有些莫名其妙。
有人下意識的聞了聞,突然大聲叫起來:“不好,這是火油的味道!快閃避!離開這裡,快逃!快!”
但是早已設下這必殺死局的許貢,又怎麼可能放過犧牲了三百條人命,才換來的有利型勢。
看到腳下突然混亂起來的陷陣營精兵,許貢緊繃的臉上終於綻開了得意的笑容。
冷聲喝道:“小兔崽子們,到這時候了還想逃嗎?放箭!”
隨着許貢的一聲令下,城頭彷彿靜止了一瞬。隨着火箭的落下,到處都轟然一聲,燃起了熊熊的烈焰。
“哈哈...!”
看着陷入火海的城頭,許貢頓時放聲大笑起來。還有什麼事能比看到讓自己最害怕的敵人全部都葬身火海更讓人高興呢。
突然許貢的笑聲停滯了,帶着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向了城頭。只見那裡起火之處,只燃燒了幾息時間,火焰就逐漸的熄滅了。
城頭到處是流淌的液體,如果那些液體繼續燃燒的話。至少能將這城頭的近千人連皮帶骨頭都燒成灰燼。
“這是怎麼回事?火油不會燒了!這些人是魔鬼怪物嗎?還是老天爺在保佑他們火燒不死?”
想到這裡,許貢只感覺自己的全身都毛骨悚然的發冷起來。如果這些戰力兇悍的敵軍士卒,都有老天保佑,連烈火也燒不死,那簡直是太可怕了。
驚魂未定的陷陣營士卒們看看身上,身上的戰甲有些燙手,卻還不至於要命。再看看周圍。居然只有數十個兄弟身上的火油,還在猛烈燃燒,這些漸漸掙扎不動的兄弟眼見是活不下來了。
其他大部分人雖然有些燒傷,卻都並不致命。士卒們紛紛上前,將自己身邊的戰友身上還在燃燒的火撲滅。
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也許這就是神蹟。火焰全滅的瞬間,所有陷陣營的士卒都狼嚎起來。
身上的灼傷,與看着兄弟們被活活燒死,想到自己也險些一起葬身火海,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們的兇性。
陷陣營士卒們嚎叫着,舉刀向着不遠處同樣驚呆了的郡兵們撲了上去。他們的下刀再不留手,開始刀刀要命的砍殺起來。
在陷陣營的憤怒中上,無數的慘叫聲響遍城頭。到處滾落的人頭,噴涌而出的鮮血混合着不明的液體。充滿了城頭,並沿着階梯向着城下流去。
還在呆楞中的郡兵,頓時被挾着一股怒氣的陷陣營,殺的如抱頭鼠竄的潰逃開去。受傷的野獸果然纔是最兇殘的。
城樓之上,許貢剛纔放晴的臉色重新變得鐵青。
轉身對着身旁的一個遊俠打扮的中年大漢,拱手恭敬的說道:“李兄,看來果然還是要請俠士營的兄弟們出手,將那些猖狂的傢伙趕落城頭了!”
那大漢身高八尺,雖然年紀偏大,全身上下卻天生有一股兇暴的氣勢。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危險人物。他正是許貢付出無數財貨,並送上了兩個美人。
才請到的一個往年江湖上著名的獨行大盜,雖然他已經洗手退隱。卻經不住財色的吸引,出山做了許貢的俠士營統領。
對許貢的請求,大漢哈哈一笑:“我等蒙太守優待,理應報答太守大人的知遇之恩。對付這些小兵,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大人放心,只管看兄弟們的本事就是!”
許貢依舊十分客氣的說道:“煩請李兄出手!有勞了!”
那大漢笑道:“大人越發的客氣了,無妨無妨!”
說着向着城樓下走去,那裡聚集着許貢用各種手段招攬來的百餘遊俠兒。看着那姓李的大漢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許貢轉臉看向還在激鬥中的城頭。
喃喃自語着:“難道真是老天也在幫那個孫伯符嗎?爲何這必殺的死局,也能讓他們輕易逃過,難道與他們爲敵,真的是本官做錯了嗎?
不,本官沒有錯,本官只是在奉守朝廷的正統而已,又能有什麼錯的。錯的只能是孫伯符那小兒罷了!”
隨着那李姓遊俠率領着百餘遊俠兒殺上,城頭的形勢頓時逆轉。那些遊俠兒人手一支利劍。格鬥的技巧又好,力量十足。專門攻擊陷陣營士卒的咽喉等,無防護的致命部位。
初次接觸到江湖遊俠兒的陷陣營士卒,很不適應這樣的近身技巧的戰法。猝不及防之下,被劍客們的利劍刺殺了數百人,頓時陣腳大亂。
這成了陷陣營建軍以來最大的傷亡,比上回高順攻打山寨時的損失幾乎還要大了一倍。這讓坐鎮城下的高順心痛的要滴血。
這些可都是自己的兄弟,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拉扯出來的精銳士卒。被人如此斬殺,他當然要爲自己的手下們負仇。
高順回頭看了在身後遠處觀陣的孫策那邊一眼,冷硬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對着身邊的衛士道:“連弩隊,跟本將上,殺我兄弟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