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白警官眨了眨眼：
“應該沒有吧，好像沒聽說過。”
“這樣啊。”
秦菲兒點點頭，夏侯等人已經進了休息室並坐了下來，嚴巖則坐在了離他很近的位置——
即使都是自己人在的時候，他也格外注意證人的安全。
張律師轉頭看到秦菲兒還站在門口，看着這邊的眼神還有些複雜，原本還想坐下去歇會兒，見狀走了過去：
“怎麼了秦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張律師，我還是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啊，人已經找到了，而且嚴巖那麼負責，上個廁所還要跟着，你怕什麼？”
秦菲兒皺着眉，沒有回答，張易航原本表情漫不經心的，看到她這個嚴肅的表情後，笑容也忍不住淡了下去，語氣正經了不少：
“秦小姐，你的意思是？”
“你沒發現嗎？我們的監控壞了，但是對手好像還沒有行動。”
此話一出，白警官和張易航都睜大了眼睛，白警官直接皺起了眉：
“這麼一說真的有可能，昨天我去監控室的時候，所有監控好像還是正常的。
就在早上我去看的時候，還沒有出現黑屏的地方，有沒有可能，有人在剛纔開庭後對監控做了手腳，就是伺機在休息室行動？”
“對方可能是臨時起意。”
秦菲兒眉頭緊鎖：
“不考慮監控是自己損壞的情況的話，就目前的形式分析，做這件事的極有可能是被告那些人。
剛纔的證人證詞含糊不清，仇圖每次都在他即將說錯話的時候跳出來反對，突發心臟病也是，，一看就知道是裝的，而指使他這麼做的人只有可能是仇圖。
表面上看，他們是爲了林月喬洗脫拐賣兒童的罪名，但是仇圖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們的目的還是引出白佛村事件，知道林月喬和白佛村有關係的，除了過去和她混在一起的小弟，還有那個不知道去了哪裡的被撞男孩，最後可能知道一點線索的，就是夏侯。
只不過，夏侯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掌握的是她和白佛村有關係的線索。”
張易航明白了什麼，點點頭：
“所以打算對夏侯出手？”
“嗯。
施茂的裝病是應急策略，本來是不在安排裡的，所以我大膽推測一下——
被告那些人決定對夏侯下手，也是出於施茂臨時退場的考慮，夏侯和施茂不一樣，施茂一看就是已經被收買的人，他可以順着仇圖的話說下去，而夏侯出庭，一定是順着我們的提問。
如果沒有施茂和夏侯當堂對峙的話，很有可能就讓夏侯爆出不利於他們的線索，所以臨時決定對他下手。
這也可以解釋爲什麼監控臨時被破壞。
而決定下手的時間，就是法官宣佈休庭的時間，也就是說，對手還沒有動手。”
此話一出，原本放下心的一羣人又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唯一沒有反應的，是直面無表情聽着的嚴巖。
他緩緩開口：
“你們不用擔心這個。”
所有人看向他，他黝黑的皮膚和堅毅的眼神總是讓人產生信任他的感覺。
“休息室周圍都是我的兄弟，有外人想要進休息室是很困難的，況且，我一直跟着證人，出庭的時候也會是我親自護送，你們不用擔心。”
說着，他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多派幾個人到我這邊來，有特殊情況，對，3-5個人差不多，但是儘量多派幾個人過來，證人可能有危險。”
張易航看着嚴巖背過身去講電話，還不忘提醒夏侯跟着他，轉頭衝秦菲兒笑笑：
“嚴警官還是值得信任的。”
秦菲兒點了點頭。
另一邊
仇圖坐在另一間休息室，秦嬌嬌坐在他對面，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
仇圖默默的扶着一邊耳朵，仔細看的話，可以看見他扶着的是一個小小的耳機。
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開口：
“一羣蠢貨，我都可以派人進去了，還沒有機會在裡面裝竊聽器？”
“怎麼樣仇律師！”
秦嬌嬌的語氣十分迫切：
“還可以對夏侯下手嗎？”
“當然。”
仇圖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秦嬌嬌倒是着急得很：
“他們剛剛不是已經發現監控被破壞了嗎？而且，剛纔我好像聽到他們那邊要加派人手。”
“加派人手纔好。”
“爲什麼？”
門把手這個時候被人轉動了一下，他用下巴指了指門的方向：
“你看誰來了？”
休息室的門被人打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戴着黑色的鴨舌帽，腋下還夾着一個黑色的包。
“這是……”
秦嬌嬌皺了皺眉，仔細超辨認眼前這個人，但是這個人直接把鴨舌帽摘了下來，衝她一笑：
“秦小姐。”
“施茂！”
秦嬌嬌大吃一驚，猛地回頭看向仇圖：
“他不是去醫院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否則你以爲是誰去破壞了監控？”
他語氣平淡，又喝了一口咖啡，好像周圍發生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所以你叫他回來，是……”
秦嬌嬌伸出食指，指了指仇圖，又指了指施茂。
只見施茂取出了夾着的黑色包，拉開拉鍊以後拿出了一套衣服，秦嬌嬌看到，瞬間睜大了眼睛——
那是法警的制服！
她迅速回頭看着仇圖，而他則微笑着看着施茂，示意他去更衣室。
施茂很配合地點點頭，離開了這裡。
他剛一進更衣室，秦嬌嬌立刻坐下來，迫切地看着仇圖：
“原來你早就想好了？”
“施茂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很大的本事，但是早期在道上混過，歪門邪道懂得很多，撬個鎖，破壞監控什麼的，他都跟在行。
幸好之前和他安排了這齣戲，他一裝病，庭審就進行不下去，我們也就會有喘息的機會。
本來這個方法沒想用的，想不到張易航這麼死纏爛打！”
仇圖居然握了握拳，這在一向淡定的他這裡還是有些稀奇的。
秦嬌嬌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施茂就換好衣服進了門：
“老大，我換好了。”
老大？
秦嬌嬌一愣，轉頭看看仇圖，他也不反駁，淡定的點了點頭：
“帽子戴好，照着我說的去做。”
“明白。”
施茂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把帽子戴正以後，轉身出了休息室。
此時，距離再次開庭只有幾分鐘的時間，施茂來到原告休息室附近。
剛纔來過這裡破壞監控，那個時候，這周圍的法警還沒那麼多，果然加派人手了。
這身衣服走過去，沒有一個人伸手阻攔，原本他還想過會有人問他怎麼看着面生，所以事先想好了理由，但是沒人問，他也沒有用上。
剛剛靠近休息室門口，還有幾步遠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打開，秦菲兒的身影出現在門前，她還看着室內，和裡面的人說：
“我先上庭，在那裡等張律師。”
“好。”
一個男人應了一聲，秦菲兒便轉身走向法庭。
施茂看到她，立刻低下頭去，讓帽檐遮住自己的臉，秦菲兒沒有看他，擦着他的肩膀走了過去，甚至都沒有轉頭。
“蠢女人……”
他的笑容有些不屑，微微側頭看着秦菲兒遠去的背影，冷哼一聲，轉眼看到不遠處的茶几上放着一大瓶水——
這是專門供應休息室的，只是勤務暫時離開，沒有人在旁邊。
施茂笑了起來，拿起那瓶水，走向了休息室。
門被打開，裡面坐了兩個人。
一個和他穿着同樣制服的人擡頭看着他：
“有什麼事？”
“勤務讓我來換個水，這裡的水已經放了半天了。”
另一個男人戴着帽子，低着頭，這個時候轉頭看着穿制服的男人：
“正好，折騰了半天我也渴了。”
說着，他向施茂招了招手：
“麻煩你送過來吧。”
“好。”
他走過去，剛想把水給那人倒上，手就被另一個人壓住了：
“你等等，先給我倒。”
施茂轉頭看着他，只見那個穿着制服的男人正一臉嚴肅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