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逸與牛大柱對話之際,對面的院子門忽然被打開,此家主人劉奎慌慌張張的奔逃出來,猛然看到安逸,渾身一個激靈,連滾帶爬的跑向安逸,邊跑邊喊到:“大兄弟,救命啊!”
安逸沒有答話,臉色凝重的看着他身後的女屍,只見那女屍面呈淡金色,額上扎着生絲綢子,穿着一身殮衣,金面獠牙,手指指甲長約三寸,正一步一步艱難的向門外挪動。
“咦,不是跳着走的?”
安逸心生詫異,但見殭屍行動遲緩,也不由放下心來:“就這速度,以我的劍術只要小心些,它應該傷不到我。”
心中一定,安逸左手一擡劍鞘,右手握住劍柄,“唰”的一聲,抽劍在手。
安逸雖然沒有學過輕功,但純陽劍訣之中卻有輾轉騰挪的招式,其上也有提氣縱身之法。
只見他腳尖一點地面,“嗖”的一聲竄出,以極快的速度接近殭屍。
來到殭屍近前,安逸右手持劍朝着殭屍身體直刺,哪想到那殭屍雖然行動緩慢,但反應卻是不慢,左爪一擡,長長的指甲直指安逸胸膛。
安逸心中一驚,他哪裡有半點爭鬥經驗,下意識的就是往後躲。
可他本來是重心向前,現在卻猛然後退,哪有那麼容易,腳步一慌,就失了重心,仰面向地上倒去。
只聽“哧啦”一聲,安逸只覺胸前一涼,擡頭一看,殭屍的利爪上正勾着幾片碎步,正是自己的衣服。
此時殭屍身子一歪,直直的向倒在地上的安逸砸去,兩隻爪子正對他的脖子。
安逸一見,這還了得,要是被他砸中,那不得腦袋搬家嘛。
下意識一個兔子蹬鷹使出,用上了全身的力氣,雙腳結結實實的踹在殭屍的胸前。
“嘶”安逸倒吸一口涼氣,原來是那殭屍身體太過堅硬,雙腳似踹在鋼板之上,震得腳底骨頭一陣生疼。
不過此番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只見那殭屍受不住力,被安逸踹的後退兩步,仰面倒在地上。
安逸哪會放過這個機會,慌忙爬起身來,握起手中長劍,就狠狠的向着殭屍腦袋砍去,哪裡有半分招式。
當長劍砍中殭屍的脖子,只見長劍忽然爆出耀眼的光芒,浩浩蕩蕩的氣息從長劍上散發而出,被斬中的殭屍身上發出“嗤嗤”聲響,伴隨着滾滾濃煙,化爲一攤污水。
安逸愣了一愣,就在此時,劉奎顫顫巍巍走上前來:“那個,大兄弟,哦不,少俠,仙長,這殭屍,徹底被您消滅了?”
“咳咳……”安逸清了清嗓子,剛要裝模作樣一番,但低頭看到胸前零亂的衣服,不禁臉上一黑,乾笑道:“消滅了,肯定消滅了,那個,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根本不給劉奎再次說話的機會,一溜煙跑回朱爾旦家,那速度,比剛剛衝向殭屍時還快。
進到屋中,陸判官此時已經施法完畢,正面帶微笑的看着剛剛返回的安逸。
“那個,換好了?”安逸被陸判官看的渾身不自在,當先開口道。
“好了,卻是麻煩你了。”
安逸擺手道:“不麻煩,不麻煩,對了,這殭屍是怎麼回事,怎最後還化了,還有這劍,最後那一下我也沒怎麼樣,怎麼它還會放光了。”
陸判笑着解釋:“此劍乃純陽真人貼身佩劍,其上純陽之氣浩然正大,區區一個屍變的屍體,當然抵不住神威。被劍氣一蒸,也就化了。”
安逸更是不解:“那爲何一開始它不爆發一下那什麼神威。”
“這個……”陸判遲疑道:“許是真人爲了鍛鍊你的武藝,所以才施上一層禁制,只有劍身擊中妖魔本身才會發揮功能。”
說完,不禁歉然道:“這件事我也不知道,不然也不會讓你隻身犯險。”
這話說的情深意切,但安逸卻聽得臉色一黑,什麼意思?不相信我的實力嗎?之所以讓我出去打怪,是因爲知道我裝備牛逼,自帶除魔光環?
不過想到剛纔自己的表現,確實不咋地,安逸不禁沉默了。
剛剛殭屍出手反擊的時候,他明明只需要橫劍反撩,以那殭屍的速度,肯定能削下它的兩隻胳膊。
還有最後一下,把劍都用成刀了,要不是純陽劍厲害,他能消滅殭屍?
陸判注意到安逸臉上的異樣,知道安逸的心思,出言寬慰道:“如今你不過練劍兩個月,更沒有對敵經驗,初次對上那怪物,能正面對敵也足以看出膽氣不凡,日後成就必然不可限量,只可惜我不通武技,不然到可以指點你一番。”
安逸回過神來,謝道:“陸判好意,逸之在此先行謝過。”
……
送走了陸判,安逸回到自己房間,腦海中回現當時場景,思考着自己的不足。暗忖:“如今我雖然得了劍術,但是之前卻一直死練,即便動作再工整,劍招再不凡,臨陣對敵之時,若沒有戰鬥意識,那也枉然。”
“不過這對手難找,若是去找妖怪,恐怕沒有幾個會有好心幫我喂招,上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以我現在的劍術,即使有純陽劍,若碰上妖怪怕也難有勝算,倒不如心中幻想一個對手,自己與自己對敵,雖然於實力增長緩慢,但卻勝在安全。”
打定主意,安逸打坐一夜,第二天天微微亮,就來到院子中站定。
先是耍了一遍劍法,招式連貫,力度卻有些跟不上,看起來軟綿綿輕飄飄的。
“看起來不光是對敵經驗不足啊,如今雖然已經能夠熟練的打出整套純陽劍法,但是其中發力的法門卻還沒有吃透,而且把招式拆開來就會不連貫,所以威力才如此弱小,更因爲練劍日短,身體肌肉沒有記住出劍招式,所以對敵之時一慌亂,纔會忘記運用。”
安逸找到自身的不足,思索着改變的方法:“如今只有苦練,當徹底的熟練了劍法,徹底的吃透,揮手之間就是劍招,到時即使沒有對敵經驗,憑藉純陽劍法的精妙,也不至於昨夜那般狼狽。”
想到此,安逸心中頓時豁然開朗,心智一堅,於往日的生活做了番改變。
每天除去吃飯打坐,基本都在院中練劍,除非真的累極,絕不停下。他雖知道欲速則不達,但是對於世界的詭異,心裡沒有安全感,所以也堅持下來。
如此又過了三個多月,期間那朱爾旦也知曉自己換了一顆文思斐然,過目不忘的慧心,更於秋天科考之際中了舉人,心中自是欣喜異常。
而安逸在人家家裡白吃白住半年有餘,心中卻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畢竟當初若沒有他,那朱爾旦換心之時怕已經被煞氣衝體搞死了。當然,此番變化是不是由他帶來的,安逸卻是不會多想的。
不過雖然如此,安逸卻還是把之前看小說好奇,查到的玻璃製造方法贈給了朱爾旦,讓其妻子家制作,使其抽成分利,家中充裕不少。
不爲別的,只爲自己吃的好,住?...
的硬氣。
……
朱家大院中,安逸一身長袍,迎着初升的朝陽,手中純陽劍劍光閃閃,矯若遊龍,身體輾轉騰挪,忽而縱躍,忽而屈蹲,忽進忽退,虛虛實實。
忽然,只見他一躍三丈來高,口中傳來一聲清嘯,劍尖直點,猛然爆出一團赤色光芒,宛若初升的驕陽。
朱爾旦剛剛出來,見此忍不住大叫一聲:“好劍術!”
安逸聞言飄然而落,衣袂翩躚,半年未剪的長髮也隨風搖擺,看起來頗有一番出塵之氣。
“朱兄謬讚了。”安逸落地收劍,轉身笑道。
“豈有此言!”朱爾旦糾正道:“逸之賢弟你今日之劍術,連我這書生都能看出其中隱藏的威力,與之前相比,雖少了一絲美感,但其中多的那凌厲之氣,更是讓人心醉。”
“呵呵,如此就多謝朱兄誇讚了。”安逸不再糾纏,說實話他對自己的進步也是很得意的,他有自信,現在再讓他對上那殭屍,三兩劍就能解決,不然他也不會打算離開。
沒錯,就是離開,如今劍術初成,對於這個世界也有了一番瞭解,他自然不願窩在這個小城,想要出去見識一番。
所謂大丈夫志在四方,所以朱爾旦並沒有阻攔,只是昨夜他與陸判三人,擺酒長桌,爲安逸餞行。
幾人都是灑脫之人,依依惜別的場景沒有出現,只是在一陣悠長的大笑中,安逸坦然離去。
出了城門,走過不遠就是山路,落葉、枯枝似乎訴說着什麼,安逸卻大步流星,根本不去在意。
暗自調動體內法力,以純陽劍訣中記載的輕身法門,在蜿蜒的山路上掠過。
人生中,既有無數的離別,就有無數的遇見。
幾日之後,安逸路過一個小鎮住了一夜,之後又踏上路程。
連綿的高山,碧綠的湖水,清新的空氣,當他正沉浸在美麗的景色之際,忽然感覺肩膀一沉,一隻大手搭在上面。
安逸面色鉅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