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南明他們見此,便知此人是劉世顯劉捕頭了,而當南明他們幾人走到冬梅房間門口的時候,劉世顯突然厲聲呵斥:“誰在門外。”

劉世顯問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回頭來看,所以他並不知道來人是誰,若他知道,恐怕就不敢這樣問了,因爲這個時候,張天笑已經開始很生氣的呵斥了,

“劉捕頭,是我。”

劉世顯對張天笑的聲音自然是很熟悉的,所以當他聽到張天笑的聲音之後,便連忙起身,拱手說道:“卑職不知是大人駕到,還請恕罪。”

其實剛纔劉世顯並沒有怎麼得罪張天笑等人,所以張天笑根本就不能對劉世顯怎麼樣,所以張天笑並沒有要訓斥劉世顯的意思,他見劉世顯的態度很好,便問道:“我來這裡,是因爲這幾位要調查這件事情,你把你調查的事情說一下吧。”

劉世顯望了一眼南明,他雖然覺得奇怪,張天笑何以對這些人如此恭敬,不過既然是張天笑吩咐,他自然不敢不從,

“是大人,冬梅的屍體我已經檢查過了,全身上下並沒有一點外傷,嘴脣發紫,是被人用下毒毒死的,在冬梅的桌子上,發現了一隻茶杯,裡面有毒。”

在劉世顯說的時候,南明觀察了一下冬梅的房間,裡面有淡淡的香味,是女子閨房最常用的薰香,而冬梅的房間很古樸典雅,透露出一股女子的秀氣,此時冬梅的屍體就趴在房間的桌子上,她的前面有一隻酒杯,除此之外,便再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南明來到冬梅的屍體旁,將她的臉擡起,她的嘴脣的確是紫的,劉世顯說是中毒而亡是有根據的,不過這冬梅就算此時死了,卻仍舊給人一種驚豔之感,是那種讓男人不敢直視的驚豔,

在南明擡起冬梅頭的時候,狄小杰徐若軒他們都是看到的,而他們看到之後,臉上的惋惜之色就更重了,這樣的美人,是誰竟然忍心殺她,這樣的美人,是應該讓人用來保護和愛護的,

可此時冬梅死了,死的驚豔,

南明將冬梅的頭緩緩放下,然後望着劉世顯問道:“劉捕頭覺得此事如何。”

劉世顯望了一眼南明,然後回答:“從冬梅的死因可以知道,她應該是因爲喝了桌子上的那杯酒才死的,雖然這裡只有一杯酒,但我相信冬梅絕對不會是自殺,所以她一定是跟其他人一起喝酒,隨後被那人下毒謀殺的,而那人與冬梅,定然是十分熟稔的。”

劉世顯說完,南明很奇怪的問道:“劉捕頭怎麼知道冬梅不是自殺呢,難道你與她很熟。”

劉世顯淡淡一笑,好像覺得南明的這句話簡直是太擡高他的身份了,

“幾位有所不知,這冬梅是四季坊的頭牌,如今正是最紅的時候,她又怎麼會有自殺的念頭。”

劉世顯說完,南明他們幾人都微微點頭表示同意,一個女人,雖然身在青樓,可她必定是很愛惜性命的,不然她又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存活,更何況,冬梅在青樓正當紅,有多少王公子弟,富豪商賈爲她一擲千金,她又怎麼可能自殺,

而這個時候,南明他們又才明白劉世顯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他不過是一名小小的捕頭,又怎麼可能與四季坊當紅名妓冬梅熟稔呢,

許久,南明問道:“可知冬梅什麼時候死的。”

劉世顯點頭回答:“大概過了午夜沒多久,因爲屍體已經僵硬冰冷,想來死了許久。”

劉世顯說完,南明便轉身對四季坊的老鴇問道:“昨晚可曾有什麼人來見過冬梅。”

那老鴇的臉色極其難看,一是因爲她這裡發生了命案,日後難免影響她這四季坊的生意,而且死的還是她這裡的頭牌,她想再培養一個頭牌,恐怕又要勞費了,二是因爲她在考慮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肯來四季坊的人都是有錢人,把他們供出來,對四季坊的生意難免有影響,她只是一個老鴇,那裡敢得罪那些有錢人,

可老鴇知道,這事她不得不說,不然她的四季坊恐怕很難再開下去,如果張天笑因爲此事怪罪下來,那她以後就慘了,

所以老鴇考慮再三,最後決定說出來,

“昨天晚上,的確有人包下了冬梅的場子,那人是我們這裡的金不換大爺。”

張天笑和劉世顯等人聽老鴇說出金不換的名字之後,皆是一驚,他們知道,金不換的名字簡直就是他的寫照,吝嗇至極,自己的東西,別人用金子都難換走,所以別人常常用此事來取笑他,難道他的東西比金子還貴,

其實並不然,他只是吝嗇而已,自己的東西不想給別人,可別人的金子自己卻又想要,

張天笑和劉世顯吃驚,卻並不是因爲金不換吝嗇,而是因爲金不換懼怕老婆,他怎麼敢在四季坊包下冬梅,

“你可知那金不換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南明望着老鴇問道,老鴇點頭:“這個自然是知道的,大約快午夜的時候,我因有些困就先睡了,可我還沒有睡着,便聽到樓下有人吵鬧的實在厲害,我聽此便很是生氣,於是下樓教訓那些龜奴,可當我下樓之後,發現吵鬧的是一名女子,在我青樓吵鬧的是名女子,這我還是第一次見,我正要下去諷刺幾句,便看到金不換匆忙從冬梅的房間出來,而那女子見金不換出來,便破口大罵,隨後甚至要動手,那時我才知道,那女子便是金不換家的母老虎金氏。”

南明和花知夢等人聽完老鴇的話之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古來青樓,定然經常發生這種事情吧,

不過他們幾人笑雖笑,卻並沒有忘記正事,南明繼續問道:“金不換從冬梅出來的時候,冬梅可還好。”

老鴇點頭:“自然是好的,她還曾出來嘲笑了金不換幾句,金不換受不了這種嘲笑,拉起自己的老婆,很生氣的離開了。”

劉世顯聽完,說道:“如此看來,金不換是很有可能殺死冬梅的,金不換那人一毛不拔,想來也是一個不忍被人嘲笑的人,爲此殺人,對他來說很有可能。”

衆人點頭表示同意,不過南明卻突然問道:“這四季坊可有一名叫嶽盈的女子。”

老鴇聽南明這樣問,有些不懷好意的笑道:“喲,怎麼沒有,大爺若是想見,我這就去叫她,她在我們這裡可也是很吃香的呢。”

老鴇的話還沒有說完,張天笑便突然冷冷呵斥道:“大膽,你怎麼敢南……少俠說這樣的話,南少俠問嶽盈,自然也是爲了查案。”張天笑本來想說南大人的,可他突然想起南明曾經告訴過他,沒有必要,且不可透露他真實的身份,

老鴇被張天笑如此呵斥,那裡還敢再露出自己是青樓老鴇的樣子,只得低頭唯唯諾諾,

“既然你們這裡有這位嶽盈姑娘,那就讓她上來,我有話要問她。”

老鴇點頭,然後便下去叫人,不多時,那老鴇便領着一妙齡美人上來,那美人比南明昨天晚上遠遠望見的更漂亮,而且今天的美人少了一種胭脂氣,給人一種生憐之感來,

只是當南明望見嶽盈的時候,便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晚上她跟鄭員外在牀上的事情,嶽盈的皮膚很白,一絲不掛的時候更白,讓人望而生津,不自主的產生起衝動來,

嶽盈來到南明他們跟前之後,先是道了一個萬福,然後便立在一旁等候問話,

“昨天晚上嶽盈小姐在什麼地方。”南明望着嶽盈,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個不穿衣服的女人,

嶽盈微微擡頭,隨後又低下回答:“昨天晚上鄭員外把我叫去了,我在鄭府。”

南明點頭,嶽盈並沒有撒謊,只是只有這些還是不夠的,南明繼續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是今天早些時候回來的,那個時候這裡的姐妹都還沒有起牀呢,我也因爲太困太累,沒有打擾大家便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嶽盈說這句話的時候,分明是有所指,她被鄭員外叫去,自然是行那男女之事,而那種事之後,雖然能夠讓男人和女人產生滿足,但卻又極其消耗體力,嶽盈說自己很累,自然是不出意外的事情,

只是有一點讓南明懷疑,她真的是今天早些時候回來的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些轎伕在鄭府等一個晚上嗎,

這點南明並沒有道破,他只是微微點頭,然後便再沒有問些什麼,

劉世顯在一旁很是奇怪,可他見張天笑對南明極其尊敬,自己也就不敢隨便亂問,畢竟自己只是個捕頭,負責抓賊而已,

許久,他們在冬梅的房間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便離開了四季坊,他們要去詢問金不換,如今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不管是爲了自己的面子殺人,還是因爲其他什麼原因,

金不換的家並不豪華,甚至還有些破敗,可這些都只是表面,當南明他們幾人走進金不換的府上之後,才發覺裡面另有天地,

不過這天地並不是山水,而是金不換的收藏,金不換的那些收藏個個價值連城,有官窯,有太師椅等等古玩,而且這些古玩還被金不換全部放在自己的房間,

有此東西,可知金不換的身價絕對不低,只是他太吝嗇了,

他將南明等人領進自己的房間,卻並不讓茶,好像覺得讓這些人喝茶,自己就太虧了,

不過南明他們來這裡也並非是爲了喝茶,所以金不換請不請他們喝茶倒是無所謂的,金不換請他們幾人坐下之後,問道:“幾位來我這裡所是爲何。”

劉世顯很看不慣金不換的待客之道,所以有些生氣的說道:“聽說金老闆昨天晚上去了四季坊,而且還包下了四季坊的頭牌冬梅。”

劉世顯的話還沒有說完,金不換的臉色便馬上變了,不過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太多,他想不承認卻也是不可能的,最後他只得點頭:“沒錯,昨天晚上我的確去了四季坊,不過男人去那種地方,好像沒觸犯法律吧,怎麼今天連張大人和劉捕頭都來了呢。”

劉世顯冷哼一聲,道:“冬梅死了,你說我們該不該來。”

金不換聽完劉世顯的話之後,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你說什麼,冬梅死了,這怎麼可能呢,你們懷疑是我殺了冬梅。”

“沒錯,我們知道昨天晚上冬梅曾經嘲笑你怕老婆,你當時很生氣,爲此殺人,並非不可能。”

金不換聽完,便很生氣的呸了一聲,然後怒道:“她一個妓女,我有必要生氣嗎,就算我生氣,我有必要殺她嗎,爲了一個妓女殺人,簡直太可笑了。”

金不換覺得可笑,可南明他們並不這樣覺得,一個人殺人,往往是爲了一個很小的原因,而那個原因讓他們一時無法控制自己,

殺人,更多時候是衝動的行爲,很少是有預謀的,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南明站出來問道:“敢問金老闆,昨天晚上你從四季坊離開之後,在哪裡。”

金不換望着南明,有些不屑的問道:“你是什麼人。”

這金不換吝嗇,脾氣倒不小,而且還有些勢利,張天笑和劉世顯可以問他,南明便不可以,

張天笑見金不換如此,便很是生氣的呵斥道:“這件事情,我已經全權交由南少俠來辦,金老闆不必問那麼多,只管回答便是。”

如今有了張天笑的話,金不換那裡還敢不回答,

“我離開四季坊之後,便和夫人一起回府啦,而且一晚上都沒有離開府上。”

“可有人證明。”

就在南明問出這句話之後,一個有些潑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可以證明,我丈夫昨晚從四季坊回來之後,那都沒有去,他敢去哪,我打斷他的腿。”

聽此人口氣,便知來人是金不換的老婆金氏了,南明暗笑,果真是潑辣十足,

金氏進來之後,金不換便大氣不敢喘一個,好像他害怕自己老婆比害怕張天笑更甚,

金氏長的並不算漂亮,頂多算是有幾分姿色罷了,南明望着金氏問道:“金夫人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個沒出息的東西,竟然該揹着我去四季坊找姑娘,我讓他回來之後他再敢出去,我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

南明淡笑,道:“既然金夫人如此說了,我們自然相信,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金老闆,你與冬梅在一起的時候,可曾發覺她有什麼特別之處。”

金不換的臉色難看,好像南明的這個問題讓他很難回答,

許久,金不換才結巴着回答:“特別倒沒有什麼,就是她身上挺香的……”

金不換的話還沒有說完,金氏便很是憤怒的揪住了金不換的耳朵,而且還怒道:“你說什麼,她身上很香,是不是。”

金不換知道自己說錯了,連忙求饒:“不香,不香,她那有娘子身上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