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山脈,羣山環繞,白巖村,小河邊,一抹紫光從天而降,在微微泛白的天際中,似是一道流星,墜落在河邊院落中。當光芒散去,安逸平凡的身影悠然而立。
只見他先是轉頭看了看四周,見並無人來過跡象,微微點了兩下頭後,尋着石徑小路走入房間。
來到房間中,他關上房門,揮手一道法力打出,將房門緊閉,就地盤坐下來。沒有任何停留,安逸瞬間將意識沉入識海當中。
血胎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康安、楊梅日後如何也與他無關了。充其量會關心一下血胎,但也有天魔元神盯着。只要等到血胎出世,即便楊梅出了什麼意外,到時血胎已然成型,在現實世界也沒有人能傷到他。更何況還有天魔元神的幫襯,安逸自然無需擔心。此時他最主要的,還是好生觀看人道總綱。
意識空間中,錦帛上的人文再次閃爍出光芒,安逸靜立在前,專注觀看着,一顆心漸漸沉入其中。
“人道者,竊天地之造化,奪陰陽之逆理,亂萬物之生機……天地爲爐兮,造化爲工;陰陽爲炭兮,萬物爲銅……人能居其世,傲立天地之間,唯伐木爲屋,狩獵爲食,倉廩果腹,奪蠶絲而製衣,竊雷霆而造火;觀萬物生序而定人文,悟世間變化而整思想,凡衣、食、住、行皆取之於萬物,是爲奪萬物生機而養自身……人生一世,唯爭也,與天地爭命。與萬物爭存。與……”
安逸認真的看着人道總綱。耳邊傳來誦唸之聲,如晨鐘暮鼓、大道之音。隨着聲音持續,眼前文字開始產生變化,一陣如水紋波瀾過後,種種人間幻象演化其中。
燧人取火、有巢結屋、倉頡造字,伏羲畫八卦、神農嘗百草、黃帝定人倫,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夏承禹志家天下。商殷擴土人心歸。周施仁政教人禮。世襲禪讓、文王周易、百家爭鳴,秦掃六合逐統一。
漢家逐匈通西域,魏定北國三國雄。
晉帝昏暈胡亂華,隋文大略南北通。
唐宗驅北突厥歸,宋祖重文武功衰。
元朝暴掠百年滅,明君定北三百年。
清康興盛不進取,巍巍中華遭劫災。
一件件人文歷史,一場場感人至深,每一件事都代表了人道的一次進化,每一件事都證明了人道的立意高遠。一句經文念出,便以史爲鑑。舉例一場場事件,一件件場景,讓人更好的理解大道總綱上的每一句話,更好的理解人道。
安逸一顆心沉入其中,雙眼中時而迷惑,時而明悟,時而欣喜若狂,時而悲痛欲絕,時而面沉似水,時而悲喜交加,一顆心隨着人道變遷而變遷,仿若經歷了滄海桑田。
隨着時間逐漸推移,人道總綱其上文字終於被安逸從頭至尾的看完,可安逸卻並沒有立即從那種狀態中退出,反而又從頭開始看下去。
這人道總綱不愧爲“總綱”之稱,其將人道的大體框架、基礎根基,全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展現出來,讓安逸腦海中對人道的理解越發深刻。而最主要的,就是安逸發現這人道總綱確實有減弱錦帛帶來的情緒的功能。
不過這並不是人道總綱剋制錦帛之類,因爲與其說是減弱,倒不如說是磨礪心性。
它之所以能減弱錦帛帶來的情緒,只是因爲安逸在觀看它的時候對人道的理解加深。又更有種種或悲催、或大喜的事件在安逸眼前輪番展現,如此一來,只要安逸將心性磨礪的波瀾不起,自然能夠削弱錦帛帶來的情緒。
但心性提升並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看一遍總綱所起到的作用也僅僅能提升一點,所以安逸才會不做停留,繼續觀看。
依然是從第一句開始,安逸逐字逐句看下去,漸漸的,他不由自主的跟着輕吟起來。
“人道者,竊天地之造化,奪陰陽之逆理,亂萬物之生機……”
隨着誦唸聲,錦帛之上再次泛起波瀾,一件件人文歷史開始展現,一段段人道至理被安逸所理解。
當第二遍看完之後,安逸並不停留,繼續從頭開始,看了第三遍……第三遍過後……
第四遍……第五遍……第六遍……
時間,緩緩流逝。
意識空間中沒有日升日落,更沒有四季變遷,是以,也不知過了多久……
安逸始終沉浸在人道總綱的領悟之中,現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第多少遍了,只是以一種慣性,無限重複的看下去。
這是一種身不由己而又不自知的感覺……
不知何時而起,紫金色的意識空間中,錦帛緩緩變大。
隨着每一次場景的變幻,錦帛略顯透明的本體越來越大,並且更加透明瞭。
就像是一張蛛網,又像是一段白綢,如紗罩般,將空曠的意識空間一分爲二。
意識空間無邊無際,錦帛也似無邊無際一般,一眼望不到邊緣。在世界的正中央處,安逸元神靈光漂浮在錦帛之上。
忽然,錦帛上人道總綱文字一個個從上面躍起,散發着乳白色的光芒,圍繞着安逸不住的旋轉。
整整十二萬九千六百字,全部從錦帛上脫落,飄飄來到安逸跟前,組成一個乳白色光罩,將他包裹在內。
安逸似毫無所覺,兩隻眼睛也不知在何時閉上,口中卻依然朗讀着人道總綱:
“人道者,竊天地之造化,奪陰陽之逆理,亂萬物之生機……”
聲音娓娓,時而如雷貫耳,時而細若遊絲。隨着每一個音節的吐出,旋轉在安逸四周的人道總綱中,就會躍出一個相對應的文字。“噗嗤~”一聲。滴落在安逸身上。緩緩融入他的體內。
下面,錦帛上猛然爆起一道白光,彷彿驚濤駭浪般,向漂浮在安逸四周的文字裹去。那一往無前的氣勢中,似乎透露着一絲絲焦急。而就在此時,大道通明錄忽然憑空出現在安逸的頭頂,靜靜懸浮。薄薄的書頁打開,散發出淡紫色的光芒。將錦帛所發出的白光擋住,把安逸的元神與人道總綱的文字牢牢包裹其中。
紫光很淡,似燭火般飄忽搖曳。但無論下面白光如何猛烈,都動搖不了分毫。
安逸似對此事一無所覺,口中依然反覆的念着總綱,可隨着總綱的文字融入他的體內,他眼中又出現了另外一番光景。
依然是人文歷史事件,可安逸此時卻由先前的看客,轉爲了事件的親歷者。
在這一刻,他彷彿成了一個個歷史人物。彷彿成了一個個事件的主角,以他們的視線。經歷着一個個早已發生過的故事。
上一刻他還是燧人氏,正在拿着木棍鑽木取火;下一刻他又變成黃帝,正在打着逐鹿之戰。
伏羲、大禹、秦始皇、李世民……
一個個震古爍今的歷史人物,一段段曲折離奇的情感故事。安逸此時彷彿經歷着別人的一生,隨着主角喜而喜,隨着主角悲而悲。
在這一刻,他不僅僅是一個看客,更是一個親歷者。
可怪異的,安逸並沒有徹底迷失進去,他始終能保持一顆清醒之心,保留着自己本身的記憶。雖然代入了其他人的情感,但卻又保持着一份若有若無的超脫。
就是這一份超脫,讓他對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認知的更加透徹。一顆被錦帛影響到躁動的心,越發的沉寂起來。
經歷的多了,自然就能看的透了……
外界,錦帛見不能突破紫光的籠罩奪回人道總綱的文字,似乎變得狂躁起來。
一道道水紋再其本體上出現,洶涌的跳動着,打起一股股巨大的波浪。隨着波浪的升落,一段段場景生離幻滅,充斥着整個錦帛。
隨着波浪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濺起無數帶着場景的水花,水花逐漸脫落了錦帛的本體,跳躍在意識空間之中,將整個紫金色的空間填滿。可無論水浪再大,都無法將安逸身周燭火般的紫光撲滅。
錦帛似乎更怒,忽然爆發出強烈的光芒,仿若天日一般,將整個意識空間照的大亮,與此同時,最後一顆總綱文字融入安逸體內。
……
“滴答~”
一聲輕響,似乎從天外傳來,又似乎是心底升起。安逸始終靜止的元神忽然一動,一雙眼緩緩睜開,眼中發出歷盡滄桑的目光,平淡,而又死寂。
他之前經歷幻象何止萬世,同一個時期的不同人物,他都分別體驗。就如黃帝與蚩尤,上一刻他還是黃帝,指揮着大軍與蚩尤戰鬥;下一刻他又化身爲蚩尤,指揮部落與黃帝拼命。
幸虧他始終保持一顆本心不變,不然就如此差異的轉換,恐怕要把他弄得瘋了。
但也就因如此,巨大的落差帶給安逸的是更加深刻的磨練,使他心性更爲堅毅,也讓他體會到了更爲深切的人世滄桑、人間道理。
所以安逸睜開眼來,看着大爲改變的意識空間,神色竟沒有絲毫波動,見不到半分驚慌。
平靜的看了一眼充斥在四周不住幻滅的景色,安逸注意到頭頂的大道通明錄與覆蓋在自己身周的紫光,心知之前他能始終保持心性不變,恐怕都是天書的功勞。
當他注意到腳下的錦帛之時,眉頭卻忽然一皺,神情之中漸漸有了波動。
他現在終於明白,這錦帛乃是具體人道秩序組成,其中的每一條絲線,都代表了人間的一道秩序。所以比起人道總綱只記載大體框架來說,要複雜的多,深奧的多。
可深奧卻不代表就是好處,所謂大道至簡,不外如是。
之前安逸吸收了人道總綱,讓他徹底明白了人道的真意。但若拋去總綱研究錦帛,怕只會讓他迷失其中。
可錦帛也並非一無作用,畢竟那是具體的人道秩序所變。擁有錦帛在手。就彷彿擁有了一個世界。甚至安逸可以通過錦帛。將人道秩序投影在真實的世界中,以此來篡改、代替真實世界的人道。但最主要的,卻不僅如此。
人道立足的根本,就是“竊天地之造化,奪陰陽之逆理,亂萬物之生機”。也就是說,人道的增長,不僅僅是人“自強不息”的精神。最主要的還是“強盜”般奪取天地精華、萬物生機,才能生存在這世間。
簡單來說,想活着,得吃飯。而不論吃喝住行,都不可能吃自己、穿自己、在自己身上行走。所以人道立足於天地之間,憑的就是一股“強盜”精神。
納天下萬物爲己用,這天下萬物,自然也包括天地。
人道秩序就是吸收天道、地道,才能越發強大的。而如今人道秩序化爲錦帛,安逸就可以拿着錦帛。從而通過錦帛參悟天道、地道。
簡單來說,現在的錦帛。就相當於一個法寶,一個可以憑藉它參悟天道、地道的法寶,這對安逸現在來說,極爲的急需。
現如今他人道已明,只差參悟了天道與地道,修爲上就能更進一步,達到仙、佛的層次。所以眼前最主要的,就是徹底煉化錦帛,將錦帛收爲己用!
安逸心中想到這裡,手上已經有了動作。
先是縱身一躍,高高遠離了錦帛。緊接着一揮手把頭頂的天書摘下,破了自己身周護罩。之後開始鼓動元神法力,打向錦帛。
只見一道紫色光練從他元神內射出,分開無數幻象,直衝下方錦帛。而此時,錦帛竟也有了動作。
總綱文字被安逸吸收就已經惹得錦帛躁動不已,現如今見安逸竟還想煉化它,當即勃然大怒。
只見它本體白光熠熠,頂住安逸打來的紫光,之後調動無數的幻象向安逸蜂擁而去,似乎想以此把安逸拉入幻象之中,迷惑他的神智。
安逸對此不屑一笑,他如今心智堅硬,閱盡滄桑,又怎會被些許幻象所迷惑。不過他畢竟不敢大意,手上法訣一起,放出一道護體玄光將幻象擋在外面,一顆心專注的煉化錦帛。
不是他不想動用大道通明錄,而是他之前試過,大道通明錄的光罩隔絕內外,錦帛的攻擊不能進去,他的法力也不能打出,所以纔不願動用。畢竟他可是想煉化錦帛的,法力出不去,哪有能力煉化。
只見意識空間中,一道紫光貫穿上下,連接着安逸與錦帛。在安逸身邊,無數的幻象氣泡生演破滅,始終接近不了他元神半分。
幻象攻不破安逸防禦,而安逸也同樣無法煉化錦帛,所以兩者一時間倒僵持起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安逸心中漸漸有了些許急迫,他雖然可以再堅持下去,但畢竟法力恢復緩慢,若真的僵持下去,等到自身法力不足之時,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異端。
當下他心中一狠,控制元神忽然降落,想要近距離加大法力,煉化錦帛。可還不等他有所動作,下方錦帛似乎也對僵持不耐般,猛然有了變化。
這時錦帛像是一張蛛網,縱橫交織的絲線細而又透明,組成薄薄的一層,四面延伸到不知多麼遙遠。在它的正中心處,一道紫色光柱從上面照下,已經侵佔了一小塊地方。地方極小,與它現在的體積差別巨大,倒像是一席之地。可就是這麼小的一塊地方,卻讓錦帛猛然有了變化,織就本體的透明絲線,忽然化爲一絲絲白煙,與旁邊絲線相融合。遠遠望去,竟像是一片極薄雲霧漂浮在腳下,一望無際。
安逸心中大爲不解,不知道錦帛化爲雲霧做什麼,但此時他發現身周幻象開始退散,不一會兒意識空間都爲之一清,再沒有了任何幻象。而且就連手下用來煉化錦帛的法力也顯得極爲輕鬆。他心頭不由得一喜,還以爲錦帛後力難支,當下加大了法力輸出。
只見紫色光柱又大一圈,直直落在白色雲霧之上,不一會兒竟漸漸滲透進去,將白雲中心處染爲了紫色,而且正以不慢的速度在向四面擴散。
與此同時,一股若有若無的感應,在白煙與安逸身上建立起來。這讓他更爲心喜。
可就在安逸視線不及的遙遠邊緣。意識空間的壁障之處。錦帛所化的白煙已緩緩飄至,輕輕一點,竟然吸附在了上面。煙氣不斷,越來越多的白煙先後到達意識空間的四面,最後竟真的將整個意識空間分爲上下兩面,隔絕開來。
當整個空間四面被這薄薄的白煙連接後,忽然間白煙一散,就像瞬間蒸發一般。消失無際。
安逸臉色一變,只覺手下一空,法力竟找不到着力點,就連之前建立起的一點感應,都讓他找不到錦帛的所在之處。
“轟隆隆——”
忽然,意識空間一陣震動,安逸只覺頭腦一疼,似要炸裂一般。目光所及處,下面錦帛又再次出現。
依然是乳白半透明的絲線,飄飄蕩蕩懸浮在意識空間半空。可四面,卻緊緊連接着空間的壁壘。隨着上面一道道幻象產出。整個意識空間竟然開始震顫,安逸面色慘白。
他知道此時錦帛竟企圖與他的意識空間融爲一體,若真的讓錦帛成功的話,那與被奪舍也沒什麼兩樣。
安逸心頭大跳,慌忙穩定心神,勾連意識空間,企圖祛除錦帛與識海的關聯。
只見他先是收了之前的法力,之後瞬間懸空盤坐,雙手結印於胸前。紫氣一閃,元神化爲一點先天不滅靈光,散發出星光點點,融入意識空間。
忽然,不滅靈光一陣閃爍,似燭火一般搖曳。
安逸剛一聯通意識空間,就只覺腦海中涌入了四萬八千個念頭。如果說之前他經歷的人生是一個一個依次的,而現在就彷彿意識被分裂般,同時經歷着億萬種人生,讓他元神一震鼓脹,似乎下一刻就要炸裂。
安逸這才知道,錦帛此時才施展全力攻擊。如此多的念頭,只要他心神一個不穩,那就逃不過意識泯滅的下場,當下不敢細想,緊忙穩定心神。
好在他之前心智已被磨練的無比堅硬,所以雖然無數的人生在他腦海中引動他的思緒,他也能勉強穩定住心神,使自身一念不滅,達到萬念難動的地步。
可即便如此,安逸也感覺到心力交瘁,明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是以一邊努力的穩固着自己,不讓紛雜的念頭影響自己心智;一邊暗暗思索解決的辦法。
他知道這樣抵擋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畢竟無論他心性多麼堅硬,也定奪能守得一時,守不了一世。等時間長了,即便他意識沒有被紛亂的念頭攻破,但只要錦帛把意識空間煉化,那他也算完了。更何況,他也沒信心一直抵擋下去,緊緊是片刻時間,這四萬八千種人生就讓他心神動盪,難以相持,總想要不自覺的融入進去。
這也是他剛從之前的幻象中脫出的原因,畢竟這些個人生他都經歷了,所以才更能引動他的心神。可安逸卻不敢怠慢,因爲他知道,只要他心神有半分失守,讓自己沉淪進四萬八千個念頭中,那等待他的就是意識分崩,元神碎裂的下場。
安逸一顆心開始沉寂,但卻不敢輕言放棄,始終在想着脫身之法。忽然間,他腦海中靈光一閃,猛然出現道家的“致虛極,守靜篤”,與佛家的“一念不起,萬念俱寂”的境界。
真空無象曰“虛”,寂然不動曰“靜”。“致虛極,守靜篤”的意思就是使心靈的虛寂達到極點,空到極點,從而做到沒有一絲雜念與污染,就可以不受外界的干擾與誘惑。
而“一念不起,萬念俱寂”亦復如是,兩者講的都是一種“空”,只要“空”到了極點,那所有攻擊都落不到你的身上,因爲你是“空的”。
“空明”雖然是一種境界,但卻未必沒有捷徑,而在捷徑之中,悟道就是個最好的辦法。
大道通明錄作爲一卷功法,其上並沒有具體修行套路,只專注一個“悟”字,其上就分爲凝聚法力之術與悟道之術。
悟道之術安逸從未習過,一是因爲其一旦陷入悟道之中就不知多久才能醒來,二是因他懶散、灑脫的性格,讓他讓他覺得悟道太過麻煩,但最主要的,其實還是一直缺少一個契機。
悟道可不是說悟就能悟的,大道通明錄中悟道篇也不是隨便就能施展的,如果心裡沒有一點領悟作爲“種子”,根本不能施展出來。而現在安逸剛悟通人道,再加上人道“竊天地、奪萬物、亂陰陽”的特性,使他對天道、地道也有了新的理解。所以他現在就要以新領悟的天道、地道爲種,施展悟道之術,從而更深一步的領悟天道、地道。
只見安逸靈光一轉,於心中默運“悟道之術”,點燃腦中天道、地道殘留的領悟,一顆心瞬間進入空明狀態,腦海中諸般天、地二道衍生相序,越發通透。
而就在他剛一進入此境之時,外界元神所化靈光忽然一斂,竟也發出一股空明的意境,與之相隨的,整個意識空間也隨之一定。任憑下面錦帛如何抖動,都不再動搖半分。
這是因意識空間與安逸意識本就相連,安逸意識一陷入空明之中,意識空間也隨之空明,空到無處便無空,意識空間已成“空”,錦帛自然也就隨之脫落。
一片混沌的虛空之中,沒有了紫光耀眼,沒有了幻象繽紛,只剩下一張錦帕,散發着羸弱的白光,閃爍不定……(……)
ps: 6500字,今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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