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上,微風吹拂,鹹溼的空氣……咳咳……淡淡的海風裡透着一股鹹鹹的味道,袁洪的臉上從羨慕轉爲愕然只在一瞬間,然後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轉爲平靜。
但這份平靜裡依然透着幾分驚疑,茫然的看着安逸,呆呆地道:“道友你真的不要?”
安逸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山河社稷圖,雖然有幾分不捨,但爲了避免被坑還是毅然的搖了搖頭,道:“這東西貧道用不到,道友還是說說那女媧究竟如何斷定孫悟空會沒事的吧。”他可知道原著裡孫悟空從八卦爐出來就被如來佛祖壓了五百年呢。
袁洪卻不明白安逸怎麼會這麼執着孫悟空的事。
難道真的是朋友情誼?
可也沒必要放着這麼好的法寶不要吧!
他不禁搖了搖頭,重新審視了一邊安逸,驀然發現,對方的想法確實不是自己能夠看的透的。他悄然嘆了口氣,心說女媧娘娘果然沒說錯,此人絕非能以常理度之,便將山河社稷圖重新收到懷中,低下頭想了想,道:“娘娘與老君向來關係良善……”
這句話一出口安逸就已經猜到了幾分,之後也果然如他所預料一般,女媧與太上老君的關係十分友善,而且太上老君還欠女媧一段因果,同爲混元大羅金仙這段因果自然不能斬斷,只能換上,而這一次女媧爲了孫悟空的事專門求上門去,希望老君能夠助悟空儘早成就大羅金仙。穩固境界。
“可她爲什麼需要悟空成就大羅金仙呢?”安逸聽完袁洪的複述便立即問道。
袁洪回道:“此事我卻知曉,想來道友也能夠猜到一些。復活聖皇,必須需要我們混世四猴都達到大羅金仙的境界方可。”
“可現在悟空已經到了大羅金仙。”安逸有些皺着眉頭再次提出了疑問。
袁洪搖頭道:“此事娘娘又怎會不知。但現如今悟空的修爲是靠老君的丹藥堆上去的,而且很多還沒消化。只有再將悟空投入老君的八卦爐中練上一練,他的境界才能夠在短時間內穩固。”
安逸挑眉道:“那五指山又是怎麼回事?”
“什麼五指山?”袁洪一臉茫然的反問。
安逸心中一動,這算是算計失誤嗎?或者說是如來的境界也等同於混元大羅金仙,女媧不能算計全面,這纔沒有算到孫悟空會被壓在五行山之下?
不過這種可能也只是一半一半,或許袁洪演技太好。現在是在騙他,或許女媧算到了卻根本沒有告訴袁洪……但安逸還是傾向於女媧沒有算計全面。
如果真的是這樣,要不要將如來佛祖要出手的消息通過袁洪透露給女媧?
安逸想了想。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不禁搖了搖頭,可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件事。便直接問道:“袁道友。這混世四猴我也知道。孫悟空自不必說,是靈明石猴;而赤尻馬猴貧道也見過,確實有大羅金仙修爲,甚至還在此之上;而至於通臂猿猴,自然就是道友你,修爲定也早就達到了大羅金仙的境界。可那六耳獼猴究竟是誰?他現在的境界又是如何?爲何我沒有見你們爲他謀劃?”
袁洪笑道:“道友不必擔心,那六耳獼猴早就有巫祝教導,修爲早就不在我之下。現在就只等悟空穩定大羅金仙,到時大事可期矣!”
安逸聽到這心中已隱隱明白了什麼:按照原著對照。那麼現在女媧必然沒有算到孫悟空會被如來直接封印在五行山下,而她有沒有辦法直接出手,所以才導致西遊的開始。至於半途中的真假美猴王,未嘗不是阻止悟空被西天度化成佛的一種應對手段。可這一切都是在赤尻馬猴被他救出來的情況下,如果赤尻馬猴依然關在那“異世界”呢?這一切謀劃豈不是無用功?
安逸自然不知道,這其實也是無奈爲之。
在沒有他的情況下,女媧確實找不到進入“異世界”搭救赤尻馬猴的人選,但西遊之事是如來與玉帝謀劃的,此事若行,悟空成佛之後必被佛性壓制本來心性,從而導致不能誠心誠意復活聖皇。所以悟空成佛之事必須要阻止。悟空赤尻馬猴回不回來,都要阻止。所以纔會發生真假美猴王那一劫。這其中自然還有其他謀劃與實行條件,但卻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的,而現在有了安逸,赤尻馬猴違背原著中的情況從“異世界”脫離出來,那這情況自然就不同了。或許在孫悟空從八卦爐中“脫困”之日,就是他們進一步行動之時。
這一點安逸並沒有完全想到,但卻也隱隱有了一絲猜測或者說頭緒。他沒有再繼續向下詢問,畢竟這袁洪看起來也不是知道很多的樣子。更何況即便袁洪知道也不一定據實相告。當然,就算真的說了他信不信還是一個問題呢。而他現在對那些也沒有太多的好奇,真正最想問、最好奇的,則是另外一個問題。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安逸低下頭來沉思片刻,再次擡起來時,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十分凝重的神色,語氣亦是有些沉重道:“貧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希望袁道友能夠如實賜教。”
袁洪也被安逸的情緒感染了,臉上瞬間變得凝重,因爲有安逸解救了赤尻馬猴的事情在先,他十分嚴肅地道:“道友請說,貧道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安逸這一次真的沒有開玩笑說什麼“吃飯了嗎”逗人的話,他是真的對那件事情想要求證,臉上凝重的表情絲毫未減,幾乎是一字一頓道:“還請道友告知,復活聖皇,究竟需要什麼條件。”幾乎是一秒鐘的停頓,着重補了一句道:“或者說,需要你們付出什麼?”
袁洪在安逸問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變了臉色,之後着重補的那一句一出口,那臉色就更爲難看,一張臉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深吸一口氣道:“道友既然如此問,必然已經猜到了什麼。而且我之前已經答應道友,由此也不該向你隱瞞。但是……”安逸一聽但是就知道這事八成沒戲,果不其然,袁洪沉默了一下,才繼續道:“道友與孫悟空之感情令人羨慕,若是換做我,絕不會放棄山河社稷圖,而一心追問孫悟空是否會有危險……此中真情令人敬佩,卻讓我不敢再坦言相告。我如今只能‘敷衍’的說,道友所猜不假。但道友所猜到的究竟是什麼,我卻完全沒有猜到。”
……這真的不是在自欺欺人嗎?安逸聽完袁洪的話第一個想起的念頭就是如此,而第二個,則是:您老一定是誤會了啥……
至少在他的心中之所以放棄山河社稷圖是因爲怕被坑,而着急追問孫悟空的安危則是爲了轉移話題……
“道友就真的沒有絲毫遲疑與悔意?”安逸想了想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袁洪盯着他看了半晌,緩緩吐出一口氣道:“此中自有因果,我只能告訴道友,此事既是自願,又是無奈,至於道友如何去向,則完全靠道友一人。”
無奈?還是被迫?
安逸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可還未等他細想,袁洪於此時又道:“我之誠意想必道友已經清楚,不知道友是否能夠答應之前的請求。”說完還向安逸深深一禮。安逸面色怪異的看了袁洪老一會兒,才緩緩點頭。
袁洪似乎鬆了一口氣,輕聲道:“其實女媧娘娘這也是爲了道友好,畢竟老君之心思誰也不能猜到。他似乎也暗中謀劃什麼,娘娘只能確認他不會對悟空動手,但若是道友插了進去,難保老君會不會對道友做些什麼。”
真的是這樣麼……安逸心中唸了一句,可緊接着卻一個激靈,恨不得吼那袁洪一句:您老人家能不能別提女媧那坑爹玩意了!
袁洪此時卻不知安逸心中的想法,見安逸點頭同意後,就已經放下了整顆心思,說完那位女媧開脫的一番話後,心滿意足一笑道:“既然道友已經答應此事,那貧道就也該告辭了。我那幾位兄弟雖然不會懷疑什麼,但讓他們等久了終歸不好。而至於二郎真君,他與女媧娘娘也有着一場因果在內,道友日後再遇到之時,不如以此拉拉關係,楊二郎他必不會再爲難道友。”
“呵呵……如此就多謝袁道友好心了。”安逸乾巴巴的回了一句。
袁洪也不在意,無聲一笑,說了聲:“貧道告辭!”就足尖一點,腳踏祥雲向來路飛去。
安逸擡起頭,望着袁洪的身影一直消失,視線依然停留在遙遠的天際。
他心中閃過諸般念頭,眼瞼漸漸低垂,劍眉一立,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再次睜開眼時,眼中隱隱顯現天宮的模樣。
……
卻說孫悟空,就如原著一樣,與楊戩賭了一番變化之後,一個閃身消失不見,卻是直接到了二郎神的灌江口,冒充二郎神在裡面作威作福的大鬧了一場,緊接着,又與隨後從照妖鏡中得知消息就趕來的二郎神來了一場大戰,卻不料在大戰時被老君用金剛鐲偷襲打了腦袋,被楊戩鎖了琵琶骨交到了天庭。
在斬妖臺經歷一番刀砍斧剁、火燒雷擊,都不能傷及起身後,被太上老君扔到了煉丹爐裡。
如此七七四十九天,凡間就是七七四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