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琥回到公安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快一點鐘了。
阿笙還在睡覺。
老安拉了把椅子坐在外面的走道上。
聽到腳步聲老安才擡頭看了一眼,然後他立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小跑着迎向秦琥。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搞得這麼狼狽?呀,你耳朵咋還出血了?”
秦琥的樣子實在是糟糕極了。
頭髮亂亂的,臉上沾滿了雪和泥,耳朵一直在往下滴血,衣服和褲子破破爛爛的,像是被什麼猛獸襲擊了一般。
秦琥的臉色十分難看,老安怎麼問他都不吭聲。
竟然被一條狗搞成了這副模樣,他實在是沒臉跟別人提。
秦琥掀起那遞飯的小鐵窗看了看,阿笙已經醒了,正蜷縮着身子睜着眼睛看着門口。
看到有人掀那小鐵窗板,阿笙立馬坐了起來,倒趿了鞋子就跑了過來。
“有沒有吃的,要餓死人了。”
秦琥扭頭看了老安一眼,黑着臉問他:“有什麼吃的?”
“這麼晚了,食堂也早收了,附近的餐館都關門了,沒什麼吃的了。哦,我櫃子裡面還有一把龍鬚麪,我去食堂那邊借只鍋煮碗麪。”老安站了起來。
“兩碗!一碗不夠。”阿笙連忙喊了一聲。
“那就煮三碗,我也餓了,你兩碗,我一碗。“老安道。
“四碗,我也要一碗。”秦琥道。
“再加四碗,我和有亮哥一人兩碗!如果有雞蛋的話打倆荷包蛋,多加蔥多加香菜多加辣多加薑絲兒多加蒜米……哦,有亮哥說晚上吃薑如吃砒霜,不要薑絲兒了。”隔壁小單間裡的羅天富一聽說有面吃,趕緊出聲了。
老安煮麪的時候,秦琥就把那包東西從小鐵窗裡塞了進去。
阿笙飛快地伸手接過並掀開外頭布着的包看了看。
一尺見方的方帕裡包着兩本薄薄的護照。
阿笙翻開看了看,然後才把護照分別放進了自己左右兩個褲袋裡。
有了這個,再加上趙醫生的診斷報告,她就有信心打個漂亮的翻身仗了。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阿笙吃了兩碗麪,又旁敲側擊地讓秦琥講了好些龍王村的事之後就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趙醫生一大早就來了,一來就直奔扣留室,說是給阿笙換藥。
兩人又單獨呆了十來分鐘。
等到重新打工門的時候,醫藥箱的蓋子上又是滿滿一層染血的棉花團。
老安擰着眉看着那些棉花團,心裡直打鼓。
這都第二天了,還這麼大的出血量……
“昨天那倆實習生到底打她哪兒了啊?怎麼今天還這樣?”老安悄聲問趙醫生。
趙醫生沒吭聲。
又過了半小時,張隊長陪着政法委的劉書記到了公安局,把昨天參與審訊的兩個實習公安,老安,趙醫生,秦琥都叫到了一間小型會議室裡,召開了緊急會議。
劉書記坐在主位,張隊長坐在第二把椅子上,趙醫生和老安依次坐在第三第四把椅子上。
兩名實習公安坐在對面。
劉書記的目光一直在兩名實習公安臉上轉悠卻不說話。
屋裡的氣氛越來越壓抑。
兩名實習公安也越來越不安。
“我是從東直公安分局出去的,我對東直公安分局的班子一直是有感情的,我也曾以身爲東直分局的一員而驕傲,可是今天,我卻以我們爲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