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礦地下的確有一處寬敞的中轉地,那裡的確通風透氣又隱秘,可是那裡一個人也沒有。
沒有人,沒有屍體,沒有血跡,甚至連灰塵都沒有。
林益陽皺眉凝目。
難道是他猜錯了?
可是除去此處符合會合地的要求外,另一個符合這些綜合要求的地點可在三百多裡外。
那些材料人就算當時從地道里全都順利逃了出來,可是步行一百二十里再加三百多裡,那可得需要差不多三天三夜的時間。
林解放的傷絕對等不了三天三夜。
這座礦場很大,地下的礦道也多,風從不同的礦道吹進來,迂迴婉轉,嗚嗚咽咽的。
林益陽站在風口聽了好一陣兒,那皺着的眉頭才漸漸舒展開來。
風吹過礦洞的聲音,掩蓋了一些平常人無法察覺的細微聲音。
可偏偏,林益陽生了一副好耳朵,更有獸類的敏銳聽覺,他能清楚的分辨出那些細微聲是故意放低了屏住了的人的呼吸聲。
“東南五人,西北七人,正前方三人,出來吧,藏在那邊的小老鼠們。”林益陽沉聲道。
沒有動靜。
風聲依舊,人聲卻更低了下去。
“這地下雖然有通風井,可是終究是地下,你們要是不出來的話,我就放火薰人了!”林益陽高聲道。
有細細微微的摩擦聲在往遠處撤離,好像是想通過礦道從其他出口離開。
林益陽呵了一聲,突然從背後的揹包裡拿出一個橢圓形的金屬物體,衝着離他最近的正前方三人所大的方位晃了晃。
“知道這是什麼嗎?”
沒有人迴應。
風停了,周圍安靜得有些過份。
林益陽突然有種自己在演獨角戲的感覺。
可是對方藏在礦道中,發現有人來了也沒有在第一時間開槍射擊,有很大的可能性不是那些兇殘成性的敵人。
所以林益陽能做的就是逼他們出來。
“這是研究所裡最新研製成功的炸彈,就這麼小小的一個,只要被引爆,砰的一下,整座礦山都會被炸沒。”林益陽瞥了一眼正前方,視線像是穿透層層石壁,落在那三個正拼命捂了口鼻的人身上。
“出來,還是被炸死,你們可以自由選擇的。”林益陽面無表情地道。
那三人猶豫了一小會兒就慢慢地走了出來,無奈而又不甘地站到了林益陽面前。
三個人都穿着灰撲撲的半舊棉衣,臉上抹着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肩膀上扛着一杆槍把都摸得溜光的步槍。
林益陽打量他們,他們也打量林益陽。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原來的那些人呢?”林益陽問。
那三人互相看了看,搖了搖頭,不說話。
“不知道,還是不想說?”林益陽又問。
三人依舊搖頭,嘴巴閉得緊緊的,像是三個不會說話的啞巴。
剛剛林益陽用的是滇南國語,他想了想又換了黑風寨的高棉語問了一遍,那三個人眼光閃了閃,依舊閉着嘴只知道搖頭。
直到林益陽抄着半生不熟的玉器國語言問,站中間那個圓臉胖子才接話了。
“我們原來就在這礦裡幹活,礦裡原來的人被趕走後我們也出去混了一段時間混不下去了,所以就又偷偷摸了回來,平時就靠採點小石頭磨點料出來賣,好歹能糊個口。”那人不卑不亢地道。
“我問的不是礦裡原來的工人,問的是就這兩天來的那些從研究所裡逃出來的那些人。”
那人連連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礦裡就我們幾個。”
“你知道麼,你的話可能騙得了其他人,卻真的騙不了我。”林益陽冷笑不已,“我也最討厭欺騙,欺騙我的人,大多都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