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這位小兄弟施以援手,不然我那兩個劣徒就有的受了。”九叔打量完安逸,對着他抱拳道。
安逸此時也在打量着九叔,發現他竟與英叔有幾分神似,也不由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對於他的問話早就有了應付這些情況的對策,壓下驚訝也抱拳笑道:“九叔客氣了,兩位高徒只不過是一時手腳忙亂,更何況還有九叔坐鎮,即便沒有在下,怕也傷不到分毫,更何況我也沒有幫到什麼忙,又怎敢居功。”
“你認識我?”九叔驚疑道。
安逸笑道:“在下安逸,平生最大的喜好便是結交奇人異士,聽聞這鎮上九叔的大名,師承茅山派,法術精湛高強,所以前來認識一下。”
恭維話誰都愛聽,只見九叔頓時眉開眼笑,笑呵呵的道:“哪裡,哪裡,只是別人擡愛,我當年也只是在茅山學了一些微末本事而已。”
就在此時,趕屍道人來到兩人身前,氣呼呼的插嘴道:“師兄,我在這呆不下去了。”瞪了一眼秋生與文才兩人,道:“這兩個小兔崽子,開玩笑拿我的顧客來玩,如果再呆兩天我這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九叔心中也感覺有些丟人,老臉一紅,對趕屍道人語含歉意的道:“師弟,真對不起,你放心我待會會好好教訓他們的。”又對安逸尷尬一笑:“也讓小兄弟見笑了。”
“豈敢,豈敢。”安逸連連說道,他可知道這九叔是個護犢子的主。
果不其然,送走了趕屍道人,九叔只是說了兩個徒弟幾句,便讓他們各自回家了,足以證明九叔確實是一個護短的人。
“小兄弟出門在外怕是沒有住處吧?若不嫌棄我這義莊簡陋,到不如在這裡整頓一晚。”當其餘人都離開了,九叔對着安逸招呼道。
安逸當然求之不得,大笑道:“但所願也,不敢請耳。”還別說,時不時的拽兩句古文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了。
九叔引着安逸來到裡間,兩人相對坐下,互相交談幾句,九叔終於開口問道:“不知道小兄弟劍術是傳承的哪一家哪一派?”這九叔身上其實也有功夫的,一套八卦掌已經練的登峰造極,但見安逸劍法精妙,卻從來沒有見過,不禁心升好奇。
“這是我幼年巧遇一位老道士,他傳授的,具他說是純陽劍法,但具體是與不是,我也不知道。”因爲不知道這個世界會不會也有純陽劍法,所以回答的很是模糊。
但九叔卻是面色一肅:“如此小兄弟也算我道門中人了,我見你劍法之間又法力流轉,但平時卻感受不到,還以爲看花眼了。卻沒想到竟然是呂祖傳人,卻是我見識淺薄了。”
“哪裡,或許是功法特殊吧。”安逸嘆道:“那道士只傳我劍法,這幾年劍法小成,遊歷天下,卻也經歷了些事情,始知道自身的淺薄,就如那殭屍鬼怪,雖然仗着劍法之利,也可與之周旋,但也吃了不少苦頭。”
“哦?那豈不是說,你遇見殭屍鬼怪都一劍殺了?”見安逸點頭,九叔面色嚴肅:“小兄弟,不知有句話當講不當講,我修道之人,雖說以斬妖除魔爲己任,但若是普通小鬼,沒有做危害人間之事,理應抓住超度,使其輪迴。切不可打得它魂飛魄散,否則業力纏身啊!需知我修道之人,本就有五弊三缺,若是再不積功德,那業力纏身之下,恐怕會有災禍臨頭。”
五弊三缺,五弊三缺指的是一個命理。所謂五弊,不外乎“鰥、寡、孤、獨、殘。”三缺說白了就是“錢,命,權”這三缺。
凡是修道之人,必犯其中一種,或一生孤苦,或身有殘疾,或無錢,或無勢,或半途身死。這既是命運,也是必然。
就拿命缺來說,一般道士天天與鬼打交道,一個失手就會被掛了,要麼就失去個零件。再說鰥寡孤獨,有哪個普通人願意跟一個整天神神叨叨的人在一起?
而安逸聞言卻有些沉默,因爲這五弊三缺,他聽鍾思宇說過!難道這兩個世界的規則是一樣的?
想到九叔與鍾思宇同屬茅山,安逸心中一動,嘆道:“其實我也不想如此,但是遇見鬼怪害人,我又怎能忍心束手旁觀。但若插手,除了這一身劍術,我卻再無任何手段,所以也只好下死手,不然死的就是無辜百姓啊!”只見他神情蕭瑟,說的好像真的一樣。
九叔聞言心中大敢欽佩,暗忖道:“如此少年英豪,既然遇見,怎能忍心讓他因除魔衛道,最後反誤了卿卿性命,但若讓他束手旁觀,怕難免會小瞧了我,倒不如將我這畢生所學傳授與他,也能借他之手多救些無辜百姓,更是一場功德。”
想到此,九叔肅然道:“小友高風亮節,林某自感不如,唯有一身從茅山得來的微末本事,想要贈與小友,若是不嫌棄我本事低微,還望小友莫要推辭。”
安逸聞言大喜,他的本意就是如此,當然不會拒絕。如果修習了茅山法術,只要回到現實世界,試試能不能施展,就能證明兩個世界法則到底相不相同了。
而且雖然這九叔說的謙虛,但其名頭那麼大,盛名之下無虛士,怎麼可能真的是“微末”道行。至少在殭屍鬼怪的認知以及對敵經驗之上,遠遠不是安逸現在所能比擬的。
當下,就聽九叔介紹起了茅山法術,要說茅山法術,當然免不了介紹一番茅山派,茅山派又稱茅山道教,是正一道符籙派,茅山更是正一派道教的主要道場。
這道教分爲全真道與正一道兩大系統。全真派的道士出家,在宮觀內過叢林生活,不食葷,重內丹修煉,不尚符籙,主張性命雙修,以修真養性爲正道。正一派道士一般則有家室,不忌葷,法術基本脫胎於古代的巫術和秦漢時的神仙方術,有壇蘸、佈道、符籙、禁咒、占卜、祈雨、圓夢、軀疫、祀神等。
而最有名,最被世人所知的,就是符篆之術。但不代表其他就落後,比如趨疫、開壇、祀神等等,布起道來好像玄機無限,顯得十分深奧莫測,讓人摸不着邊際。
匆匆一夜轉眼而過,安逸從修煉中醒來,習慣性的來到房外,練習劍術。
這純陽劍法屬道家一門,一招一式雖變化多端,卻講究個招式之間隨心所欲,行雲流水,圓潤如意,生生不息。
只見安逸身形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體迅飛鳧,飄忽若神。身影轉動之間,寒光閃閃,劍氣森嚴,似有着勁風盤旋圍繞在身體四周,連院中的樹葉都給帶動了起來一般。
就在此時,一聲叫好聲從院中傳來,安逸收劍而立,只見九叔此時站在門邊,手中拿着毛巾、臉盆,顯然是出來洗漱。
“小兄弟武功果然不凡,怕是已經登峰造極了,怪不得敢獨身一人遊歷天下。”九叔滿口稱讚道。
安逸連連搖頭:“九叔謬讚了,以我現在的劍術,可不敢稱登峰造極。”
九叔呵呵一笑,搓了搓手道:“你到也是謙虛。有沒有興趣和我比劃比劃?我也很長時間沒動武了。”
他到沒有撒謊,他自幼習練八卦掌,但這八卦掌卻威力不俗,所以在與人打鬥之時很少用到,唯恐造成不必要的損傷,而對付殭屍他卻多使用茅山術,所以此番遇見安逸這武功高強的,倒是真想比劃比劃。
安逸自然無不應允,畢竟練練手也是好的,當下兩人就拉開了架勢,你一拳我一腳的交手起來,因爲利,所以安逸依然是以指代劍。
兩人只是切磋,本不計較輸贏,但是一個存着考教的心思,一個存着試煉的心思,所以都是使出了真功夫。
只見安逸左腳捻地,右腳向前一踏,劍指一點,直指九叔胸口顫中穴。
九叔側身一躲,避開安逸這一劍指,左手緊接着一撈,就想把安逸抓住,但哪知安逸此劍直刺是虛,上面根本沒有多少力道,似早已經知道九叔像哪邊躲一般,胳膊一扭,兩腳一個跟步,劍指如跗骨之蛆一般,順着九叔伸出的胳膊,直向他胸口大穴點去。
九叔見安逸劍勢即將臨身,手腕忙向內一轉,換掌成爪,向着安逸手腕抓去,與此同時,貼步向前,身子斜着就往安逸身前切去。
安逸一眼看出九叔的打算,料他定是想要順着自己的胳膊逆勢而上,直取自己面門,他又怎能讓其得手,腳一蹬地面,身體就是一仰。
九叔的反應也是不慢,見此腳步一頓,直接變招,只見他擡起就是一腳,向着安逸膝蓋踹去。
“九叔,怎可攻下三路。”安逸調侃一聲,腳尖一點,在九叔還未攻到之際就已躍起,一個翻身便已退出兩米開外。
九叔老臉一紅,道:“不打了,不打了,卻沒想到你的劍法竟也是這般滑溜,打起來忒沒意思。”
這句話倒也不假,八卦掌以走爲上,要求意如飄旗,氣似雲行,滾鑽爭裹,動靜圓撐,剛柔相濟,奇正相生。講究的是個:“行如游龍,見首不見尾;疾若飄風,見影不見形。”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常常能使對手感到頭暈眼花。
而安逸的純陽劍法靈巧度更不在八卦掌之下,兩人你來我往連對方身體都未碰到,足以看出兩人應變之快,功夫之高。
只不過九叔叫停其實還有一個意思,因爲他發現自己已經進了全力,而安逸卻還遊刃有餘,最後那麼匆忙之際,都有心思先調侃一聲才跳開,換他來他自認做不到。所以纔是老臉通紅。
ps:感謝反**打賞(→_→名字要不要這麼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