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各大報章媒體再次因爲陸致遠的話陷入瘋狂狀態。
衆多讀者從陸致遠的話裡總結出兩點,一是陸致遠年內將再執導筒,二是這部片子潛力不小,將與羅伯特·唐尼的新作展開刺刀見紅的直接碰撞。
美國有線電視臺氣急敗壞,自己撮合兩人現場比試的建議竟被無情漠視。
與此同時美國廣播公司、全國廣播公司、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紛紛發聲,一旦陸致遠的新片出爐,可以第一時間提供比試場地現場直播,勝者可得百萬美元。
羅伯特·唐尼想都沒想立馬同意,陸致遠卻斷然予以否定,開玩笑,老子志在戛納的電影放你電視臺首播,像話麼?
然而單純的美國民衆對陸致遠的鴻浩之志一無所知,見兩人面對懸賞反映迥異,羅伯特·唐尼是求之不得,陸致遠則不敢應戰,於是爲羅伯特·唐尼發聲。
“百萬美元都不敢賭,八成是心虛。”
“虧我一直以來對他奉若神明,原來只是藏頭露尾的小丑。”
“美國不要無膽明星,我們支持迎難而上的超人。”
倒陸言論甚囂塵上,支持陸致遠的人則三緘其口無言以對。
檸檬樹下,霍利指着嶄新的福特轎車興奮道:“姐夫,這車怎樣?”
陸致遠正專心致志挑逗着艾米懷裡的陸維國,頭也不擡地應道:“這麼便宜,能是什麼好車?”
霍利撅嘴道:“還不是姐姐?她說什麼百業待興不能貪圖享受。一臺車而已,怎麼就享受了?”
安妮拿着奶瓶從廚房出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別說一臺車,就是一頓酒席都能讓你忘卻舊日的苦難。”
陸致遠笑語殷殷,安妮瞥他一眼笑道:“我讀《資治通鑑》你很奇怪?我看過很多華夏古書你知道嗎?”
“爲了維國?”
“對啊,他父親是華夏人,當然要學貫中西。”
陸致遠哈哈笑道:“中都夠他學一輩子了,還敢妄談貫西?”
霍利在旁問道:“姐夫你就任他們百般羞辱你?特別是那個羅伯特·唐尼,上躥下跳跟小丑一樣,話說得可難聽了,很多影迷都不敢吱聲啊。”
陸致遠笑道:“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理他那麼多做什麼?我明天就要取道舊金山回港,你在這裡好好學習表演,角色不管大小都要認真揣摩努力演好。我給你寫的劇本已經完工,就在你姐姐手上,兩年後看你的實力再決定投拍與否。”
安妮正給陸維國餵奶,聽得陸致遠明天就走,雖然心下早有計較,手上還是一顫,陸維國吸不到奶,頓時大哭。
霍利皺眉道:“還要兩年?”
“你沒實力也許一輩子都不拍。”陸致遠冷聲道。
“好吧好吧,我一定認真學。”
陸致遠心疼地看着兒子手抓奶瓶用力吸吮的樣子,讚許道:“這傢伙力氣不小。”
安妮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道:“不跟你一樣?”
當晚安妮竭力索取,陸致遠勉力支撐,戰況極其慘烈。
第二日上午,陸致遠提着行李走到檸檬樹下,回頭見安妮抱着兒子出來送行,心下不禁黯然。
他揮揮手轉身就走,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爸爸”。
陸致遠的行李登時掉在地上。
他三兩步跑回去抱過陸維國,“兒子,你剛纔叫什麼?”
安妮欣喜不已,催促道:“寶貝,你剛纔叫什麼再叫一遍?”
陸維國雙手亂撓,嘴裡不停叫着“爸爸爸爸”。
陸致遠心裡感動,親他幾口後遞給安妮,“好好帶他,我會盡早過來看你們。”
安妮抱着兒子湊過來親一口後笑道:“快走吧親愛的,這邊你儘管放心。”
陸致遠拾起行李走出大門,安妮看他遠去,兩行眼淚猛地迸出,止也止不住。
回到餐館,張金標等三人已經收拾好行李等候多時,衆人圍成一團戀戀不捨。
陸致遠勉強笑道:“都回吧,我很快會再來。”
安戈特和尤里跑出來拉着他的褲腿道:“叔叔你要早點回來和我們玩。”
陸致遠撫摸他們的頭道:“我會盡快抽時間過來。阿標,咱們走。”
王大雷待四人上車後緩緩啓動轎車。
衆人追了幾步依依惜別。
飛機上,張金標見陸致遠悶悶不樂,於是開解道:“老闆,想開點,顧小姐是心胸廣闊的大家閨秀,安妮會回去香港住的。”
陸致遠苦笑道:“她自己不肯過去,你能怎麼辦?不過這邊教育條件還好,長久住着其實也不錯。”
“對啊,要不你乾脆在這邊置地買房,大家住在一塊,豈不快哉?”
“沒那麼簡單,過陣子再說吧。”
時間已是四月下旬,由於行程緊迫,陸致遠在舊金山只能逗留一天就要返港。
傳媒大樓如今已經熱鬧非常,往來人員絡繹不絕。
陸致遠招報社、電視臺主要負責人開個簡短會議後,回辦公室看着樓下的熱鬧景象,心裡頗感自豪。
“阿標你去訂明早的機票,阿風、阿林隨我去見樑公舒。”
“阿耀呢?”
“阿耀那裡不去了,每次見他我都要勸他,可又勸不住,乾脆不見。”
格蘭特街道邊的樓房裡,陸致遠起身告辭。
樑公舒一再挽留,“難得過來一趟,吃了中飯再走吧。”
“不了,身上事多,實在不便久留。”
樑公舒調侃道:“你怕我笑你過於謹慎是吧?其實,有備無患也不錯。”
陸致遠笑道:“我寧願你笑我一輩子。”
樑公舒點頭道:“我也希望這事永不發生。來,我送你。”
幾人來到路邊,陸致遠停步伸手道:“樑叔,你回吧,咱們下次再會。”
“那我不送了,有事找阿義吧,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陸致遠鬆開他的手道:“也祝你身康體健。”
話還未完,陸致遠驀覺有異,一個光圈正從樑公舒的額頭移到自己頭上來。
“敵襲,”陸致遠猛地撲倒樑公舒大聲嘶吼道。
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擦着陸致遠的耳朵擊在旁邊碗口粗的樟樹上,頓時木屑橫飛,樹葉片片落地。
身邊的阿風阿林和樑義等大吃一驚,紛紛拔槍護衛在側。
一輛出租車緊隨而至,車窗陡然打開,一把機槍伸出來就要掃射。
阿風和樑義等人早已瞄準開火,阿林則雙手託搶對準對面屋頂射擊。
機槍還沒發射就已啞火,出租車佈滿彈痕擦肩而過,搖晃數步後猛然爆出火球。
對面樓頂上的狙擊手眼見一擊失手趕緊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