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廷遭此大敗,短時間內可謂一蹶不振,因此各路義軍的心思便也跟着活絡起來。
如東邊的趙均用,他眼見着朝廷敗落,作爲鄰居的張士誠卻越來越強大,於是加快火併步伐,殺掉了彭早住,接管了他的人馬,並且率軍出了濠州,相繼攻佔了泗州等地,極力擴充自己的地盤。
南邊的徐壽輝勢力也沒閒着,他們趁着朝廷對劉福通和張士誠用兵的機會,軍勢復振,再次攻佔了湖廣、江西的許多地區。
不過徐壽輝確實是個沒有什麼軍事才能的人,在天完zhèng quán勢力擴張的這段時間內,他基本沒起到什麼作用,一直呆在窮山溝溝裡坐享其成。
與此同時,他的手下倪俊的本事卻顯了出來:基本勝仗都是他打的,地盤也都是他佔的。這樣一來,他在天完zhèng quán的勢力和威信越來越高,甚至一度將身爲皇帝的徐壽輝架空。
而且倪俊對天完zhèng quán的軍事構成也產生了很大影響,因爲他本是漁民出身,加地盤又大都在長江下游,因此天完zhèng quán的水軍力量非常強悍,幾乎可以說是立於不敗之地。
當然,張士誠、趙均用、徐壽輝等人都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劉福通自然也不會閒着,而且提出了一個之前幾乎從未提到過的問題,那是加快尋找韓山童之子韓林兒的步伐。
因爲自韓山童死後,紅巾軍勢力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首領,劉福通也發現僅憑個人威信,根本無法掌控紅巾軍,所以他要尋找韓林兒,尊其爲主,這樣才能更好地號召團結紅巾軍勢力,促進自身發展。
要說韓林兒爲什麼會有那麼大的號召力呢?那還得從他爹韓山童說起。雖說韓山童世代務農,跟有頭有臉的劉福通、杜遵道、盛鬱等人起來,確實不得什麼檯面。
但韓山童有另外一個很牛逼的秘密身份,那是白蓮教教主。而他之所以能順利地當白蓮教教主,要得益於他的祖父了。
他的祖父當年因爲組織白蓮教活動而被流放,因此靠着他祖父的影響,韓山童在白蓮教的地位也越來越高,雖然平時是個種地的,但只要身處白蓮教衆,他是至高無的,以至於連劉福通、杜遵道等人都是他的白蓮教弟子,這也解釋了爲什麼劉福通、杜遵道等人會甘心臣服於他。
宗教的力量是強大的,當年韓山童起事,很大程度靠的是白蓮教衆的力量,而軍一些有影響有地位的人也都是白蓮教徒,所以劉福通才想要找到韓山童之子韓林兒,沒辦法,大家認這個,因爲現在軍的白蓮教勢力還是很強大,大家需要這樣一個精神領袖,大家也都信服這樣一個精神領袖,不管他有沒有本事。
但韓林兒較倒黴,至正十一年起事的時候,不僅他爹韓山童死了,他跟他娘也東躲西藏的,跟大部隊失散了。
而且葩的是,竟然一直沒有人找他,因此堂堂白蓮教教主之子整天躲在窮山溝溝裡,估計他要是知道了劉福通打算把他接回亳州,他做夢都可以笑醒過來。
但相較於尋找韓林兒,劉福通還是更想要趁機擴展地盤,畢竟其他義軍都在忙着攻城略地,自己也不能落後不是?
不過劉福通可能被察罕帖木兒和李思齊打出了陰影,所以聽從了蔣淳斌的建議,沒有北,而是決定順安豐而下,直取合肥。
在劉福通的細細籌劃下,決定兵分兩路,一路攻取合肥,另一路攻取合肥旁的樑縣,這樣能把周圍大部分區域都納入到自己的管轄範圍。
但蔣淳斌卻不太同意這個出兵舉措,因爲他認爲現在朝廷對地方的控制力逐漸減弱,加合肥等地處於各路義軍的包圍之,自保尚難,更談不出兵救援他人了,於是他堅持認爲應該合兵一處,依次攻取樑縣、合肥,不僅能夠截斷他們的後路,打起來也更加穩妥。
不過這種提議遭到了劉福通的堅決反對,他一直強調什麼樑縣和合肥兩城成犄角之勢,不能有機會讓它們相互溝通,並且分散兵力,也不容易因爲敵軍的一次偷襲而功虧一簣。
蔣淳斌隱約覺得這是劉福通對自己起了忌憚之心,所以才避免讓自己獨自掌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蔣淳斌倒也不好與劉福通過多爭執,只能默默接受這樣的安排。
於是最終蔣淳斌只領了一萬偏軍,前去攻打樑縣,而李喜喜和潘誠則率領一萬五千人馬,直取合肥。
說實話,蔣淳斌是不怎麼願意與李喜喜和潘誠這兩個人合作的,因爲他們帶的兵普遍軍紀不好,而且在蔣淳斌看來,這兩個人也不是什麼值得深交之輩,總之蔣淳斌私下裡和他們的關係是非常一般的。
但他們都是劉福通的親近之人,在劉福通與杜遵道的明爭暗鬥,一直明確地站在劉福通這一陣線,所以是非常得他的信任的
相較而言,蔣淳斌沒那麼容易控制了,雖然他是由劉福通一手提拔,但他實在厭煩義軍那些勾心鬥角的行爲。
再者,蔣淳斌的軍事能力非常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年紀輕輕的他相於劉福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尤其是次亳州被圍,蔣淳斌及時率軍回援,更是贏得了很大的威信,劉福通甚至都能看得出來,許多兵士,甚至是一些將領,看向蔣淳斌的眼神都是充滿崇拜的,而在兩年前,他們也曾用這種眼神來看待自己。
雖然劉福通想要任用蔣淳斌,但他同樣需要壓制蔣淳斌,因爲他決不允許在現在的情況下,義軍再冒出來一支能夠與自己相抗的勢力,不管蔣淳斌有沒有這種心思。
至少在自己完全掌控住這支隊伍之前,決不能再讓蔣淳斌在軍增長其勢力的,看着蔣淳斌走出議事大堂,劉福通在心默默想道…