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某咖啡館
秦嬌嬌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對面還有一杯,只是暫時沒有坐人。
她的眼睛不停的向門口的方向看,時不時看看手機,又放下。
終於,咖啡館的門被打開,鈴鐺發出“叮鈴鈴”的聲音,她的眼睛一亮,擡起手臂:
“仇律師,這裡!”
仇圖夾着一個公文包,看到她以後走過去,坐到了她對面。
“我已經看到法院的傳票了,還有秦菲兒指控的罪名,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林月喬是不是真的拐賣兒童並利用他們犯罪?”
最後這句話實在有點大,秦嬌嬌下意識咬緊了下脣,仇圖不動聲色:
“請如實相告,否則我打不贏。”
“我知道了。”
秦嬌嬌點點頭:
“這幾天我去看過媽媽,她的意思是,這都是詆譭。”
“我知道,我也去見過我的當事人,但是我不相信她。”
“什麼?”
秦嬌嬌愣了愣,仇圖繼續說下去:
“她的反應和第一個案子的反應一致,只是咬定了自己沒有幹這件事,並不提供其他線索,所以必定是在隱瞞,這也是我叫你出來見面的原因——
我需要你那邊的調查結果。”
“……”
她有些緊張,仇圖表情依然嚴肅:
“不會是,你這幾天只去見了我的當事人吧?如果只有這點線索,我怕是不會辯護。”
“當然沒有!”
秦嬌嬌急忙否認:
“我去見過媽媽之前認識的人!”
“誰?”
“就是……之前撞了爸爸的人。”
仇圖沉思了一會兒:
“我的當事人被指控僱xiong交通肇事的那個?”
“是……”
“繼續說。”
“他說,媽媽沒結婚之前,是道上的領頭人,一開始只是做着收保護費這種事,後來媽媽膽子大了以後,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門路,可以得到沒有父母的小孩子,從剛出生的嬰兒到十歲的孩子,大多數都是女孩兒。”
“女孩兒……”
仇圖皺了皺眉,現在他大概知道林月喬是從哪裡得到的孩子了。
“她用孩子做什麼?”
“就是,利用他們賺點錢什麼的。”
秦嬌嬌說得模棱兩可,仇圖卻並不放過:
“說清楚點。”
“……比如,讓孩子去街邊乞討,小弟們裝作他們殘疾的老父親,或者……用小孩子進行zha騙什麼的……”
“用小孩子zha騙,包括碰瓷,是嗎?”
秦嬌嬌握緊了雙手,猶豫了一下,艱難的點了點頭。
“秦小姐,不管事實怎麼難以接受,你必須如實相告,否則我沒辦法保護我的當事人。”
看仇圖一本正經,秦嬌嬌無奈點點頭。
“不出意外的話,林月喬得到孩子的地方,就是白佛村吧。”
“嗯······”
雖然不想承認,可是秦嬌嬌別無選擇,她還寄希望於仇圖爲林月喬辯護。
“所以,秦菲兒的指控都是真的?”
“應該是吧······”
秦嬌嬌難得有不敢直視別人的時候,仇圖把公文包拿出來,取出一些文件放在桌上:
“大體情況我已經瞭解了,這幾天我找過這起交通肇事案件的嫌疑人,也就是翻案後被抓起來的那個,這是從他那裡得到的情報。”
秦嬌嬌急忙拿過來看,只見上面都是仇圖記錄的那個人的回答。
從林月喬還在道上混的時候的情況開始,到這起案件的完整經過,都寫得一清二楚。
“他全部都告訴你了?”
“嗯。”
“他怎麼會什麼都說?他可是媽媽的手下!”
“利益給到位,沒有撬不開的嘴。”
這話讓秦嬌嬌無話可說,卻又有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頭——
原來他早就知道事情真相了?
“你知道這些,爲什麼還要找我問?”
秦嬌嬌睜大了眼睛,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仇圖倒是依然淡定:
“只是順便找你確認一下,說不定有別的發現。”
“順便?”
仇圖點了點頭:
“我找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麼?”
“交流對策。”
秦嬌嬌來了精神——
折騰這麼久終於到了正題!
“你想怎麼做?”
她滿眼期待看着仇圖。
“秦菲兒那邊無非是指認林月喬拐賣兒童並利用他們來從事非法活動,論據也不過一些證人的證詞。
但是就像我剛纔告訴你的,利益給到位,沒有撬不開的嘴,同樣,也可以用這個方法堵住證人的嘴。
放心,你剛剛說的林月喬的手下,我這邊已經辦妥,法庭上他是不會承認的。”
“那就好······”
秦嬌嬌終於鬆了口氣,可是仇圖的表情告訴她——
還沒有結束。
“有個人我一直找不到,而且,這個人有可能是本次案件最重要的那個人。”
“誰?”
“案件最初的嫌疑人——夏侯。”
“我知道,他是被秦菲兒救出來的!”
“哦?”
“那天媽媽被捕的時候,我在警局見過她,她好像急着去辦什麼事,後來我調查了一下,她好像是急着去見一個被關了很多年的人。”
“這麼說,那個人就是夏侯?”
“很有可能!”
仇圖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開口:
“夏侯是最近突然不見的,如果不是突發意外,就只能在秦菲兒那裡,很有可能,開庭當天才能見到他。”
“那怎麼行!”
秦嬌嬌有些激動:
“這個人一定會在法庭上胡說八道!”
“彆着急。”
見她的聲音吸引來附近的人的目光,仇圖皺了皺眉,示意她冷靜。
“其實這個人找到了也沒用,他和那些小弟不一樣,只要用點錢就能打通,他被害得在監獄待了這麼多年,估計一心想着把林月喬送進去,而且既然是被秦菲兒帶走,錢這一方面估計也不會虧待他,我們很難爭取這個人。”
“那怎麼辦!難道就讓他在法庭上亂說話?”
“呵······”
和秦嬌嬌的氣急敗壞截然相反,仇圖異常淡定,嘴角還勾起一抹弧度:
“不可能,我會堵住他的嘴的。”
“可是,人都找不到,不是嗎?”
“誰說找不到,開庭當天他不會來嗎?”
“你······”
秦嬌嬌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睜大眼睛看着他:
“你不會是要當天對他下手吧,那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做通他的思想工作?”
“誰說我要做他的思想工作了?”
“什、什麼?”
“做不通思想工作,就做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