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兩天裡一家人都忙活開來,將店鋪整理好之後就將家裡堆積的貨物搬了一部分去店裡,家裡還是留下了一大半準備過節這段時間在村裡賣。等到第三天李香雨和李宏傑都去學校領了成績單以及寒假作業回來,一家幾口就準備一起去市裡採辦些貨物回來填充一下店鋪,好在現在家裡有了老爸,李香雨兩兄妹總算不用辛苦的扛東西了,一次性也可以進更多貨物了。
“王大哥,我又來進貨了,這次準備多批發些貨,品種也要增加一些哩。”
正在一邊忙碌的王老闆聞言,很是高興的大聲吆喝一聲應下,又一個當初在自己手上拿貨的小商販發展成大客戶了,王建國自然高興着哩。既然是要開雜貨鋪,平時李香雨兩兄妹賣的東西自然也是要擴大批量了,由李香雨兩人領着熟門熟路的去自己拿貨的地方,老闆娘自然很是歡迎,連之前想着要漲價的散碎珠子也沒有再提了。
周圍的人都知道了李顯明夫妻在鎮上租了店要開正經商鋪哩,逢集的時候一個個好奇的跟去看了看,見是在這個冷清的市場裡,一個個這才或可惜的說李顯明兩夫妻不會選地兒只圖便宜不成大事或眉開眼笑的說早就猜到李顯明夫妻不是做生意的料,明明是種地的還不老實伺候莊稼反而去搞那些個歪門邪道的事兒。
李顯明夫妻也不計較,只顧自己埋頭苦幹,搬東西,擺貨架,最後還特意貼了副李香雨專門寫的對聯,選了個好日子,一家人就在門前放上一串鞭炮,權當開張了。
就在離春節還有十五天的這一天,就在周圍人都暗暗笑話的時候,這個寧靜的小鎮中,掌權者卻是在此時發出了強勢驅趕正街地攤商販到新市場中各個劃分好的位置這一命令,驚得那些商販店鋪老闆心驚肉跳,剛開始大家吵吵嚷嚷的抗拒反對,不過在有關部門派遣的工作人員強制執行下,地攤商販只得一個個搬遷。
之後大家見新市場規劃得很不錯,攤位之間不再擁擠佔道,要買東西的老百姓也跟過來了,那些個小攤販也就無所謂的接受了搬遷,徒留那些店鋪個體商們無計可想,只得一個個急急忙忙退了短租商鋪,託人情塞紅包的要去租下新市場裡空置的商鋪。
這可就喜壞了負責這事的蘭建國,當初自己這門可羅雀的臨時辦公室現如今可是每天有一大堆的人早早的就等着給自己送紅包禮物請客吃飯哩。
新市場漸漸繁榮起來,李顯明夫妻當初租下的店作爲其中位置最佳的店,生意自然是好得很,每天逢集都是需要至少三個人才能忙活得過來的,就連李香雨每逢趕集,都會騰出上午的時間來店裡幫忙。
周圍認識李顯明一家的衆人不管之前嘆息的還是幸災樂禍的都沉靜了下來,一個個只感嘆李顯明夫妻運氣好眼光毒,之後一個個更是樂意有事沒事的都去王秀嫺在村裡擺着的小攤邊嘮嗑閒話了。
這日早上,外面霧氣濃重,李香雨卻依然早早的散步看書之後,用過飯就早早出門去了,原來今天是彭老頭兒安排去棉兒廟那邊的棉兒山採藥的日子。
棉兒廟那邊山高且大,樹林懸崖水潭應有盡有,受這些因素影響,那邊長了各式稀有的草藥,只是現在並沒有什麼專門採藥賣的藥農,附近也只有彭老頭兒精通中醫,那個地方也就成了彭老頭兒的“專人藥圃”了。
當然,所謂稀有並非指人蔘這些,四川盛產川芎,在李香雨村子附近,何首烏也是很常見的,可人蔘靈芝這些可沒什麼遇上的可能。此處所說稀有也就是附近很少見罷了,要真論起來,在中藥鋪中這些東西並不值錢。
來到醫館,彭老頭兒已經穿上一身幹練衣衫,揹着藥筐等着李香雨的到來。“小雨兒,帶上水和乾糧沒有?你師孃給你準備了一大袋子點心哩。”
彭老頭兒見乖徒兒果然早早的就來了,心中很是高興,也不等李香雨進醫館跟劉氏打聲招呼,就急急忙忙的上前獻寶一般的展示起揹筐裡的吃食。李香雨見師父越發老頑童模樣,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在對方“童心”大發的時候,李香雨還還是很自覺的扮起照顧人的角色:“恩,好,師傅真乖,我先去給師孃道謝一聲啦。”
被徒兒拍着肩膀讚揚好乖~彭老頭兒瞬間炸毛:“你個丫頭片子,還懂不懂尊師重道呀?”第n次聽見這句話,李香雨表示完全無壓力,聽見老頭子又被李香雨逗得咋咋呼呼的劉氏在醫館門前笑得眉眼彎彎。
“師孃,那我們先走了?放心吧,我會把師傅照顧好的。”
“恩,好,多看着你師傅,他一把老骨頭了,別累得慌了還死要面子的接着爬山纔是。”
兩人不顧一旁聞言又氣得炸毛的老頭兒,自顧自的交流一番,李香雨衝着門口的劉氏揮揮手保證要照顧好彭老頭兒一番後,就挽上彭老頭兒的手臂拉上還在要求劉氏改口的他走了。
每次彭老頭兒不在醫館,都是由劉氏負責看顧着,這麼幾十年下來劉氏還是會開些簡單藥方的,更何況一些風寒藥彭老頭兒早就包好了藥包的,只是有啥拿不準的病,還是要記錄在案,等彭老頭兒回家了再說。
“真是的,明明是我照顧你好不好?你們一個個的真當我老了?我還精神着哩。才七十歲,我算老麼?也,也就算箇中年......是吧?”
彭老頭兒不服老的話說得很是心虛,話越說越小聲,最後還快速的瞟了一眼望着前方專心走路的李香雨。
李香雨睨了一眼彭老頭兒,臉頰笑出可愛的酒窩來:“是是是,我李香雨的師傅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哩,師孃那不是擔心你麼?你見過她嘮嘮叨叨的關心過別的哪個臭老頭兒?”
李香雨一句話說得彭老頭兒又開心起來,想到當初自己娶劉氏時的風景,臉上頓時得意起來:“那是,想當初你師傅我過五關斬六將打敗了多少上門求親的漢子才把你師孃娶進門呀,嘿你不知道,當初你師孃那可是她們村裡一枝花......”
聽彭老頭滔滔不絕的又顯擺起當年的事兒,李香雨很淡定的擡頭看天,恩,今天天氣肯定不錯,難得豔陽天哩。耳邊還響着彭老頭兒胡吹海吹的聲音,李香雨繼續看地,恩,今兒這地也不錯嘛,結實,還沒啥灰塵。
走了大約四個多小時,兩人這還沒爬到棉兒山半山腰處,眼看着太陽都升到頭頂,早上兩人是八點左右出發的,現在恐怕已經十二點多了。彭老頭兒彷彿是爲了證明自己還年輕,一個小時以前就累得氣喘吁吁的還是沒有說要休息,李香雨每日散步爬山,身體素質很是不錯,可耐不住彭老頭兒畢竟上了歲數,李香雨這就喊着自己餓了累了,提議快些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
“彭老頭兒,這次咱們主要是要採些什麼藥?”
李香雨一邊將之前就全搶過來放到自己揹筐裡揹着的水和點心拿出來,一邊遞給坐在一旁枯草堆上的彭老頭兒,一邊隨口問道。
彭老頭兒此時也不管之前啥服不服氣的事兒了,只顧着坐在地上喘昀了氣,接過水和食物潤潤喉填填肚子:“這兒啊,甘藍草性陰,主治哮喘肺病,本來在咱們這地界很少見,不過因着這棉兒山有個泉眼彙集而成的水潭,倒是長了不少。還有密林裡的斷草藤,懸崖邊的葉曼針,都是一些常見病不可或缺的草藥哩。”
李香雨邊聽邊對照着自己看過的書籍,細細想着這些草藥的特性功效以及一些禁忌。
“哦?書上曾說甘藍草多在南陵地帶,咱們這兒見着了,還真是奇特,這葉曼針也多是北方天氣乾旱風沙大的地方纔會有的吧?”
“恩,哎,所以啊,大自然是奇妙的,並不是我們人類簡單分割一下,就能斷定各類物種生存的地界的哩。以前我還通說,在沼氣蔓延的北嶺那邊,還出現過罕見的赤藥果哩。”
“赤藥果?不是說它是要在高溫乾旱是沙漠才能長成麼?北嶺雖然高溫,卻是悶熱潮溼。”
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歇息一番,就接着上路了,等會兒採藥還需要不少時間,現在冬天白晝減短了,兩人還得抓緊時間才能在天黑前趕回家哩。
疲倦的回到家時,已經是傍晚六點左右了,此時的天色基本已經看不見路了,還好之前彭老頭兒很有經驗的帶上了兩隻手電筒。
李香雨不顧彭老頭兒的阻攔,笑呵呵的堅持要送彭老頭兒到家門口,這才拒絕了師孃劉氏要留她吃飯的話,轉身回家去了,看着李香雨打着手電筒蕭氏在公路上,彭老頭兒這纔在妻子的幫扶下將滿滿的藥筐放下,進屋先用熱水泡泡走得發痛的雙腳,緩了緩精神這才吃上了熱菜熱飯,想着今天一路上李香雨順暢的談起那些天南地北的藥材,到了山上也很快就熟悉了各種實際草藥,彭老頭兒很是滿意,不一會兒就累得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