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邱敏家出來後,童欣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呼!”終於把自己連同邱老爺子受的窩囊氣一起給出了。她相信不用邱老爺子和她親自出手。就有人會幫他們料理王家那羣王八蛋了。
哼!敢告黑狀,敢拿刀砍她!以爲她就那麼好欺負嗎?她當時之所以忍着沒有直接將那瘋女人滅了。等的就是現在這一刻。
她相信只要那女人的手指殘了,王家背後的大靠山肯定還得跳出來。等到這時,她和邱老爺子在醫院受到的委屈,就是她反擊的武器了。只不過童大小姐沒想到這一刻來得那麼快。王家的那羣王八蛋更想不到,他們的報應來得更快!
童大小姐深知,只有讓那羣自以爲是的王八蛋被他們自以爲是的大靠山,親手將他們拿下。那兩隻王八蛋纔會真的永無翻身之日。也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解決問題。
如果她當時逞一時之痛快打了那兩女人的嘴巴,只會讓她們皮肉受痛。但是,童大小姐和邱老就會現入被動的僵局。就會成爲對方再次向不明情況的某些靠山告黑狀的理由。
反過來,情況就完全不同了。顯然,她忍一時之氣,卻是解決了一個大隱患。現在那個所謂的老首長就算知道是童欣華故意懲治王姓護士。他也沒理由再出聲向邱老爺子施加壓力了。而且,他第一個就會饒不了那羣打着他的招牌,仗勢欺人的破親戚。
啊!她張臂深吸了一口氣,只覺身心舒爽,痛快無比!自從接下邱老爺子的治療擔子以來,事情一拔接着一拔,這些日子她可是許久沒這麼爽快過了。
因此,她沒有急着回何局長家。倒是在這幽靜的市委大院,漫不經心的閒逛起來。賞賞花草,看看盆景,哼哼小曲兒,愜意無比。
當她經過一塊綠茵草坪時,忍不住躺在上面曬起太陽來!今天是陰天,太陽含羞帶怯的,在雲層中遮遮掩掩。一陣陣清涼的自然風,輕輕的吹來,她感覺全身細胞都在伸展……
在成彬的提醒下,暴怒的杜首長終於稍微冷靜了一點。他讓成彬拔通了在醫院上班的邱天宇的電話。從邱天宇那裡他了解了整件事情的起因和經過。包抱王護士的手指,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被折斷的……證實了王家人的囂張無禮與不識好歹。自然也知道了邱長志只是有驚無險。並沒有童大小姐所說的那麼嚴重。
這讓他稍許放心的同時,也理解了那個叫童欣華的小朋友之“險惡”用心。杜老心中很憤慨,是誰借給那丫頭的膽子,竟敢以這樣的方式來威脅,敲打他這個吃鹽比她吃米都多的長輩?
然而,明知那丫頭的用心不純,卻又不得不接受那丫頭的威脅。當場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打給紀委副書記邱敏的。他直接下令,讓她徹查衛生局長。另一個電話是打給雲海省軍分區正治部主任的。內容一樣,要求他派人徹查雲安軍區醫院的王院長。
當今這個社會,官員們最怕的是什麼?那就是查!當然,也有不少經得起檢驗的清官。可是,像姓王的這種人能經得起考驗嗎?恐怕是連他們的親姑姑,杜夫人都不會相信吧!不然,她的臉色怎麼會那麼難看呢?
杜老爺子放下電話,抱歉的望着老伴兒。“對不起,我必需這麼做。”不然,我怕是沒臉再見老朋友了!這句他放在了心裡。
“現在,是死是活,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她們王家就這兩個弟弟,他知道她一心想要扶持他們,幫助他們。可惜,他們自己太不長進。自己一再強調原則,原則。可是自己卻差點因爲聽信了他們的饞言而弄得晚節不保的下場。
杜夫人難過的搖頭回道:“我明白,路是他們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無論前方等着他們的是什麼?都得他們自己去面對。就算前方是一個萬丈深淵,那也怨不得別人!”話落,她雙目中的眼淚也情不自禁的隨之落下。這就叫揮淚暫手腳啊!
“那我們現在還要去看外公嗎?”成彬問道。
“我累了,想先休息。”杜老說着朝客房走去。如果不把姓王那兩兄弟的事情先弄楚,不還老邱一個公道,他哪有臉去見老邱呢?
雖然老邱總是覺得欠着他一條命。事實上,後來老邱早已經還過他不止一條命了。好幾次在危險關頭,若不是老邱捨命相護。他早就不知被子彈打穿過多少次了。所以,他一直將老邱當成最好的兄弟。從沒將他當過兵看。
可是,到老了,他卻因爲一個小人的饞言,責備,誤會了這個兄弟。讓他受了一個天大的委屈,還差點害得他剛剛緩解的病情,再次復發。越想他是越加的自責……
——
蘇美美正在拍一則廣告,接到汪強的電話,聽說藍正愷要帶自己出席一個party,她頓時興奮得差點連自各兒姓什麼都忘了。蘇美美心情那個激盪啊!她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藍少啊!那可是她的夢中情人。從去年在一場宴會上,第一次看見這個雲安太子爺,她的一顆芳心便義無反顧的爲他沉淪了。
可是,藍少卻一直對她若即若離。沒想到他竟然會請自己陪他出席party,雖然只是一個很小的生日party,但是,對她來說身邊站着的人是藍少,那就意義非凡了。因此,激動之餘,她抓起手袋,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就丟下一幫子圍着她轉的導演,攝影師,服裝師,化裝師……衝進了停車場。開着她那輛展新的法接利敞篷跑車。以130碼的時速,勇闖衆多紅燈後,一溜煙兒,衝進了市委大院。
而跟在她車後追的交通警車,見那拉風的法接利進了市委大院,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反正那幫太子公主飆車的事,只要沒有鬧出人命,最後都會不了了之。
蘇美美剛剛開進市委大院,身邊的電話就響起來了。她拿起電話,導演在電話中大聲斥責。
“喂!我說蘇大小姐,一大幫子人在等着你開工呢!你竟然給我溜號?”
“導演,我真的有急事。您就幫幫忙,替我給大家解釋一下吧!告訴大家,今天的所有花銷算我的。還有,擔誤大家的時間,我開雙倍的人工。”蘇大小姐別的沒有,錢多的是。因爲有錢,所以,她才能快速的在模特界出名。因爲有錢,這種隨便一個工作室都能接拍的小廣告,她硬是請來了國內的知名大導演。
可惜,她忘了這些大導演不但要錢,更要面子,要尊重。更會有脾氣。所以,她的話一說完,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導演爆怒的嘶吼聲:
“你以爲有錢了不起啊!比你有錢的人,我見得多了。比你紅的名星大婉海了去了。可是,膽敢放我鴿子的你卻是第一人。別說我沒擔醒你,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你要是不回來。這則廣告,你就另請高明吧!”
“導演……咔!”蘇美美還來不及解釋,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嘟嘟的忙音。“什麼東西!你愛滾不滾!”蘇美美氣得把手機狠狠的砸向了副駕坐。
可是,罵歸罵,她卻不得不重視這位大導的警告。她竄導着老爸花那麼多錢請來這位大導演,可不光光是爲了拍這個小廣告。最主要是想攀上這位大導演,靠着這層關係在中央電視臺的黃金時段竟拍一則廣告。
自從改革開放以來,商家們越來越精,對廣告喧傳的效應也越來越看重。特別是中央臺黃金時段的廣告。雖然已經竟下了天價。可是僧多肉少,若然沒有關係,你就是有錢也沾不上啊!
所以,蘇美美不得不再次撿起電話,意圖向那位大導演承認錯誤。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喂,陳導對不起!是我不對。您先消消氣,我真沒放您鴿子的意思。我是真的有不得不離開的急事。而且是關乎我一生幸福的大事,您大人大量,就原諒我一次吧!您放心,我一定讓我爸親自過來安排善後事宜。”蘇美美這次學聰明瞭,沒再提到一個錢字。只說讓她爸去處理。她爸能怎麼處理?他又不能代她拍下去。還不是一樣用錢來處理。
這次電話那邊沒有再吼了。沉吟片刻後,丟下一句“下不爲例”後,又掛了電話!
“哼!裝什麼b,最後還不是見錢眼開!”蘇大小姐隨手把手機拋到副駕坐上。這回力道用小了,手機竟然掉到坐位中間的空隙去了。很不巧的是,手機的玲聲又響了起來。她想也沒想就彎腰下去撿手機了。可是,她卻沒注意到前面正是拐彎的地方。她的跑車既沒減束,也沒轉向,筆直的衝向了路邊的草地……
當蘇美美撿起手機時,車子突然震盪了一下。她這才發現車子已經偏離了軌道,開向了路邊的草坪。最令她驚慌的是,那草坪上還躺着一個人!“啊!”她尖叫一聲,捂着雙眼踩下了剎車!
正躺在草地上逗弄兩隻小螞蟻的童大小姐,突然聽到一聲尖叫,猝然擡頭,只見一輛失控的跑車,正以極速之勢朝她衝了過來。她來不及有任何思考,本能的原地打了個滾。險險避過被車輪碾過的厄運!
竟管如此,童大小姐依然受驚不小。她躺在地上,捂着怦怦懼跳的心臟,讓它慢慢復原。
待車子停穩之後,蘇美美從驚愕中醒神。她第一時間就是推門出來,查看那人的傷勢。並沒有看到血猩的場面,蘇美美稍稍定了定神。她走過去,顫聲問那個背對着她躺在地上的人道:
“你,你沒事吧?”
童大小姐心說,你很想我有事嗎?可是,她卻並沒有理這個差點要了她第二次生命的兇手。
沒有得到迴應,蘇美美的心又開始激烈的狂跳起來。“你,你不會是死了吧?”話一出口,她瑟瑟的抱緊雙臂直往後退。一直退到撞到車門上,“砰!”響聲加上背上的痛刺激了她。她反應過來,趕緊坐進車裡。“哧”的一下,重新打燃氣車,意圖倒車逃跑。
這會兒,童大小姐受驚的心臟倒是復原了。可是,纔剛剛平息的努火卻是蹭蹭地往外冒。見鬼!這丫明明以爲撞到自己了,卻是連救命都不呼一聲,就想開車逃跑!
“你給我停下!”童大小姐大喝一聲,雙腿往上一伸,倏地原地彈跳而起。
“啊!”嚇得做賊心虛的蘇美美又是一聲尖叫!“砰!”她的車已經倒回了水泥路面。卻又直直的向着另一邊的草坪滑去。另一邊的草坪很窄,下面是一個兩米高的小平臺。那車再往後倒,就得掉下去了。
童大小姐已經衝到車前。看裡面的人,已經嚇得傻了。她憤怒的大聲吼道:
“不想死,就踩剎車!”
一聽到死亡的威脅,蘇美美終於找回一魂。她本能的照着對方的要求,踩下剎車!
車還沒停穩,蘇美美就被童大小姐從車裡直接給擰了出來。狠狠的摔到水泥地面上。
“啊!”蘇美美被嚇得尖叫出一。童大小姐原本是要找這沒良心的兇手算帳。卻想不到,反到是自己了救這個兇手。童大小姐心中這氣,更是不打一處出。她想也沒想,一腳踢了過去。
“啊!”蘇美美又是一聲驚叫!雙手抱頭,完全沒有反抗。
經過蘇美美這一連串的驚叫聲,早已驚動的周圍的住家,並引來了大院保衛科正在不遠處巡邏的保衛員。
“住手!”一保衛員指着正欲踢出第二腳的童大小姐大聲喝斥道。
童大小姐踢到半途的腳忍了一下,還是踢下去了。她知道這一下不踢下去,呆會兒就更加沒機會了。這死女人不打,她不能消氣。
“啊!”又是一聲驚叫。
“你……!”保衛沒想到她竟然敢當着自己的面行兇,氣勢沖沖跑了過來,指着童大小姐大聲責問道:“你是從哪兒溜進來的?這裡是市委大院,怎容得你在此行兇!”那架勢若非面對的是個小女孩,他的拳頭肯定已經落下去了。
可是,童大小姐卻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那保衛閃身擋在了她的面前。“跟我們去保衛科走一趟。”
這時另一個年紀大些的保衛也跟過來,他扶起地上驚魂未定,嚎叫不止的“受害人”。這個保衛之前親眼看見那小姑娘是從邱副書記家出來,然後到處溜達。所以,他不會像另一個保衛那麼把她當成非法入侵者。他好言勸解道:
“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大打出手呢?”
這時也引來了離此最近那兩幢房子的人。後面一個院子,正是雲安第一把手藍書記家。前面一個院子,是第二把手白市長家。
白市長家只有一個保姆在,所以她站得遠遠的看熱鬧。藍家出來的是藍正愷,當他看清站在那裡的兩人後,不禁一陣錯愕!他緩緩走到汪強身邊,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最先趕到現場的是從藍書記家跑出來的是司機汪強。他正在院子裡給那輛奔馳洗臉,突然聽到汽車聲和尖叫聲。立刻就跑出來了。
他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蘇美美跳下車,問地上那人的話。當時隔得有點遠,又有法接利阻礙,他也沒看清地上的是誰。只知道肯定是有人被車撞了。不然,蘇美美不會問出那樣的話。
而且,她接下來的反應更加明顯,她竟然不是呼救,也不是送人上醫院,更不是打120,或者110。卻是想着駕車逃跑。這幾乎令他以爲那個被撞倒的人已經死了。他在心中暗罵蘇美美是頭胸大無腦的蠢豬。這裡是市委大院,她以爲在這裡撞死了人,是能跑得掉的嗎?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出聲阻止的時候,卻聽見一個有點耳熟的憤怒聲。然後,就見那位被他家藍少看中的小保姆從地上跳了起來。那一霎,連他都被嚇了一大跳……
聽完汪強的敘述,一抹欣喜隨即由藍正愷的眼底一閃而過。他正愁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認識那小丫頭呢!沒想到上天這麼快就把一個良機送到他面前來了。
“藍少,咱們要過去嗎?”汪強小聲問道。
“先等等吧!看看那位小保姆怎麼應付保衛。”事實上,他是在等待一個最佳出現時機。
他相信那兩保衛不會那麼輕易放她離開的。他認識那個攔住她的保衛,他叫謝旺才,是保衛科的副科長。也是市人大主任的表弟。此人一向是不會把市常委班子以外的任何衙內看在眼裡的。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副局長家的保姆。敢跟他叫板,他肯定不會罷休的。
至於那個來找他的蘇美美,他覺得小保姆踢她兩腳還輕了。換了是他,肯定不會出聲救她。這種撞了人只會逃跑的傢伙,由得她車毀人亡纔好。
不出藍大少所料,謝旺才只看到蘇美美被踢了兩腳,又見她抱着雙臂,拼命的哭喊。明顯是被嚇着的。再看那個打人者,則是一副淡漠得彷彿那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表情。他自然以爲是打人者單方面欺負了人。
“走,跟我們回保衛科再說。”見那丫頭似乎沒有跟自己走的意思,謝旺才用報警來恐嚇道:“再不走,就交派出所處理。”一般來說,像這種似懂非懂的小女孩最怕的就是被警察。
可惜,他今天遇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女孩。人家連鬼都不怕。更別說怕警察了。警察不怕她就好了。
“不用了麻煩了,我住在公安局的何副局長家。你們讓派出所的警察,直接去何局長家找我瞭解情況吧!”冷冷說完,童大小姐轉身就往西邊的小路走去。
那兩保衛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相視一覷,互問:“她是何局長家的?”然後兩人同時搖頭,表示並不知道這件事。
“你給站住!”謝旺才飛快的擋在童大小姐面前,厲聲喝斥道:“別說你是何局長家的人,就算你是藍書記家的人,打了人也是要受法律責任的。”
童大小姐擡頭望着那個保衛,平靜的說:
“我只有十五歲,還未成年。在這裡,我的監護人是何必然。你要談法律責任的事請找他。還有,你並非執法人員。如果你再擋住我的去路,我會連你一起揍。然後再告你一條,威脅恐嚇少女罪。”
“噗!”汪強捂嘴笑噴了。藍少同樣笑抽了。雖然已經見過她揍出租車司機的場面,可是,他真沒想到這丫頭能囂張至此。非但不受威脅,反而給他威脅回去了。而且,她的威脅顯然更具說服力。
嘶!謝旺才只覺牙齒都被氣疼了。他在這市委大院幹了十多年保衛。什麼樣的衙內他都見識過。可是,像這位只不過有公安副局長撐腰,就囂張成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小姑娘,你口氣不小啊!”謝旺才怒極,反而鎮定下來。對方只不過是個小姑娘,自己若真的跟她動手。理虧的肯定是自己。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那股憤怒,嚴厲的問道:“你可知道,你現在的行爲會爲何副局長帶來多大的麻煩?”
“我只知道,你現在的行爲給我帶了麻煩。”童大小姐歪着頭,斜望着保衛回道:“你是保衛吧?別忘了你的責任只是防範和阻止別人危害這個大院裡的人和財的安全。現在,你的責任已經盡完了。再繼續下去,你已經觸犯到法律的底線了。”
“你……!”謝旺才氣結,卻是找不到一句反駁的話。心想,這個何必然在哪弄來這麼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啊!看她那身打扮,明顯是鄉下丫頭。可是,聽她說出來那條條是道的話,卻是整個一京城律師的氣勢啊!
另一個保衛見科長已經被人家堵得下不來臺了。他連忙上去解圍。
“科長,反正這件事也要交給警方,要不咱們直接打電話給何局長。讓他派人來處理吧!”說完他又衝童大小姐道:“小姑娘,咱們跟你一起回何局長家,打電話給何局長行嗎?你看,我們也沒有何局長的電話不是!”
這人倒是聰明。既能確保她跑不了人,又不會得罪何局長。因爲,這個電話是她打的啊!
“好吧!”童大小姐也不想再繼續跟他們扯不清。因爲,周圍看熱鬧的人正在以直線遞增。她點了點頭,又指着那輛已經有一大半在草地上的法接利跑車道:“不過,你們最好留個人在這裡保護現場。”
經她這麼一指,那倆個保衛才把焦點從打人的事上,聚集到那輛停在那裡沒有出聲的死車上來。再看一看道路兩邊草坪被車輪碾過的痕跡。還有那從車輪中間橫掃過的一遍被人滾壓過的草坪。兩個並不太傻的保衛,似乎已經猜到了一點點當時的情況。謝旺才爲了找回一點面子,便將自己的猜測問了出來:
“她的車差點撞倒你?所以你就打了她!是這樣的嗎?”
“讓我這個目擊者來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吧!”不等那童大小姐點頭,藍大少迫不及待的站了出來。他知道若是再等下去。就沒自己什麼事了。
這丫頭太強悍了!有勇有謀,條理清晰,跟本就不需要別人的救助,她自己就能把一件看似複雜的事情輕鬆的化解了。看她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爲自己打人的事辯解過一句。但是,到最後,她只是用了一個小小的提醒,就讓事實自己擺在了那兩保衛的面前。由此可見,她之所以擡出何必然,也不是要藉助他的勢力來嚇人。而是,藉此引出最後這一句看似稀鬆的話。無形之中,藍大少對這位“小保姆”的評價又增添了幾分。
可是,童大小姐卻並沒有將他看在眼裡。見有目擊證人願意站出來,她倒是樂得清閒。轉身走了。
藍大少見她一聲不出就走了,而且,因爲有他站出來。那兩保衛也沒再攔着她。他的臉色刷的變得很難看。就在他想追上去的時候。那個被嚇得一直在哭泣的蘇美美卻激動的撲進了他的懷裡。
“555藍少,您可來了。真是嚇死我了!”
兩個保衛見狀,便什麼都清楚了。即然這女人是藍少的人,人家藍少又是目擊者,都沒追究的意思。那他們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兩人相視一眼,撤得那叫相當的快。
“強子!”藍少沒能達到目的,心情自然不會好。他一把拉開那個趴在他懷裡直哭的女人。用力將她推進汪強的懷裡。“把蘇小姐送到醫院去做一個全身的檢查,再通知蘇總派人來拖車。”
其實那車不用拖車,可是,藍少這麼告訴蘇總的意思,就是想讓他引起重視。以後別再讓她這個馬路殺手出來禍國殃民。今天算她運氣好,遇到的是那個強悍的小保姆。如果換成是別人,那他家門口就變成兇案現場了。
“是!”汪強會意的回道。蘇美美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呢!就已經被汪強半推半拉的弄走了。
藍少拍了拍被蘇美美哭溼的襯衣,扯了扯嘴角。便朝着西邊的小路追了上去。
“等一下!”藍少叫了兩聲,前面的人都沒有停下。眼看她就要進入樓梯口了。他急得只好大聲叫“小保姆!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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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林芳的強調後,童大小姐似乎已經有點當保姆的自覺。聽到那三個字,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來。並轉頭問道:
“你是在叫我嗎?”
“這裡還有第二個小保姆嗎?”藍少氣喘吁吁的回道。這丫頭的腳力太快,他可是一路跑過來的。
這裡連一個小保姆也沒有。童大小姐看了他一眼,心中已經對他做出了評判。這是一個看似斯文無害,實際上卻是比林峰更加腹黑陰險的傢伙。跟這種人打交道,得打起十分的精神,用上雙倍的心眼兒纔不至於吃虧。
藍正愷見她只是直直的望着自己,也不問自己找她有什麼事?還以爲她也像其它女孩一樣被自己風流倜儻的氣質所吸引了。他故意垂頭看了一自己,揶揄道:
“怎麼?我身上有哪兒不妥嗎?”
童大小姐搖了搖頭。心道,你的身體有沒有不妥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的心很不妥。據她目測,至少已經黑了一半了。
“搖頭是什麼意思?”藍正愷追問道。他就不相信,這個話對不起來。
“點頭yes,搖頭no!”童大小姐借用了當下最流行的幽默辭來回答他。
藍正愷無奈的捏了捏鼻子。挖坑不行,他就只好直截了當了。
“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叫住你?”
哼!黑心狐狸終於沉不住氣了吧!童大小姐善如流的問:
“爲什麼?”
“因爲剛纔的事。被你打的人是我的女朋友!”藍正愷望着她道。
那又如何?童大小姐沒有出聲。只是望着他,靜等他的結論。
“她是來陪我去參加舞會的。而你把她打傷了。”
然後呢?童大小姐依然望着他。
看着一點反應都沒有小保姆,藍正愷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男性魅力,對這個小丫頭完全無效。原本想要誘拐的計劃落空,他只能撕下面具,厚顏無恥的道:
“我的舞伴被你打傷了,你不覺得應該就此事負責嗎?”
終於道出目的來了嗎?不過,童大小姐可不認爲這就是他的終極目的。她雖然不認識他是誰,可是以八卦週刊上對男人的等級劃分標準來認定,就他身上那身行頭來看。怎麼也算是個白金級的男人。他這樣的男人會愁找不到女伴?她家奴隸鬼小三都不會相信吧!
“直說吧!你倒底想怎麼樣?”童大小姐也沒有耐心陪他玩下去了。
藍正愷等的就是她這句話。他毫不猶豫的回道:“我要你今晚做我的舞伴。”
“我以爲你的眼神應該沒有大問題吧?”童大小姐輕蔑的問道。
藍正愷以爲她是自卑心在做祟,他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安慰道:“我的眼睛當然沒問題,相信我,你只要稍微一打扮,肯定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
“噗!”童大小姐差點吐血。她發現這個男人不但腹黑,而且還相當的自戀。童大小姐眯着雙眼,噴射出兩束危險的光芒,冷冷提醒道:
“你看不出來我是未成年少女嗎?你就不怕有人告你誘拐未成年少女?”
藍正愷終聽於明白她的意思了。他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你放心!我對你決對沒有邪念。純粹的就是想請你當我的舞伴。只是個女大學生的生日舞會。在她的家裡舉行,出席人員,決對純潔。並非你想的那什麼未成年禁止去的地方。”
你想請,我就得跟你去嗎?我認識你是誰啊?童大小姐翻了個白眼,挑釁道:
“如果我不答應呢?”
藍正愷聞言一怔,是啊!如果她不答應呢?他是該威脅她呢?還是就此打住,反正已經搭上訕了。下次見面她總不能裝着不認識自己吧!可是,他轉念想到今晚田玲也有可能參加周家的party,他就禁不住想再次試探一下。
“你實在不答應我也不能綁架了你啊!可是現在沒了舞伴,那我也只好不去參加周稟才總監家的生日會了。”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她的表情,發現她聽到周稟才三個字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波動。心中頓時有一種暢然若失的感覺。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她真的只是個單純的小保姆?還是,田玲對姓周的一點都沒有懷疑?
他沒看出童大小姐的情緒波動。可事實上,在聽到周稟才那三個字時,童大小姐的大腦裡就已經開始翻江倒海的動盪起來了。她立刻就判斷出這個男人是在試探自己。不然,他怎麼可能追着自己一個鄉下小保姆當舞伴。
只是,她還看不出此人是否與他們正在追查的事有關?如果是的話,那就標誌着他們已經打草驚蛇了。不過,她還不能確定此人爲什麼要特意跑來提醒自己?
“說了半天我好像還沒有自我介紹,也難怪你會對我抱有成見。”藍正愷確定自己拐不了她後,又開始準備打持久戰了。他拿出錢夾,摸出一張精緻辭的名片遞到童大小姐手上。“我叫藍正愷,就住在你剛纔差點發生車禍那幢宅子裡。小保姆,你叫什麼名字?”
剛纔那幢宅子,姓藍?原來這個自以爲是的腹黑男是市委書記家的公子。童大小姐接過名片掃了一眼那名片上的擡頭。遠東商貿有限公司懂事長。
遠東商貿?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田玲家的供應商中就有這麼一號吧!如果他的公司與田玲的公司有賬務上的往來的話,那就更加有可能知道什麼內幕了。難道今晚的舞會真有什麼古怪?要是對方想在舞會上耍陰謀,那田玲與林峰可能就有麻煩了。因爲在熱鬧的舞會上要不知不覺的弄走一兩個人實在是太方便了。想到這裡,童大小姐毅然下了個決定。
“好,我答應你給你當一回舞伴。”
已經不抱希望的藍正愷突然聽到意料之外,卻又是夢寐以求的話,幾乎以爲是幻聽。他驚訝的望着她問:“你說什麼?”
童大小姐仰頭望着他,一字一頓的回道:“我說,我答應陪你去周稟才家走一趟。”
呃!藍正愷不禁渾身一怔!原來她不是對“周稟才”沒有反應,只是他沒有看出來而已。人家不但有反應,還看穿了他的目的。想他久經商場,以善於僞裝的千面狐聞名的藍正愷,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給比下去了。這事要傳出去,他還能在雲安這一畝三分地混下去嗎?
“怎麼怕了?”童大小姐看他在走神,不禁嘲笑道:“我很想知道,咱們雲海的第一公子,藍大少是在怕我這個小保姆呢?還是在怕那羣……惡勢力?”
這次藍正愷已經不僅僅是驚怔了,他差點沒衝上去捂住這小姑奶奶的嘴。他驚愕的望着她,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出,她倒底知道多少?可是,他再次失敗了。那丫頭除了一臉鄙夷,滿目嘲笑外,什麼也看不出來。
藍正愷不愧是千面狐,他只是閃了一秒鐘的神,便回過神來,鎮靜自若的道。“走,我帶你去做參加晚會的準備工作。你總不能穿着這身工作服跟我去參加舞會吧!”
然而,就是他那一秒鐘的表情,卻給童大小姐提供了可靠的情報。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此人面臨着與田玲同樣的困境。又或者是比田玲更大的困境。田玲的老公才只不過是個公安副局長的兒子。而他可是雲安市第一把手,市委書記的兒子。他的能量肯定超出何由許多。收益自然也會超出許多。同時,他所承擔的各種風險也要多得多。
何由死了,於是他兔死狐悲了!何聰得怪病了,田玲遭綁架了。這一切都給他敲響了警鐘,讓他急於找到一個平衡點。可是,他不敢直接與田玲有所聯繫,因爲他知道田玲已經在對方的黑名單之中。他即然是雲安第一衙內,要想了解何家最近發生的事,肯定是易如反掌。所以,他找上了她這個田玲的零時保鏢。
很好!她終於知道他找上自己的真正目的了。
“不用去別的地方,你跟我上去坐坐吧!我很快就能好。”童大小姐轉身進了樓梯口,在前面帶路。藍少訕訕的跟在她後面。他現在很幸運的是,這地方只有他們兩人。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藍少再度老話重提。
“你不是叫我小保姆嗎?我覺得這名字不錯。”童大小姐拿出鑰匙打開門。“你隨便坐,我去打個電話。”
她得把這個最新消息立刻與田玲通告一聲。可是,田玲的手機響了半天也沒人接。童大小姐只好將電話掛了。然後,又打了個電話給何必然,告訴他,他們晚上要出去的事。讓他自己在外面對付一餐。
坐在客廳的藍少聽到了她的電話後,還真的懷疑她就是一個小保姆了。不然,她一個小丫頭,幹嘛關心大人的晚餐在哪解決的事?可是,這個小保姆卻又充當着別的重要角色,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倒底是什麼身份?與何家又有什麼關係?她爲什麼要這麼幫何家?藍少帶着一肚子的疑問,望着在房間裡忙裡忙外的小丫頭。
唉!這世界瘋了嗎?幹嘛把一個小女孩創造得這麼精明強悍呢?這讓他們這些男子漢,大丈夫們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