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益陽默然,想要讓阿笙接受他,他就得證明阿笙是小芒,或者讓她恢復記憶自己變回小芒果。
可是如果她記起一切,卻知道了岳父岳母爲她而死的事……她一定會痛不欲生。
與其如此,林益陽寧願她還是阿笙。
大不了他就用林益陽的身份重新追求一個叫阿笙的外國友人。
打定主意之後,林益陽心頭卻依舊十分沉重,像壓着一塊巨大的石頭般。如果他知道那一次陸嶼的探視會是他們這輩子最後一次會面,他一定不會拒絕。
可是……這世界上並沒有早知道,也沒有後悔藥可以賣。
“岳父岳母請放心,哪怕你們不在了,我依舊會好好待小芒的。你們應該也是希望小芒快樂幸福的吧,也會同意隱瞞你們的死訊讓小芒以阿笙的身份活下去吧?”林益陽仰臉望着院中的孤燈,燈光昏暗,迷濛蒙的,就像是他此時的心情。
阿笙這兩天應該不願意再看到他,林益陽就又把將軍叫了過來,叮囑它:“去守着阿笙,不要讓任何男的靠近她,她要是心情變好了的話立即回來告訴我。”
將軍點了點頭,踏雪而去。
林益陽卻已經沒了睡意,坐在林憲東牀前跟他聊了一夜的天。
第二天早上,林益陽用昨天熬的骨頭湯做了頓疙瘩湯,林憲東呼啦啦地吃了三大碗還伸着碗讓林益陽添,林益陽瞥了一眼林憲東圓突突的肚子,不接碗了不說話。
林憲東立即深吸氣,結果那肚子卻怎麼吸氣也吸不扁,他不死心,就在那邊用力吸了又吸,吸得呼呼作響。
林益陽無奈地對他說:“爺爺,別白費力氣了,你真的吃太多了,疙瘩湯只怕都撐到你嗓子眼兒了,又不是下頓就沒得吃了,差不多就得了,別吸了,我聽着像是在吸鼻涕吃,有點犯惡心。”
“噁心?噁心不是應該吃不下麼,我咋看你吃得反倒更香呢?我就吸,就吸,我使勁吸。”林憲東吸氣吸得更起勁了。
老小孩,老小孩,這人老了就越來越像小孩子了,竟然動不動就使小性子了。
也可能是這兩天他對他太和善了,這老頭覺得自家孫子溫軟可欺了。
算了,隨他,忍了。
林益陽繼續低頭吃他的疙瘩湯。
只不過,他喝湯的聲音也慢慢大了起來。
林憲東:吸,吸,吸吸。
林益陽就:喝,喝,我喝。
飯桌上一時間像有人在演奏二重唱似的,你不罷休我不歇氣,一個比一個鬧得更有勁兒。
搞到後來,林益陽喝得肚子發脹,林憲東吸氣吸得翻了白眼差點暈過去,兩爺孫一看對方那怪樣,又止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電話叮叮地響了起來,林益陽跑過去接了起來,電話又是徐天來打來的,林益陽一聽到他的聲音眉頭就擰了起來。
“徐總司令有什麼指示?”
“立刻來一趟陸軍司令部一趟。”
林益陽放下電話之後就換了軍裝,戴好帽子之後就要出門,林憲東哇哇叫着要他揹着他一起去。
“帶着爺爺一起去,萬一徐天棒是騙你過去想拉你刑場……”林憲東一臉緊張地說。
“不會的,阿笙作爲事主又寫了那樣的信,徐司令沒有理由處理我,爺爺你不需要擔心。”
“不行,我也要去,不讓我去你也不準去。”林憲東道。
林益陽只能揹着爺爺出門,兩人一起開車去了陸軍司令部。
到了地方之後林益陽又前着林憲東直接去了徐天來的辦公室,徐天來看到林益陽背上的林憲東就冷哼了一聲:“小人之心,以爲我會把你孫子怎麼着麼?
放心,不是壞事,是件好事。
來,林益陽,給你介紹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