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開庭。”
法官敲了敲木錘,現場變得肅靜。
仇圖和秦嬌嬌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看着對面的秦菲兒,秦嬌嬌露出不屑的微笑。
仇圖的眼神則有些複雜,因爲秦菲兒那邊只有她一個人。
“那個姓張的律師怎麼不在?”
秦嬌嬌向仇圖那邊靠近了點,小聲詢問。
他居然皺了皺眉:
“不應該啊……”
法官這個時候也發現了問題,看着秦菲兒:
“原告律師現在在哪兒?”
秦菲兒看了看張律師空空的位置,表情有些擔憂。
她轉頭看着法官,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嗎?”
法官有些愣:
“你們剛剛沒有在一起嗎?”
“他有點事,我就先過來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在哪兒。”
法官嘆了口氣:
“沒有原告律師,這個案子不好審,先等等吧。”
“嘖!”
仇圖表情有些複雜,秦嬌嬌這個時候也小聲問他:
“不會出什麼事吧?”
“應該不會,施茂已經給我發過消息,他已經下手了。”
“所以說,張律師現在找不到,和夏侯沒有關係,對嗎?”
“很有可能。”
“那就好。”
秦嬌嬌放下了心,坐正了看着秦菲兒。
秦菲兒瞥了一眼張律師的位置,突然舉手示意法官:
“張律師可能遇到什麼情況了,如果可以,原告律師就先由我擔任吧。”
“什麼?”
秦嬌嬌皺起了眉,仇圖也愣了愣。
法官看着她:
“不打算再等一等?”
“不用等了,”秦菲兒態度很明確:
“我們開始吧,證據和案件經過我都熟悉。”
“我勸原告還是冷靜點。”
仇圖的聲音響起,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秦菲兒:
“律師需要很強的邏輯能力和反應能力,秦小姐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勸你還是不要逞能。”
“被告律師這麼關心我這邊的情況,難道是怕我做你的對手?”
這話一出口,秦嬌嬌突然就笑了起來,陪審團也傳來幾聲嗤笑——
早知道,仇律師可是律師界的金牌律師,雖然很多人知道他會扭曲事實,利用證據給自己做文章等,但是他就是能用自己的技巧,把事態向自己這一方扭轉。
律師界幹了好多年的律師,和仇律師對戰的時候都會害怕,秦菲兒這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居然敢這麼挑釁?
仇圖顯然也沒把這話放到心上,冷笑一聲:
“我這可是爲你的面子考慮,畢竟秦小姐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以卵擊石最後慘遭敗訴,是會讓別人看你笑話的。”
秦菲兒微微仰起頭,看着他輕笑起來,絲毫沒有退縮的跡象:
“那就,謝謝關心?”
她說“謝謝關心”的時候用的是疑問的語氣,挑釁的意思不加掩飾。
這輕描淡寫一句疑問比直接說攻擊性語言更加惹人憤怒,仇圖的表情變了變,語氣也變了許多:
“那就別怪我,不夠憐香惜玉了。”
“我本來就不指望靠着性別獲得什麼。”
秦菲兒的語氣依然平淡,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些:
“倒是仇律師,不會以爲我需要你手下留情吧?”
“你!”
他這一瞬間居然站了起來,意識到以後又立刻坐了下去,瞪着秦菲兒,咬了咬牙。
“好了。”
法官見局勢修煉惡化,立刻打斷了他們:
“既然原告已經決定了,那麼就由原告暫時擔任律師的角色,庭審正式開始。”
秦菲兒首先開口:
“剛纔的證人施茂因故退場,但是有些問題還有待解決,對於被告拐賣兒童一事,除了施茂,還有一位可以證實,現在,我方請求傳喚另一位證人——夏侯。”
“呵……”
仇圖和秦嬌嬌冷笑一聲——
他現在估計在哪兒躺着吧?
不知道秦菲兒知道自己的證人出了事會是什麼反應。
秦嬌嬌甚至想象到秦菲兒的表情——
畢竟,剛剛在大庭廣衆之下那麼挑釁仇圖,還沒過一會兒就要面對證人出事的事實,她應該會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吧?
“帶證人夏侯上庭。”
秦嬌嬌轉頭看向證人席,表情卻瞬間僵住了——
證人席上真的被帶上了人!
不對!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她轉頭看向仇圖,他的表情比自己的還要難看。
“是他嗎?”
秦嬌嬌還有些不相信,但是仇圖緩緩點了點頭,這讓她睜大了眼睛。
“怎麼可能……不是解決了嗎?”
她難以置信地看着證人席,仇圖則把視線轉向了秦菲兒那邊。
秦菲兒的表情十分淡然,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被人注視着,她擡眼看了看他,嘴角輕輕上揚,轉移了視線,看向夏侯。
“請證人自我介紹。”
夏侯聽到法官的聲音,擡頭看向他,微微一愣,法官看到他也愣了愣,低頭看了看證人的資料,輕輕點了點頭。
“我叫夏侯,幾年前撞過一個男孩兒,被判交通肇事逃逸……”
“你認識被告嗎?”
秦菲兒問。
夏侯看了一眼被告席上的林月喬,林月喬低着頭,把臉偏了過去。
“認識,她是當時拐賣那個男孩的女人。”
夏侯此話一出,全場譁然,仇圖直接拍桌而起:
“請證人不要胡言亂語!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當事人拐賣兒童!”
“請被告律師不要先入爲主!你怎麼知道證人是胡言亂語!”
秦菲兒也拍桌而起,氣勢絲毫不輸於他,仇圖握緊了拳頭:
“你!”
“律師說話要講證據!”
這女人……
仇圖看着她的眼睛,咬了咬牙。
見他不再說話,秦菲兒轉頭看着夏侯,語氣緩和了一點:
“你爲什麼覺得被告拐賣兒童,請證言。”
夏侯點點頭:
“其實,撞到男孩那天,因爲路上結了冰,我開的很慢,那個男孩我也不知道是從哪兒竄出來的,一下子就倒在我車前面。
我剛一剎車,一個男人就衝出來讓我賠錢,我說先把孩子送醫院,他不同意,還要上來把我拖出車子,我就想往後倒車,掛檔的時候,他說我要跑,上來就拉我手,結果就掛錯了檔,車子朝前開,從孩子腿上壓過去了。”
“等等。”
秦菲兒拿出一張照片,指着上面的人:
“那個男人是不是他?”
夏侯接過法警遞過來的照片,看了一眼,表情突然有些激動:
“對!是他!我記得他,叫施茂。”
“反對!”
仇圖一拍桌子:
“證人施茂去年臉部受過傷,做過整容手術,你怎麼確定的這麼快?”
“我記得的,他眼角有一塊痣,而且,他五官又沒有太大變化,我當初和他糾纏了快一年,他長什麼樣,我記得清清楚楚。”
法官點點頭:
“請證人繼續證言,你認爲被告拐賣兒童的依據是什麼?”
“還有,你爲什麼會和施茂糾纏那麼久?”
秦菲兒補充了一句。
“因爲,他們分明就是碰瓷失敗,來訛我錢!”
夏侯原本還聽平靜,說到這裡,越來越激動,秦菲兒點點頭:
“這麼說的依據是?”
“我也是後來才反應過來的,當時把孩子腿壓到以後,我和施茂都急了,我下車把孩子抱起來送到醫院,施茂也跟着去了。
我當時還有事兒,留了足夠的錢和聯繫方式就走了,後來突然有人聯繫我,說我交通肇事逃逸!”
“誰聯繫的你?”
秦菲兒問。
夏侯轉頭看着被告席,指着林月喬: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