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耳的男子嗓音飄過耳際,水嘯的雙眼變清明,眨眨了眼,也總算確定了自己的視力與嗅覺沒出現幻覺,自己是真正的落入了“狼”懷。
“我何時玩陰招了,我怎麼不知道?”話說,她有玩招嗎?
“笑笑好健忘,剛說要用非常手段扶持水家那個誰取勝,這麼快就不記得。”沐月霜好笑的提醒着。
“唉,沐家少宗主年紀青青,耳朵卻不好使,我剛纔只告訴侍從說‘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無論如何也要讓水濤勝出,務必要讓他進入前十之內。’我可沒說要用非常手段,也沒說使陰招。還有,沐少主,本公子手腳俱全,能坐能走,勞煩你鬆手。”挑挑眉,水嘯將話重複一遍,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笑笑,這跟玩陰招有區別麼?”用餘光瞥瞥四方投來的視線,沐月霜視若不見,仍用傳音術跟人密談。
至於抱着人的手,則更緊了一分,沒有鬆開,只是將人豎抱,讓柔弱無骨的人兒側枕着自己的肩膀。
“隨你怎麼說,我敢當着所有人的面說那句話,就不怕被人知道,你儘可說出來,我不介意。”用手抵隔開二人的距離,水嘯冷下臉來:“道不同不相爲謀,我跟你不是一條道上的,還是別靠太近。”
當着所有人的面玩手段,那還能算是玩陰招麼?這明明是光明正大的行爲,用不着花時間爭論,她懶得跟人計較。
“笑笑的火氣好大,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不希望笑笑名譽受損罷。”沐月霜幽怨的解釋。
“我還以爲你跟水家有仇,不許我扶持他進入十之內呢。”瞅啊瞅,只瞅到一張面具,水嘯有點鬱悶了,如今被人抱着,卻不知人長得如何,萬一是個超級醜八怪,晚上睡覺會做惡夢的呀。
“沒有,沐家不在神降大陸,這邊也沒有旁支分宗,跟水家八杆子打不着邊,你扶持誰都可以,笑笑,你跟水家那個誰是朋友?”沐月霜知道那點事就此揭過了。
“聽聞那個人的族弟也擁有音醫天賦,我想瞧瞧他有何能耐,敢與音醫天賦者並稱爲天才。讓你的人別阻攔,誰敢壞我的事,我跟誰翻臉。”
一句解釋,差點讓沐月霜懷疑水嘯是心生嫉妒,當下也不以意,只低下頭,跟人悄悄耳語:“笑笑,可是對我有意思,盯着人家看了那麼,嗯?”
他的呼息輕輕的觸碰着她的肌膚,淡淡的茉莉花香絲絲縷縷的在她鼻尖迴繞,令她的神經突的繃緊。
鬼才對你有意思。
“我只是在想你長得如何,如果比我醜,我會覺得很吃虧。”暗啐一口,水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沐月霜微微垂目,定定的看着她,水嘯心底一悸,莫明的生出幾分忐忑不安來,她實在想不透他那種眼神的意思。
“笑笑,你想看,晚上,我脫光了,讓你看個夠,可好?”正當她迷茫時,沐月霜的手移到她的腰際,握住她的比女子更柔軟的小腰,羞羞的眨了眨眼。
險此被口水嗆着的水嘯,臉上一下子燒了起來,暖昧,太暖昧了,這丫的竟然也是個不純真的主,人說海水不可斗量,這年頭,人也是不可憑氣質相,這麼純潔的氣息竟是隻披着人皮的狼!
狠狠的甩個眼刀,不說話,這種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是錯,他只說“脫光了”,沒說是脫光衣服還是脫去面具,無論她理解爲哪種,都會落入他挖好的陷井中。
“笑笑,你臉紅什麼?該不會是想看我的身體吧?”眨眨眼兒,沐月霜露出明媚的笑意,眼中滿是挪揶之意。
這廝是混帳。
水嘯的嘴角抽蓄了幾下,仍然閉口不言,她不跟混帳說話。
看到她那種無奈的模樣,沐月霜眼裡的笑濃了一分,也真誠了一分,摟着她的手臂放鬆,將她放坐在自己前面,兩人面面相視時,他的手擡起,隨之摘去了面具,露出一張無遮無掩的臉。
那是怎樣的一張俊臉?
白玉爲體,神刀雕刻,完美的讓人挑不出一絲瘕癖,眉峰斜飛如蝶翅,他的眼神柔和,加上他一身的柔和氣息,此刻的他宛如初升的太陽,又似出雲之明月,聖潔,純淨。
水嘯的眼神一滯,竟在那一刻,腦海裡閃過了鳳留行、河洛圖、安若閒等人的面容來。
安若閒、河洛圖都是美麗的男子,個個各有千秋,不過,卻還是不及沐月與鳳留行二人,這二人,當可稱人間絕色。
二人的面相都是無可挑剔,唯有氣息不同,鳳留行眼神寂冷,無情,冰涼,他似自地獄中走出的謫仙,他是冷漠之美。
沐月霜明眸柔和,渾身透着親切的氣息,配上他的面容,空靈而純真,是一種柔和的寧靜美。
鳳留行是張揚的美,沐月霜則是寧和的美,若前者是動態,後者則是靜態,二人一對比,無論是哪一個方面都是各有千秋,讓人難分高低,但若將二人拼在一起,則剛好剛柔並濟。
水嘯暗中將人一對比,心中竟真的有些茫然了。
而亦在沐月霜摘去面具時,明裡暗裡留意着的人,瞧到那張俊俏的玉面時,俱在剎時失神。
不妙!
華儀立即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來。
他沒見過鳳留行,不知長相如何,但是,眼前的沐家少宗主如此俊美,那面容堪與小祖宗比肩並立,只怕小祖宗會抵不住美色的誘惑了。
這絕對不是好現象,老祖宗若知道,肯定發飈!
老祖宗啊老祖宗,您老在哪啊在哪,您老再不出現,您放在學院的人就要清白不保了啊!
華儀一急,心絃當場繃斷幾根,卻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餘光瞧到沐月霜的半張面,鳳留行的心跳微微緊促了一下,瞬間又平復,事已至此,大家唯有手底見真章,急,緊張都無用。
四鳳衛的一顆心則在瞬間提了起來,對手,這是少主真正的對手,竟沒有任何一點地方輸於少主。
居民觀衆很多是瞧不清三字園的,就算能看到,也只是離得最近的少部分,不過大多數並沒在意,個個只盯着擂臺。
唯有世家席上,那一干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衆人才看得明白,一個個心思百轉,以至忘記了轉眼珠兒。
微微一笑,沐月霜伸手,面具又覆蓋在面上,掩去了真容。
那張面若不遮一遮,說不定真的會引發交通事故。
“笑笑,如此,可配得上你的傾世容顏?”一掩住面,趁着人還沉浸在自己的笑容裡,伸手將人又重新攬入懷中。
妖孽啊,又是一個禍害蒼生的妖孽。
男人都長得如此美,讓天下女子情何以堪!
“我是男子,你該說,是否能讓天下女子瘋狂。”水嘯爲天下女生抹了把同情的淚,這般人,若放出去不知會讓多少女兒家上吊自盡。
“天下女子如何不重要,若能博得笑笑瘋狂,那纔是一生無憾也。”將溫軟的男子身軀緊緊的擁在懷中,沐月霜嗅着梅花香味,得瑟的很。
美入虎口,水嘯既無語又無奈。
世家使者們瞧到那一幕,個個徹底死心,沒戲,這回真的是沒戲了!
“公子-”,去而復返的龍驚雲,從後方移近,跪坐在沐月霜背後,輕輕的喚了一聲。
“有麻煩?”水嘯側頭。
“公子,水濤的對手是安氏世家人,二人同階。因爲前幾場所耗時間短,他們不必等到午時,馬上就要上場。”龍驚雲垂眼,細聲細語的回話,儘量將聲音壓到最低。
“蒼狼封城的安氏世家?速速研墨。”追問一句,水嘯望望對面,又加上一句,龍驚雲的意思她明白,安氏世家雖居蒼狼,皇室卻無法直接調令安家行動。
龍驚雲移到小茶几前,恭敬的磨墨。
沐月霜體貼的很,將水嘯轉了一下身子,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背靠在自己胸膛,他的手圈抱着她的腰,垂垂着頭,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頭。
那姿勢,與鳳留行抱人的姿勢如出一轍。
水嘯取筆沾墨,揮毫如電,擱笑,吹乾,捲成一個小圓筒,反手探爪,捉過蹲在小綠馬脖子上伸脖探望的小叮噹,指着對面,細細的交待幾句,將紙卷交給小傢伙叨着跑路。
小叮噹叨着小紙筒,豎着長長的大尾巴,在一道道複雜的視線注視中,邁着得體的步伐,蹦跳着跑向對面,當擂臺上的一場對決結束聲響起時,跳上世家席位的第一排座位,大搖大擺的自桌面上飛跳。
那舉動,無比的囂張,將她主人的我行我素髮揮得淋漓至致。
而無論是觀衆還是世家代表,無人阻攔,就連主席臺上的一干院士們也當沒看見,大家是無視無睹。
小叮噹騰跳一陣後,像一團烈火飄落在一桌子面上,後肢着地,支起小身板,將咬着的紙筒捧在手中,朝前送去。
安若閒瞅着曾經相處了一陣的小獸,眼裡閃過喜色,接過紙張,展開瞧一瞧,捲起,擡起視線,向着三字園的地方微微點頭。
再低頭,伸指點點紅色的小獸:“辛苦啦,晚上請你吃肉。”
小叮噹眨眨眼,小身子一躥,突的騰起,在一閃後竟落在安若閒的肩上,甩了甩大尾巴,一側身,小腦袋往前一蹭,又在瞬間一跳,躍至空中,向着來路飛掠。
小叮噹,她,親了安若閒一下。
嘶-看得清清楚楚的水嘯兩眼一瞪,驚得猛吸了幾口空氣,傻呆呆的瞧着往回跑的小叮噹。
這,這是被一隻魔獸給親了?安若閒一呆,擡手撫上還帶着點涼意的地方,幾乎連吸吸都停滯了。
鳳留行血瞳一亮,眼角笑意橫飛。
“咚-”急鼓如雷。
新一場即將開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