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分產

連守仁要帶上他的一家子去上任,連老爺子、周氏要帶上連秀兒,還有二房連守義一家人也都要跟去,沒有人願意留下來。而連家的老宅,沒分出去的園子、田地、院子裡養的雞和豬,這些都需要有人照看。

“……那十八畝地,你們就種着。還有那佃來的三十畝地,今年收完了。明年你們是要繼續佃,還是退佃,都由得你們。”

連守仁說他不爭家產,都給連守禮和連守信,連老爺子也說要將這些東西給三兒子和四兒子。

周氏去了西屋,連守義雖然在場,卻一言不發。

老金嚷着要寫文書,口說無憑。

而連守信則是直接站起來,說他不敢要。

“地、園子、雞、豬,這些我們自己也有了。孩子們都還小,五郎和小七要念書,倆丫頭也不能太苦了她倆。就我們兩口子,這些就夠忙活的了,多了,我們也忙活不過來。夠吃夠喝了,再多的,我們也沒啥想法。”連守信接着說道。

連守仁和連守義處處算計,可週氏和連老爺子待他們是怎樣的,連守信都看在眼裡。他可以不爭競,但是他誠心誠意地順從、聽話,遇事先爲老人考慮,連老爺子和周氏又是怎樣待他的?他不能再一直自欺欺人下去了。

尤其是今天,周氏的舉動,一開口就是四百兩,這不是應急,也不是救命,還說是讓他們佔便宜。他說不能答應,周氏先是罵,後來竟然衝他下跪,叫他大爺。

他的親孃。在要跟着他大哥去享福的當口,還要把他往死裡刮、往死裡逼,讓他無地自容,死了都不能安生。

緊接着。周氏鬧着要上吊,他勸着,攔着,就被周氏抓破了臉。

他孝順、忍讓,周氏卻恨不得他窮死,沒臉見人。連守仁和連守義獨善其身,將不是都讓周氏和連秀兒來背。周氏卻能忍氣吞聲,爲了連守仁的前途而甘願自己沒臉。

摸了摸臉上火辣辣的傷口,連守信的心裡是拔涼拔涼地。

他是實誠的性子,本就不善僞裝虛飾,一腔的義憤,強忍住沒有爆發已經是極限了,開口說話,可就顧不上那麼多了。

實得惠兒的來吧。公道自在人心。他連守信沒對不起人,親孃就是要拿屎糊他的臉,並不是他的錯。

“爹。你說的那些,我也不要。我還想着繼續在山上做工,葉兒和她娘也忙不過來。”連守禮也跟着站起來,悶聲地說道。

連守禮是做哥哥的,不過他現在完全是看連守信咋做,他就咋做。相比起爹孃和其他的兩個兄弟,老四人實誠,對他好,跟着老四,他心安。

“你們別聽你娘剛纔胡咧咧。這家還是我說了算。我說白給你們,就白給你們。剛纔也說到這,就岔開了。你們倆心裡不用有啥負擔。這些東西,不給你們給誰?”連老爺子有些着急,當着這些人的面,他想要補償連守禮和連守信。也急於想要重新確立一個和和睦睦、美滿團結的形象。

“爹,不只這些我不要。原來分家分給我的房子、園子和地,還有這些傢伙事啥的,我也不打算要了。”連守信又緩緩地說道,“六畝地、前院的半個園子,兩間半房子、屋裡這些傢伙事、農具啥的,今後,就給爹和娘做養老用。”

連老爺子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老四……”

“爹,這些要不夠,你、你老說個數……”

“老四,你這說的是啥話。你娘她就是那麼個人,沒法子。你咋還嗔心了那?”連老爺子急道。

“爹,兒子不孝。”連守信慢慢地跪了下來,“我自認,這些年,我對爹孃,對兄弟,我沒有啥對不住的地方。當初是因爲啥我們分出來住的,現在我都不敢去想。……這隔三差五地這麼一回,要不是想着孩子他娘跟我受了這麼多的苦,孩子們還小,沒了我,肯定就沒了活路,我就想把這條命,還給爹和娘算了。”

說到這,連守信忍不住嗚嗚地哭了。

誰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

連老爺子在炕上也坐不住了。

“你還啥命啊。”張氏站在屋子外,聽見連守信這麼說,就衝到門口,哭着說道,“要還命,咱早都還了。我蔓兒不就死了一回,還有我那沒見過天日的苦命孩子。”

“兩條命,咱啥也不欠誰的了。他奶要拿啥……水錢。”張氏終究面皮薄,說不出奶水兩個字來,“秀兒不是我生的,她該給我多少錢?咱再要欠她的,就說個章程出來,咱砸鍋賣鐵,咱還。我爹孃生養我,就想着我能過的好,從來沒想着養我是爲了朝我要錢。我這幾個孩子,我心甘情願養他們,只要他們過的好,要我咋地都行。”

屋外,趙氏、連葉兒、連枝兒、連蔓兒、五郎和小七都忍不住掉下淚來。

張氏說話的聲音可不低,在西屋的衆人,包括周氏和連秀兒肯定都聽到了,但卻沒有一個人出來,或者開口。

東屋裡,來客們都神情莫測,連老爺子的臉卻是一陣紅一陣白。

連守信和張氏,一直是兩個厚道的人,不管是心裡,還是嘴上,都總想着爲別人留一線的人。周氏那些話說了無數次了,這兩口子都默默地聽了、受了。今天這兩口子說出這樣的話來,那確實是被逼的沒法子了。泥人還有個土性,周氏這次,做的是太——過分了。

可是,他已經做出挽回了。在連家這麼緊要的關頭,這兩口子如果能夠再忍一忍,這過後,必定是一片海闊天空。

連守信兩口子不忍了,這讓他、連守仁,包括整個連家都很被動。

“你娘不懂事,她說啥,你們就當沒聽見得了。你們咋還鑽牛角尖,跟她一般見識。這不,啥事都還有我嗎!”連老爺子也站起了身,有些激動地道。

連老爺子說着話,就要扶連守信起來。

連守信沒有起,他依舊跪在地上。

“爹,我也三十幾歲了,我也有兒有女,我出去也要見人,我也要個臉。爹,我求你,一次讓我娘滿意了,也讓我能喘口氣,把腰板挺直了。”

與其隔幾年就要被敲骨吸髓一次,不如一次性地還了這個“債”,也省得遭零刀碎割。

“是啊,老爺子,好歹這是你兒子。你就給他個痛快吧,這殺人不過頭點地,凌遲處死那玩意兒,現在朝廷都講究個慈悲,不興那個了。”別人都礙着身份,不好說話,老金卻不在乎這些。

“爹,不只這樣。我大哥去上任,我還給他湊錢,湊路費錢。這個另外算。”連守信這個時候又道。

“老四兄弟,好,有情有義的好漢子。”老金就對連守信豎大拇指,不過話鋒一轉,他又道,“不過啊,咱們男人家做事,也講究個恩怨分明。以德報怨啥的吧,太愚。太愚,懂不,就是傻了吧唧的,人不感激你,人還吃定了你,吃了你,人還得笑話你。”

老金說到這,意有所指地瞄着連守仁冷笑。

其他幾位客人都不說話,王舉人和王幼恆的臉上卻都掛上了微笑,吳玉貴、吳家興都朝老金點頭致意,老黃就坐在老金旁邊,看着老金,一副相見恨晚的摸樣,抓了老金的手就搖晃。

“兄弟,一會找個地方,咱喝幾盅去唄。”

“喝幾盅,我不跟你去。”老金板着臉,正當老黃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時候,他又哈哈大笑起來,“不醉不歸,我就跟你去。”

“好,不醉不歸,誰不喝醉,誰就是王八蛋。”老黃大喜。

“老爺子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是個粗人,認個粗道理。老爺子你要真說了算啥的,也不能有今天的事,也不能有我老四兄弟和媳婦說的那些事,對不對?乾脆啊,就劃下道來,

大傢伙都在,寫個字據,我們也能給你做個見證,都不用另外請人去了。”老金和老黃約定了喝酒,他也沒忘了眼下的事,扭頭又去連老爺子道。

連老爺子有些氣苦,別人都礙着身份,偏這老金,總拿粗人做幌子,啥話都敢說,誰也拿他沒辦法。連守信和張氏畢竟面皮薄,雖鬧到這個地步,太過決斷的話,他兩個也說不出口,可老金替他們說了。

這讓他連個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老爺子,我們今天可不是聽見你們家打架我們來的。我們有別的事。”老黃這個時候就道,“不過,這趕上了,別的不行,做個見證啥的,這我能行。”

王舉人、王幼恆、吳玉貴和吳家興也點頭,表示他們和老黃一樣。

衆人雖如此說,連老爺子卻明白,分明是剛纔在門口鬧的動靜大了,這些人與連守信交好,因此聞訊立刻就趕來了。這些人裡,哪一個都有自己的門路,若是傳上去隻言片語,對連守仁的前程大大的不利。也因爲如此,他要當着這些人的面,將事情辦的讓他們滿意。

“是我沒管好老婆子,治家無方啊。”連老爺子嘆氣道,“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這麼辦了。那就……另寫文書吧。”

三百七十九章 想翻盤

要寫文書,本來有這些人鑑證也就可以了,不過村裡的事,連守信覺得還是將里正、左右兩家鄰居,並幾個村老,還有村頭廟裡的住持善遠大師都給都給請了來.

要這麼多人鑑證,可見他潛意識裡是被纏怕了。

外面圍觀的衆人這個時候還都沒有散,見說要請人,就有熱心的幫忙跑腿。這幾位都在村裡,甚至有的還在圍觀的人羣中,因此,一會的工夫就都到齊了。

文書執筆,也不麻煩別人,就央了武掌櫃。連蔓兒他們和武掌櫃來往頗多,知道武掌櫃寫的一筆好字,而且極善措辭。

這邊準備桌子、紙筆,王幼恆、王舉人幾個就閒聊起來。王家有人新進升了官,大家就向這叔侄兩個道喜“因着地瓜高產的事,我大哥和我另一位叔父都被推恩升了官。我今天是來看家叔,打算和家叔商量,什麼時候一起回縣城去慶祝慶祝。正好在這路過……”王幼恆就微笑着道。

王舉人微笑點頭。

“家兄行醫多年,結了許多的善緣。這次,便是承賴了家兄的善緣。”

王舉人這是說地瓜的來歷,也暗指連守信家投桃報李。

“這事其實還多虧了連四叔。要說功勞,連四叔的功勞應該是最大。要沒連四叔把地瓜種下,當初得了地瓜就當新鮮物給吃了,也沒有今天的這份功勞。”可惜連四叔身上沒功名,五郎和小七纔剛入學,年紀又小。這要推恩……”王幼恆的手指在茶杯上輕輕地敲了敲,又將話點明白了些。

屋內衆人就有些恍然大悟,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連守仁的身上。

“……我這……監生和這個官,是多虧我那宋姓的姻親,早就給謀劃下了,今天終於才落到了實處。”連守仁忙乾咳了兩聲,說道。

衆人就也點頭。都贊連守仁結了好姻親,接着去說別的事情了。

桌椅紙筆都準備妥當了,武掌櫃就要落筆,要怎麼寫。當然還是要詢問連老爺子和連守信。連守信很堅決,一定要將分家分到的東西,全當做連老爺子和周氏養老的用度。

武掌櫃就照實寫下來,之後又擡頭問連老爺子。

“老爺子,可還有其他的要求?”

“沒有。”衆目睽睽,連老爺子的心裡並不好受。“……這些年,苦了老四一家。本打算……。哎,不說了。老四分家後,創下的家業,都是他自家創下的,我們啥忙都沒幫上過。我們還能走能動,哪就用人養活了?老四他有這份孝心,我們就挺知足。”

武掌櫃就又在文書上寫了幾筆,然後將文書遞給連老爺子、連守信和來見證的衆人看過。武掌櫃落筆一點也不含糊。點明瞭連守信將該盡的孝道都盡到了。但他又能措辭委婉,顧全了連家的體面。衆人看過,都點了頭。

連老爺子、連守信、連同連守仁、連守義、連守禮。還有一干旁證都在文書上按了手印。

“這個,是不是還得讓老太太過過目?”武掌櫃又道“老太太要是有啥要求,就手也能提出來,這麼多人在場,咋地也能讓老太太滿意了。”

連老爺子面上就有些不大好看,他已經說了很多次,這個家他做主,但是顯然衆人都不相信他。

“……她懂個啥,就知道胡攪蠻纏。這事就這麼定了。”連老爺子道。

“還是跟我娘說一聲吧。”連守信就道。

文書就交給了連守仁,讓他送給周氏過目。

“要是老太太有啥要求,就手就提。要是滿意了,那就也在這上面按個手印。”衆人紛紛道。

連蔓兒暗自點頭,這件事,就得交給連守仁去辦。連守仁想要保存顏面。順利去上任,他就不能讓周氏再鬧,還得讓周氏在這文書上按手印。

作爲長子,連守仁無法推脫,他拿了文書出去,很快就轉回來,周氏已經在上面按了手印。

果然,還是連守仁的話在周氏那頂用啊。連蔓兒心道。

“老太太是明白人啊,聽大兒子的話。”老金哈哈笑着,來了這麼一句。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屋裡的人,大都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爹,你愣着幹啥啊。這個文書,咱也得寫一份。”連葉兒一直趴在門口,她生怕連守義又被忽視了,連忙跑進來,拉着連守義的衣袖着急地道。

連守義和連守信不同。連守信早分出去了將近一年,現在自家有房有地有園子,可連守義如果放棄了分家的這點家當,他立時就是光身出戶了。

“老三這個就免了吧,他和老四家不一樣。”連老爺子就道。

“爺,我爹和我四叔一樣是你的兒子。我四叔給的,我們也給。現在就去住窩棚我們也願意。”連葉兒急忙就道。

連老爺子頓時語塞。

“爹,你爲我和我娘想想吧。我們也想過幾天像樣的日子。咱錯過了今天,以後又得落我奶的手裡,哪還有這老些人替咱說話啊。”連葉兒就拉着連守禮的衣角,嗚嗚地哭了。

連葉兒說話的聲音並不小,一時之間,屋子裡鴉雀無聲。

連老爺子的手就抖了起來。

“老三,你咋教的孩子。你聽聽她說的這是啥畜生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這是。葉兒,我問問你,你這些話,你是從哪學來的?”連守仁立時怒道。

他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不敢對連守信這一家人發作,對連守禮一家他還是有底氣的。

連蔓兒在旁聽見了,忍不住暗暗冷笑。好一個連守仁,說的話暗有所指,這是指望着藉由抓住連葉兒的小辮子,牽出他們家來。誰不知道,連守禮和連守信走的最近,趙氏和連葉兒幾乎就長在連記包子鋪了。

連守仁,他這是柿子撿軟的捏,想從連守禮、連葉兒身上找補,甚至,還想借此翻盤啊。

“啥黑豬紅豬,我沒念過書,我不知道。這些話,我就是跟大伯你學的。”連葉兒可沒被連守仁給嚇住,連葉兒她現在心裡也是有依仗的。連守信、連蔓兒都答應了,這次肯定會幫她。

有人幫忙,自己個當然更要加把勁。想利用她打擊對她好的人,休想。她連葉兒年紀不大,可她知道好歹。

而且,自從打了四郎的那天起,連葉兒就知道。她和連蔓兒還是不一樣的,她的爹孃比連蔓兒的爹孃要更加軟弱,連蔓兒有親姐姐、兩個兄弟幫襯,她爹孃只生了她一個。連蔓兒家現在是有了身份的人家,可她這一家,還是一般的莊戶人家。

她沒有連蔓兒那麼多的顧忌,而且她也不能顧忌,要顧忌,就只能一輩子被欺壓。

“借高利貸嫁閨女,自己躲在城裡享福,讓我爺和我們這一大家子,還有分家的四叔替你還,逼得我爺差點急死,這不是大伯你乾的嗎?我爺帶我們下地幹活,你在家睡大覺!在鎮上偷摸買房子,僱傭人,讓我爺和我們給你出錢!”連葉兒指着連守仁,噼裡啪啦地一頓數落“你還背地裡和我大伯孃說,說跟我爺我奶一起過日子,你們是掉井裡了,啥時候能上任,把錢都颳走,把人都扔家裡纔好咧……”

屋內衆人目瞪口呆。

連老爺子面如死灰。

連守仁惱羞成怒,暴跳起來,作勢就要打連葉兒。

“胡說,一派胡言。你這忤逆的丫頭片子……”

一屋子的人,當然不能看着連守仁去打一個孩子,就有人過來將連守仁拉開了。

“我才說了幾件,還有更多的那……”連葉兒躲在連守禮身後,心咚咚地跳,說話聲音都有些發顫了。她這不是怕,是激動的。

“爹,就照老四的,也給我寫份文書吧。”連守禮低頭看了看連葉兒,又往門外瞧了一眼,就看見趙氏眼淚汪汪地站在那。

連守禮老實、木訥,但是他也並不傻。現在他的臉上,比連守信還多了一條帶血的抓痕。連守禮心裡也清楚,他家雖然沒有連守信家有油水,但也沒有連守信家的依仗。剛纔連葉兒的話,得罪了周氏、連老爺子、連守仁和古氏。今天要是不斷的清楚點,以後連葉兒這孩子就要遭罪。當然,他和趙氏也別想好。

淨身出戶,清清爽爽,以後就爲自家這三口人活着了。

“給老三也寫文書吧。”連老爺子坐在炕上,有些有氣無力地道。

“童言無忌,你是讀書人,何苦跟一個不識字的小丫頭一般見識那。”就有人勸連守仁道。衆人就都跟着點頭,態度卻有些敷衍。

連守仁的品行如何,大傢伙算是看清楚了。這樣的人,是結交不下的,但是他畢竟要去當官,所以也沒人想去當面得罪他。

當然,老金是個例外。

武掌櫃就又提起筆,給連守禮寫了一份一模一樣的文書,然後交給連老爺子過目。

“別的我都沒啥說的”連老爺子看了文書,緩緩地道“就是得加上一條,老四得答應,不管咋地,以後都要照顧他三哥。”

“老四答應了這一條,這文書我就按手印。”連老爺子擡頭看着衆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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