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考試,就是直接每個考生分了一名病人,然後要求考生儘量開出衆多的藥方。
爭對同一種病開出不同搭配的藥方,這可就是比較困難的了,畢竟很多醫生都被先賢框住了思維,只有看過許多不同人著作的典籍的人能勉強寫出幾份,卻是很少有人能自信滿滿的自己開出藥方。
這也是華協最難通過也是之所以證書被全球認可的最關鍵的一個環節。
中醫望聞問切,切脈之所以放在最後,因爲脈象繁雜,要是一開始不靠着觀其面色望聞其聲息問其症狀來大概性的圈定一個或幾個區域,是很難通過脈象準確快速的找到病源的。
考試是在一間擺放着一套套案桌並兩張椅子的大堂裡進行的,並沒有任何遮掩,因爲這尋來的三十幾名病人有的沒病有的確實有些小毛病,若是有相同症狀病人的,病人患病程度也是各不相同的,因此並不用擔心會有人因病人症狀類似而抄襲。
也可以說就怕他不抄襲,這只是一個針對人性的小小陷阱罷了,並不是主要考點。
經過了短暫的嗡嗡低聲交談之後,一個個考生都半垂眼眸凝神感受脈搏力度與規律,再對照着記憶一個個推敲比對,最後再判定好病患症狀,再提起一旁的狼毫一一寫下藥方。
李香雨接手的是一個熱傷風病人,熱傷風比起冷感冒來說,要稍微麻煩一點。
夏天溼熱,卻是比冬天更容易感冒。
比起冬季感冒,也有持續時間更長,更難治癒的特點。
另外,夏季感冒患者除打噴嚏和咳嗽外,還會伴有更嚴重的類似流感的症狀,如發燒和疼痛。
夏季常見的感冒有兩種類型。
第一是暑溼症感冒。因爲夏季悶熱,溼度比較大,這時大家都比較貪涼,喜歡吹空調等,容易感染風寒之邪。從症狀來說,風寒感冒、風熱感冒、暑溼感冒的症狀都有鼻塞、流涕、發燒。其間區別在於,風寒感冒和風熱感冒多發生在秋冬季和春秋季,是發熱輕、惡寒重。暑溼感冒則是夏天特有的感冒,也就是老百姓俗稱的熱傷風。熱傷風和前兩種感冒的最大區別是發熱重、惡寒輕,一般病人沒有寒冷的感覺,只是發熱,出汗多但是不解熱。因此,如果夏天熱傷風還像冬天感冒一樣吃退燒藥,效果就不太好。
第二是暑熱症感冒,多因久旱酷熱而生,屬於純粹的陽熱症候。此類感冒的重要特徵是熱象突出,是四季感冒中症狀較重的一種類型。會出現發熱、微惡風寒、汗出熱不退、心煩、口渴、苔黃等症狀,脈象主要爲浮脈和數脈。
夏天人體毛孔都會打開,防禦能力本就較弱,而空氣溼度大,暑熱難耐會傷害人的正氣,再加上人們愛吹空調、洗涼水澡,外熱內冷,於是導致夏季感冒不太容易好的問題。除了一般的感冒症狀外,夏季感冒還有口渴心煩等內熱症狀,且整個過程比一般感冒的症狀都重。【來源度娘】
李香雨確認了症狀,不作遲疑,提筆簪花小楷書下六種在彭老頭書房典籍中記載過的藥方,想了想,又擡手寫下了自己推算並實踐出來的三種配方。
當初因爲離家上學,很多普通藥草藥方並不容易買到,替代的都是些比較昂貴考究的藥材,因而李香雨只能費心思去尋找代替的藥草,要是實在代替不了的,也會以催生的方式用另外兩種或多種藥物催生出需要的藥性。
順口一說,這個催生的方式是李香雨私底下最愛玩兒的遊戲。
之後去了大學威海市,更是有很多蜀地這邊方位慣常使用的藥材這邊並沒有作爲商業藥物販賣。於是到了那邊的李香雨更是把這個愛好發展了下來。可以說,如今的李香雨開的藥方,思維之跳躍大膽創造,完全不是這些思想被禁錮了的中年大叔們可以比擬的。
看着李香雨信手拈來就是幾種轉來轉去兼容並生的藥方,一旁轉悠的監考官不由讚歎不已。還好此人正是之前就知曉李香雨的五老中的仲老,要是其他的,若水平一般的只會當做李香雨胡亂編造,不屑一顧。若能看懂的,說不得又要當場驚歎出聲擾亂了考場了。
昨日被嚴老爭贏了的其餘四人對於今日的監考位置自然又是一番不顧臉面的爭奪,最後卻是時常笑而不語的仲老不聲不響的得了勝利,卻原來這仲老不言不語一副不參與競爭的模樣,還在一邊暗搓搓的煽風點火讓幾人注意力都放到鬥嘴爭奪中去了,自個兒卻是早就跑去華協主/席那兒這般那般的早早得了任命函。
事後還無可奈何的一副很勉強的模樣說什麼就是因爲大家爭得不相上下主/席就讓他上了。其他幾人於是摩拳擦掌將仇記在了華協掌舵人頭上。
可憐胡/主/席剛暗爽了一把,又被坑了一把。當初仲老許下衆多承諾換得監考官職務的時候他還不厚道的幸災樂禍過嘞!
三天的考試終於結束了,考生們一個個面色蒼白的各自回了家等待兩天後的結果,都心中祈禱能拿到證書。每次考試雖說都安排得很寬鬆,,只有上午有一場考試,但是扛不住中醫本就嚴謹慎重,一個個考生真是心都要操碎了,如今一鬆懈下來,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走出華協考試專區大門,李香雨也鬆了口氣,雖然對於她來說不是很艱難,但是總有這麼件事兒擱在心裡她也不能放下心來,況且一拿到證書就要飛回c市,那兒還等着重新開業呢。
“喂?玉嬌?噢我直接過來就好啦,什麼?已經到了?那好吧,就是大門外第一棵樹下?好,馬上到!”李香雨重新把手機收好,眼眸晶亮的直直往前面不遠處第一課綠化樹下的小車走去,那裡剛好打開了車門走下一名身着白紗及膝長裙外罩嫩綠鏤空披肩的少女。少女長髮挽起露出白皙脖頸,耳邊幾縷微卷髮絲落在雙頰耳際,氣質高華中更添幾許清純的嫵媚,正是好久不見的高中好友高玉嬌。
如今的高玉嬌雖然還是跟着舅舅報考了西北那邊的大學,但是每年寒暑假都會回京城了,她母親也已經從國外回來了,據說已經跟她父親離異。
不過李香雨可以看出來,現在的玉嬌比以前快樂許多,當初的高冷是因爲內心的壓抑苦悶封閉自我,如今的高冷卻是氣質的高潔風骨的綻放,眼眸卻是溫柔平和。
李香雨上前,微微咬着脣角半閉眼眸忍住內心涌動的感慨酸澀與欣喜,與好友激動的親密擁抱彼此。雖然這兩年三人都沒能好好聚聚,但是彼此的情誼卻並沒有消散,反而隨着思念愈發醇厚。
高玉嬌指尖悄悄抹了抹眼角,這才笑意連連的鬆開好友,拉着對方的手就往車上帶:“快上車吧!外面實在曬人。我也是前幾天纔回來的,這次你要在這邊待多久?去年你來看你師傅,也不跟我說一聲,不然不也就直接從加拿大飛回來啦。今天去我家吧?我媽媽都已經準備好她最拿手的蛋糕啦......”
看着好友化身話嘮,李香雨脣角揚着欣喜的弧度,一對梨渦久久無法彌散。
“今天我奶奶也約了她老朋友來我們家裡做客,帶着個可愛的小公主。我想你這麼喜歡小孩子,一定會喜歡她的!就連我都很喜歡她呢......”
一路聊着毫無意義的話,兩人卻滿滿的都是滿足愉悅。時間的醞釀讓當初一個高冷不善言辭一個溫和內斂的兩人拋卻了本性的束縛,舒暢的嬉笑怒罵不止。
小車越過緩緩打開的鐵藝柵門,下車後李香雨隨着高玉嬌進入了這棟米白色小洋樓別墅。別墅建築佔地面積不算特別寬闊,樓層也只是三層。但是整個圈起來的地卻很是廣闊,約莫能有幾十畝。其他地方除了小洋樓左右兩側不遠的玻璃花房,遠遠的,能看到成片的果林與花田,洋房門前還有座精緻的小噴泉,周圍又是小小的帶着鞦韆的花園。可以說整棟洋房,就是被鮮花包圍的小小城堡。
高玉嬌見好友一臉讚歎的看着周圍的鮮花果木,玉潔的面容止不住蕩起暖笑:“這是前年才修建的,是我媽媽特意設計的,屬於我跟媽媽的家!”
李香雨回頭看着好友發自內心的溫暖笑容,也忍不住的跟着笑起來,微風在樹蔭下吹拂遊蕩,兩名玉潔高華似水溫柔的少女,即便站在着鮮花繁鬧的花園,也是道靚麗的風景。
二樓陽臺,一名端着瓷杯啄飲的婦人,一雙微揚的眼眸看着樓下往上行來的少女,眼眸慈愛溫和,臉上也浮現歲月靜好的愜意鬆快。
“花姨姨,你在看什麼呀?咦,下面那個跟玉嬌姐一起的姐姐是誰啊?怎麼那麼像我小雨姐姐呢?!”扎着兩個辮子並兩朵粉色花朵身穿粉色寬鬆公主裙的九歲上下的小女孩兒說着,就扒着白色石雕圍欄擠着縫隙往下面使勁兒瞧,正好此時正上大門臺階的李香雨正順着高玉嬌的手指向着二樓陽臺上倚欄而立的美麗婦人仰着臉笑,小女孩兒頓時安靜了片刻,緊接着爆發出一聲破音的歡呼,驚得正在裡面整根老友數落自家不成器兒子的高奶奶一聲怒罵卡在喉嚨上。
易家奶奶也連連哎哎哎的伸着脖子試圖攔下跟顆炮彈一樣往樓下衝的小孫女,不過到底是腿腳不利索了,幾年前突然中風,雖說經過幾年的溫養可以勉強走動了,但是到底腿腳不行了,像今天這般出來做客都需要兩個兒子中的一個特意接送。
易奶奶當年生子有五,前頭三個卻都沒站住腳,早早的夭折了,最後在三十好幾的時候才生下了現在的大兒子,四十來歲的時候又生下了小兒子,因此今年大兒子三十幾歲小兒子二十好幾,她也有六十好幾了,身體自然恢復能力不夠。
高玉嬌的媽媽花漫此時也端着杯子一頭霧水的走了進來,見曾經的婆婆投來詢問的眼神,自己也有些莫名,說道:“剛纔小佳又說什麼好像是小雨姐姐,然後瞧見樓下玉嬌的朋友擡頭望上來之後,就急匆匆的往下跑了,真是跟顆小炮彈似的...”
高奶奶聞言,又望向老友。易奶奶聞言,一邊揉着腿一邊好笑道:“這小魚姐姐,我也是沒見過的,不過幾年前我中風那年,小佳不是跟她小叔去神農架看松鼠麼,聽說就是那次遇上了一個很厲害的小姐姐。這些年她可沒少唸叨對方,有時候在路上也認錯過人呢。不過說起來,當年她也就四五歲,怎麼現在都五年多了,還記着哩?!真是,也不知道那小雨姐姐是個啥樣的人兒,我這個奶奶都比不過了!”說到最後,易奶奶連自家東北腔子都露出來了,有些吃味的抱怨,惹得高奶奶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